林礪華看她這麵若桃花的樣子,問道:“你認識他?”


    林雅涵抿了下紅豔的唇瓣,眼裏的羞惱變成了嫉妒:“關你什麽事!”


    憑什麽林韶九可以擁有這樣的男人!


    早晚有一天她會搶過來!


    林礪華好像輪著被三人羞辱,也上了火氣:“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笨又不知羞恥的妹妹!”


    他可是看出來了,林雅涵那一副見到心上人的樣子,倒貼著趕上去,還反過來被人羞辱。


    林雅涵好似被戳到了痛處,怒吼道:“你什麽意思!你以為你很知羞恥嗎?嗬…別逼我把當年的那件事說出來!連自己的妹妹…”


    “林雅涵!”


    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雙眸陰測測的,眸色低沉,陰霾盡顯:“有些話,你說了出來,就要知道你會承擔什麽後果!”


    林雅涵看他這樣的眼神,心裏莫名有些發虛,猛然把他的手甩開:“滾!”


    說完,便往屋裏跑。


    他也跟著啐了一口:“白癡!”


    謝祉瑜踏著不快不慢地步子進了車裏,可兩人的對話,他一絲不差地聽進了耳裏。


    所以,當年發生了什麽…


    韶韶她又經曆了什麽…


    他皺著眉心,坐上車後又恢複了若無其事的樣子。


    “祉瑜。”


    謝祉瑜偏頭揉揉她的頭發:“我們回家。”


    “嗯。”


    路上的風景一閃而過。


    林韶九問他:“你怎麽會過來?”


    他自然回道:“回家看到你沒有在家,就來找你了。”


    “那…”


    謝祉瑜輕笑了下:“我怎麽知道你在這裏?”


    “嗯。”


    “我在你手機裏安裝了定位。”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偏頭看了她一眼,“韶韶,你介意嗎?”


    林韶九搖搖頭,眸裏緩緩存了一腔暖色。


    他在不知不覺間,用所有的方法護她的周全。


    她又怎麽會怪他。


    兩人安靜了很久,直到進了屋門。


    謝祉瑜把她抱懷裏,沉默了幾分鍾,才開口:“韶韶。”


    “怎麽了?”


    “你以前…經曆了什麽?”


    她眼裏蒙上了一層迷茫,抬頭看他:“什麽?”


    他直視她的雙眼,皺著眉頭,又小心地出口:“林礪華,他對你做了什麽?”


    話音剛落,林韶九好像靈魂出了竅般,停滯了,雙眼漸漸變得無神,又逐漸醞釀起了風暴。


    謝祉瑜心裏一緊:“韶韶。”


    他伸手捧著她的臉,“韶韶,我不問了,韶韶。”


    林韶九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把他的手拉下,又撲進了他的懷裏,喃喃道:“我告訴你。”


    大概安靜了一分鍾,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林韶九才開口:“你還記得我腰上的疤嗎?”


    謝祉瑜點點頭:“嗯。”


    又覺得心疼,抱著她的腰往懷裏緊了緊。


    林韶九十六歲那年,林礪華二十歲。


    那天夜裏,月亮消失無蹤,風很大,雨也下的很大,還時不時伴著震耳的雷聲。


    風刮過窗戶的聲音呼嘯作響,林韶九遲遲不能入睡。


    隱隱約約間,聽到有桌椅拉動地板的聲音,她猛然驚醒。


    兩天前自己的門鎖壞了,也不知是怎麽壞的,說著一直找人來修,卻拖了兩天還沒有過來。


    她心裏有些害怕,畢竟隻有十六歲,說起來也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因為天陰的原因,屋裏黑的厲害,她抓起衣服坐起身,把燈打開。


    可房內亮起的一瞬間,看到門口的人,瞳孔猛然一縮。


    她緊了緊手心:“哥哥,你怎麽會進來?”


    當時,林仕儒夫妻去世後,除了林清,對她最好的就是林礪華,他一直照顧她,雖然有時候的照顧,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了——


    總是時不時想碰她,可她有排斥心裏,從未讓他碰過自己。


    但他也總是耐心哄著,雖然從未如願。


    林礪華好像喝了點酒,剛從外邊回來,衣服還有些潮,頭發也濕漉漉的。


    他眯著眼看著床上的林韶九,二十歲的小夥子,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妹妹,哥哥想你了,你給哥哥抱抱。”


    說著就走過去。


    林韶九往後一縮,從床上爬起來,跳到了地板上,腳觸地冰涼。


    今天的林礪華讓她感到尤其恐懼,她眼裏存了些驚色:“很晚了,你回去睡覺吧。”


    林礪華笑著,往她的方向走:“那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呢?”


    林韶九往角落邊走,察覺到不對勁,咬了咬牙:“你想幹什麽?”


    “不想做什麽。”


    說完這句話,已走到燈前,突然伸手把燈關了,微暗的聲音從黑暗裏傳進她的耳朵裏:“韶九,你長得真美。”


    眼前的黑暗,讓她心底的寒意忽起,聲音猛然提起:“你別過來!”


    緊接著聽到淅淅索索地聲音,林韶九地心跳聲一聲強過一聲,在黑暗裏咚咚咚地聲響,好像震到了她的耳廓裏。


    她緊緊捏著手心,窗外呼嘯的風聲一聲強過一聲,她就算是喊,也不會有人過來的。


    她好像墜入了萬丈深淵,又努力思索著怎麽才能救自己。


    怎麽才能…


    手摸摸索索間,突然碰到一個東西,她的心髒猛然一跳。


    林礪華的聲音突然響起,幾乎近在咫尺:“妹妹。”


    她驟然提聲,大聲道:“林礪華!”


    屋內一道閃電閃過,映出了林礪華略癡迷的臉,和林韶九絕色冰冷的麵容,眼裏的決絕一閃而逝。


    驚雷緊跟著劈啪響起,震得人耳根發麻。


    林韶九握著手裏的東西,不自覺放到了自己的腰際,又冷冽提醒道:“我是你妹妹!”


    林礪華前進的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伴隨著呼嘯的風吹動玻璃的聲音,緩緩響起:“很快就不是了。”


    她心裏一驚,暗咬了咬牙,用最大的力氣,把手中握著的碎玻璃狠狠劃進了腰際的地方!


    疼得她身體一個顫抖,又緊緊咬著牙不吭聲。


    這與平時不小心被碎玻璃紮到完全不同!


    她明顯感覺到有汩汩的血往外流,手心瞬間黏濕一片。


    林礪華的手已伸向她,林韶九突然用沾了血的手伸向他,摸索間使勁拍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這一動,疼得她身體一個痙攣,身上的冷汗絲絲往外露,又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嘴裏很快多了些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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