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乘月臉色大變。


    北辰軒笑道:“五皇弟,你小時候最愛跟沐家小郡主在一起玩,怎麽現在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麟王笑道:“是那個經常被本王推到荷花池的醜丫頭麽?”


    北辰軒:“……”這叫他怎麽接?


    沐乘月臉色變得很難看,小的時候她是被麟王推到荷花池中過,但是那是八歲的麟王打碎了皇上的琉璃壺,心中害怕,想要找地方躲藏,四處亂撞,她避之不及,才被撞到荷花池中。


    因此他罪加一等,被好一頓揍,也正因為這樣,他對沐乘月便一直沒有好臉色。


    她正心中委屈,還沒想好怎麽讓麟王消除對她小時候的惡感,麟王已經轉向沈珞言:“沈三姑娘,這幅畫是三哥贈給你的,本王的墨寶也在上麵,所以,你隻能自己留著。你若敢賣……”


    他勾了勾唇,笑得分外燦爛:“你賣給誰,本王就殺了誰!”


    眾人:“……”


    難道不是賣畫的那個人更應該殺,哪有殺買事的人的道理?


    還有,剛才沐乘月說過要買,麟王這邊就放下了狠話,這是在杜絕沐乘月買畫的可能。


    北辰煙好笑地道:“五哥你太霸道了吧?”她轉著眼珠:“若是別人不買,而是搶呢?”


    麟王輕鬆地笑道:“那更好辦,誰要搶,本王殺他全家!”


    眾人:“……”


    沈珞言:“……”


    送人東西,有這樣強買強賣的嗎?再說,那是三皇子送的,他不過添了兩筆而已,倒好似他送的一般。


    幸好一幅畫不占地方。


    沈穎怡看著沈珞言,垂下了頭,掩飾著那一片陰沉目光,麟王這是在給沈珞言撐腰?這沈珞言到底是走了什麽運?她出門的次數都有限,是什麽時候與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這般近了?


    北辰臨楓笑道:“五弟,對待女子,應當溫和一些,你這樣,嚇著沈三姑娘了!”


    難得三皇子竟然也會開玩笑,不過,這樣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對他更加心生親近了。


    麟王看沈珞言,笑得溫和:“我嚇著你了嗎?”


    有人低低地笑出來,麟王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沈珞言怎麽回答,都免不得要被麟王挑刺了。


    本以為麟王是對沈珞言刮目相看呢,現在看來,是麟王在玩靈貓捕鼠的遊戲吧?


    沈穎怡此刻方才氣順一些,她就說嘛,怎麽可能什麽好事都被沈珞言得了去?


    沈珞言很是無奈地道:“嚇著了又怎樣?沒嚇著又怎樣?”


    麟王認真想了想,道:“如果嚇著了,那我自然要賠禮道歉,送禮壓驚。”


    沈珞言把畫卷起,道:“多謝殿下,我好的很!”


    一片安靜。


    眾人都以為麟王這是要發怒了,然而,麟王神色平靜得很,直到所有人都告辭離開,沈珞言也走了,他也沒有發難。


    北辰軒目光閃了閃,笑道:“五皇弟對這沈三姑娘,似乎另眼相看!”


    麟王笑道:“二皇兄對這沈三姑娘,似乎也另眼相看?”


    北辰硯湊熱鬧地道:“沈三姑娘如此貌美,幾位皇兄都動心了?”


    北辰臨楓隻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北辰軒與麟王目光相對,一個勢在必得,一個漫不經心。


    北辰軒打量地看了麟王一眼,他散漫而不在乎的態度,讓北辰軒意識到自己是太緊張了些。這樣的緊張和在意,落入有心之人的眼裏,怕是要和他爭。


    襄命之女,若是他得不到,也絕不能讓他們得到。


    他轉移話題,故作輕鬆地笑道:“五弟回到京城,可是青州的差使已經完成了?”


    麟王滿麵怒容:“本王在青州兢兢業業賑災,王彰那老匹夫向父皇進讒言,也不知道在奏折裏說了些什麽,父皇派人把本王叫回來教訓,這次再回青州,非要讓那老匹夫知道本王的厲害!”


    北辰硯哈哈笑道:“五皇兄的虎須,王彰竟然也敢捋,的確是不怕死!”


    北辰軒嘴角抽抽,兢兢業業這個詞,和麟王有關係?他派出的暗探說了,麟王到了青州,就縱容麟王府的侍衛把青州的官員挨個揍了一遍,日日笙歌,連欽差行轅都很少出。現在他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什麽兢兢業業,這樣胡鬧,父皇竟然隻是訓斥,看來,父皇是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


    北辰臨楓道:“那你還回不回青州?”


    麟王惱道:“父皇令本王明日一早就趕去青州!”


    說到賑災的事,麟王便火氣極大,一改之前的閑適隨意和漫不經心,顯然被皇帝訓斥得不輕。


    北辰軒知道,麟王挨了皇帝的訓斥,若在京逗留,就要把他關到天牢去。他心裏頗為幸災樂禍,雖然老五行事胡鬧,沒什麽威脅,但惹得父皇不喜,總是好的。


    北辰臨楓惋惜地道:“蒼陽太子的車駕,明日到京城,看來你是錯過了!”


    麟王神色還是不愉,道:“皇祖母壽辰的時候,本王便會回京。那蒼陽太子既然是來給皇祖母賀壽,終歸是能見的!”


    他張揚地道:“本王想來想去也咽不下這口氣,正好賑災還缺銀子,待本王去王彰府中打劫一些!”


    說著,他上了麟王府的馬車,元慶趕車離開。


    北辰硯眨了眨眼,道:“王彰出了名的小氣,我賭五皇兄訛不到銀子!”


    北辰軒笑道:“老五出馬若還訛不到銀子,除非王家是真沒有銀子了。我賭他能訛到。”


    北辰臨楓笑著搖搖頭,風度極佳,聲音溫潤:“蒼陽太子明日便到,我再去看看可有什麽疏漏,失陪!”


    三皇子府的馬車也從另一條道離開。


    北辰軒北辰硯交換了一個眼神,北辰硯笑道:“三皇兄真是能者多勞,父皇明察秋毫,知人善任,知道我的性子是做不來的,二皇兄你說是不是?”


    北辰軒聽出他話中的試探,不動聲色地道:“蒼陽太子慕三皇弟之名而來,三皇弟當然當仁不讓!”


    北辰硯暗罵北辰軒滴水不漏,口中卻笑道:“二皇兄,你若有閑,不如我們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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