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眉頭打成了死結,不停地勸慰道“不要害怕,我們都在這裏,不會有人敢來殺你們的,冷靜一點,都給我冷靜一點!”


    但兩人似乎已經陷入了魔怔,一點也聽不進去,隻知道瘋狂地搖著頭。


    白桀忍著痛,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班長同桌的麵前,直接大喊了一聲“破壞者來了——”


    “啊——”班長同桌一下子跳了起來,風一般地往樓梯口跑去。然後直直撞入了班長的懷抱。


    班長安慰似地拍了拍懷裏人的肩膀,有些不滿地看向白桀“你嚇唬她們幹什麽?她們已經成這樣了!”


    白桀扁了扁嘴“隻是試探一下罷了,看來她們是碰上了破壞者才被嚇成這樣,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他們身上的這些血跡恐怕是……”


    班長眉心一跳,下意識地往張妍妍的身後看去。


    空曠的走廊之上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一堆屍塊。手臂,大腿,腹部,腦袋全都四分五裂,仿佛是被巨大的鈍器一刀一刀砍斷,鮮血淋漓,白骨森森。


    而那顆滾落在旁邊的腦袋和上麵那顆藍色的碎鑽很清晰也很殘忍地告訴他們。


    死者就是二班班草!


    白桀忍住喉口泛起來的惡心,一步一步的朝著屍體走去。血液還溫熱著,臉上表情猙獰帶著濃濃的憤怒和不可置信。


    “應該是斧頭一類的鈍器砍殺的,死了沒多久。”


    班長笨拙地安慰著懷裏的人,凝重地開口道“還是讓他得手了。接下來我們四個絕對不能再分開了,這個人已經瘋了,他一定會在這幾個小時裏麵把我們全都誅殺。”


    白桀點了點頭,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張妍妍披上,遮住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張妍妍先是一陣發抖,然後哇的一聲撲進了白桀的懷裏。


    “他為什麽要那麽殘忍,我們和他無冤無仇,為什麽一定要這樣?為什麽?”


    “變態的想法你當然理解不了,你也不需要去理解。


    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站起來把所有的危險都除掉,而不是躲在一邊祈求別人大發慈悲放你一馬或者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白桀的聲音很冰冷,卻莫名給了幾個人一點點的勇氣,雖然不知道這點微弱的勇氣能支撐他們走多久。但此刻卻讓兩個哭泣的女孩兒都安靜了下來。


    “現在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張妍妍努力的抽了抽鼻子,止住自己的哭泣。“……是,是學生甲,一定是他!我們三個人本來說好一起去四樓先查看一下二班班草手裏掌握的那條線索,可走到半路的時候,我感覺肚子有點疼,所以就和班長同桌一起去了廁所。


    可……當我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場麵。我還看見了一個白色的人影,一定是學生甲,趁我們分散的時候動手殺人了。


    你說他是不是一直跟在我們後麵,是不是現在他也在看著我們,是不是……”


    白桀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的頭。“不用怕,現在我們那麽多人在這裏,他不敢出來的。不過……按照你剛才的說法,你並沒有看到學生甲殺了二班班草,你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是,是,但我看到人影了,除了學生甲還有誰呢?你之前也說過他手裏有一把斧子,二班班草一定是被他殺的。”


    這個說法雖然聽上去很合理,但白桀其實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剛才張妍妍看見的人影會不會就是她之前在樓梯口看到的那個人,但他的身形並不像學生甲。


    “班長同桌你呢?你有沒有發現什麽?”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班長懷裏的人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轉過身來。


    “你……你是不是和他是一夥的?”


    白桀心下一驚,麵上卻是莫名一笑“這是什麽意思?”


    班長同桌拂開額前的碎發,目光警惕的看著白桀“我聽到逃跑那個人說她受傷了,我得先去找她。他說的那個她是誰?在我們之中隻有你受傷了,你是不是和學生甲是一夥的,你們兩個才是破壞者!”


    我擦擦……這是被嚇的腦子都裂了嗎?


    “你為什麽覺得我和他是一夥的?難道他表達的意思不是說我受傷了,可以先找到我不費吹灰之力地解決掉嗎?”


    白桀半斜著頭,一點不為所懼的看著周圍的三個人。“而且以我現在這樣的情況,我能殺得了誰?班長大人也可以作證,根本沒有人來找過我。”


    班長的目光在班長同桌和白桀之間遊離了幾圈,隨即垂下了眼眸。


    “應該不會是白桀,她一直和我在一起。而且她身上的傷並不是假裝的,剛才我們兩個還遇到了危險,那個人是的的確確想要殺死她。”


    班長同桌還是有些懷疑和不忿,但旁邊兩個人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這讓她又氣憤又無奈。


    “因為隻有我一個人聽到了,沒有什麽證據,所以我也不指望你們都能相信我,但我覺得她的口氣一定不是想去殺白桀,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她吧,小心一點總不為過吧?”


    人心果然是最易變的,明明在醫務室的時候眼前的人還很相信她,想要和她合作,現在卻因為一句話就對她產生了巨大的敵意。


    白桀絲毫不懷疑,若是另外兩個人也都同意她的意見,那她不死也會被他們綁起來嚴加看管。


    而現在因為班長和張妍妍並沒有表明明確的立場,所以還能維持著一種“和平”。


    但誰都知道這種“和平”其實脆弱無比。


    “先不要說那麽多了,這種情況下不適合內訌,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我們依舊是隊友。”


    班長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旁邊的一扇房間,把人扶了進去“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去查看。”


    現在事情還沒有查出一星半點有用的線索,所有人卻都成了傷病員,隻是有些是生理創傷,有些是心理創傷。


    白桀走在最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整個人神遊天外,嘴裏仿佛在喃喃自語“……好像哪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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