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疫鬼抗在另一邊肩上,禹木說道:“帶路。”


    疫鬼心中還是害怕,不過瞧禹木有些本事,興許真能製得住那些壞家夥,便指著旁邊的一個大洞說道:“它們就住在那個洞裏,再晚一些就會外出下毒。”


    禹木點頭應道,飛身向著大洞跑去。


    路上,禹木取出一道空符,咬破手指在那上邊畫了一些圖案,


    “你懂得符咒之道?”


    “一點點。”


    將雷電之力注入其中,感受著上邊充盈的力量,禹木笑道:“成了。”


    所謂的“大洞”,其實也就比一般的老鼠洞要大一些,禹木將“雷符”帖在門口,瞬間形成一道雷網,垂在了門口。


    “就這樣麽?它們身子很結實的,單單一張雷符是擋不住它們的。”疫鬼麵上有些擔憂。


    “這雷符不是用來擋住它們的。”


    隻見禹木將手按在雷網之上,很快,雷網上便出現了一個通亮的手印。


    “雷法——藍光電蛇!”


    無數雷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地穴。


    “這會惹怒他們的!”疫鬼抱著燈籠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阿肥,往後站點。”禹木喊道。


    “好……”小食靴鬼腳下一軟,向後滾了出去,撞在了疫鬼身上。


    “嘶嗷!”


    一震震怒吼聲從山洞裏此起彼伏的響起,禹木看著腳下被震飛的碎石,嘴角一抽:“一個小山洞是能裝下多少瘧疾鬼?”


    “我忘了說了,它們的洞穴是連著的,四周的瘧疾鬼起碼也得有上百隻。”疫鬼一邊往後挪一邊顫抖地說道。


    “它們有什麽害怕的東西嗎?”禹木喊道。


    “它們怕鞭炮,但是這麽一大群怕是鞭炮也沒用了……”


    眼看瘧疾鬼就要跑出來了,禹木連忙將身後的小食靴鬼和疫鬼扔到了神識空間,自己則站在了空曠的平地上。


    來了!


    一隻隻瘧疾鬼頂著電網衝了出來,將禹木團團圍住。


    “你是誰?吃飽了撐得敢來這兒撒野!”領頭的瘧疾鬼指著腦袋上的被燒焦的呆毛,大罵道,“搞得什麽玩意,把老子頭發都燒沒了!”


    “不好意思,動靜大了點。”禹木盤膝坐在中央,對四周瘧疾鬼客氣地說道,“我現在很忙,就長話短說了,希望你們別沒事兒出去投毒了可以麽?”


    “笑話,瘧疾鬼不去投毒難道去行醫,拜托,尊重下我們的職業好麽?”領頭的不屑地說道,“就算是閻王到了這兒,我們該投毒就投毒,他老人家也不會多說一句。你說你一個黃毛小子,在這兒充什麽大瓣蒜?”


    “你說你們投什麽不是投,這樣,回頭往井裏投點糖,就當是毒藥了,成麽?”


    “不成!”


    “那再換一種形式,以後,你們就專門投我給你們的毒藥,怎麽樣?”


    “小子,你懂藥?騙誰呢?”


    “我已經說過了,我時間不多了。以後再往井裏投藥就用我的,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答應!”


    “那好吧。”


    禹木站起身來,嚇得四周瘧疾鬼都往回退了一步。


    右手高舉,幻化出雷切之魂。


    高空之上,雷霆為之所動,發出陣陣轟鳴。


    “剛……剛才的雷霆是你所引?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問的已經太多,我再說一遍,答應還是不答應?”


    領頭的瘧疾鬼一早就看到了遠處哪一陣古怪的雷霆有多霸道,這要是砸在身上,那還不挫骨揚灰,連忙應道:“我們答應,我們答應!”


    “好!”


    禹木甩下一把“毒藥”,雷切猛地劈向一旁的山頭,一刀之下,竟切下山頭的一角。


    “別忘了你們的話。”


    幾個縱身離開這裏,禹木在山頭那邊將疫鬼放了出來。


    疫鬼崇拜地看著禹木,開心地說道:“這樣一來,那些壞家夥就不會再毒害村子裏的人了,阿和的病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你給它們的那一包到底是什麽?”禹木好奇地問道。


    “是一些補充體質的東西,放心,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疫鬼嘿嘿笑道,“燈籠我給你留在空間戒指裏了,我得回村子裏了,你還會回來麽?”


    “這幽冥界怎麽不得再來,興許過個一兩年我就回來了。”禹木苦笑道,“行了,我得趕去城隍廟了,走了”。


    “再見!”


    告別疫鬼,禹木和小食靴鬼向著最後的地點趕去:城隍廟。


    城隍廟的位置距離這些小村落不算遠,沒花多長時間,二人便到了。


    九階的石梯之上,城隍廟已經破舊不堪。


    “為什麽這裏沒什麽人?”


    “幽冥界是閻王的地盤,沒多少人會來拜城隍廟的。”小食靴鬼耷拉著眼皮笑道,“馬上就能救墮天姐姐了,我們快進去吧。”


    “阿肥,你要是困了就在戒指裏睡會兒吧,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禹木見她都快站不住了,關心地說道。


    “沒事的,我等墮天姐姐沒事兒了就去睡。”小食靴鬼回道。


    “那好,我們這就去找錢櫃鬼。”


    “有人嗎?”


    推開城隍廟破舊的大門,裏邊一個人都沒有。


    禹木將一旁的桌子搬到中央,擦幹淨以後,對眼前的供著的金像說道:“莫怪,借桌子一用。”


    將墮天放在桌子上,看著她慘白的臉,禹木實在有些心疼。


    按照住不淨巷陌鬼的囑咐,禹木將銅牌、護身餓鬼的黑甲、投胎鬼的白發、食法鬼的佛珠和疫鬼的紅燈籠擺在墮天身旁,盤膝坐在破蒲團上,雙手合十,以魂力感受著祭品之間的聯係,心中默念著巷陌鬼告訴自己的口訣。


    “一二三四五,五福臨門,小子,短短一個晚上就能把這些東西湊齊,真是有你的,說吧,有什麽事兒?”


    眼前的錢櫃鬼,身材健碩,虎頭,人身,脖子上係著一塊短披風,兩手中間各有一隻眼睛。


    “求你救我朋友一命!”


    “救命?幽冥界都是些死人,何來救命之說?”


    “她靈魂受損,住不淨巷陌鬼說隻有你能救她。”


    “那個臭烘烘的家夥就知道亂說話,被閻王的法力所傷的人,就算是我,也不能輕易施救,你可知道?”錢櫃鬼撇著嘴皺眉說道,“不過,若是你們真心願意救她,倒也不是不能為你們破次例。”


    “當然,不管需要什麽條件,我都要救她!”


    錢櫃鬼轉過頭,飛到小食靴鬼身前,眯著眼睛問道:“你呢?是不是不管需要什麽條件,都要救這個不認識的姑娘?”


    “我認識她,她叫墮天。”


    “你可想好嘍。”錢櫃鬼再次確認道,“在我麵前說錯話,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墮天姐姐。”小食靴鬼強睜著眼睛喊道。


    “好,既然這樣,這姑娘的命我便救了。”錢櫃鬼飛到墮天身旁,對禹木說道,“小子,搭把手,到我對麵,聽我指示。”


    “嗯。”


    錢櫃鬼讓禹木將搭在墮天腹部,又叮囑一遍:“我已經為她施了築魂之法,不管發生什麽,隻要這姑娘沒睜眼,你的手就不能放開,明白麽?”


    “明白。”


    錢櫃鬼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小食靴鬼,歎了口氣消失在了禹木麵前。


    “阿肥,你回戒指裏吧,一會兒墮天就能醒過來了。”


    “沒關係,我就在這兒呆著吧。”


    小食靴鬼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強撐著身子,邁著步子就往外走,回頭對禹木說道:“我出去透透氣。”


    “別走遠了。”


    “嗯,就在附近。”


    出了城隍廟的小食靴鬼,腳下一軟,摔在了石階上。


    “誒呦,這不是小胖墩麽?禹木呢?”


    所謂冤家路窄,在救治墮天的最關鍵時刻,黑白無常還是找到了這裏。


    白無常將小食靴鬼提了起來,捏著她的臉蛋問道:“快說啊,那兩個小娃娃哪兒去了?”


    “我……我不知道,他們把我丟下就走了……”


    “把你丟下就走了?”白無常捂著嘴輕笑道,“那你還真是可憐,要不這樣,以後就跟著姐姐好不好,姐姐帶你一起去捉鬼,可好玩了。”


    “別跟這小家夥廢話了,先找到禹木再說。”


    “還用得著找麽?小胖墩既然在這兒那禹木肯定也在,我猜啊,八成他們就在這城隍廟裏。”白無常摸著腰間的哭喪棒,一臉滿足地笑道,“下一棒,我一定把他們打得魂飛魄散。”


    “快走!黑白無常來了!快走!”小食靴鬼費力地衝著城隍廟裏邊喊著。


    正在給墮天救治的禹木,一早就感覺到了黑白無常的氣息,這會兒終於找上門來了。


    “你們放了她!有什麽賬我們自己算!”


    墮天還在昏迷,禹木不方便將手拿開,隻得衝著外邊高聲喊道。


    “誒呦,果真是在這破廟裏。”白無常抓著小食靴鬼剛要往裏走,便被黑無常叫了回來。


    “小心有詐。”


    白無常瞅著手中的小食靴鬼,回頭對黑無常說道:“這小家夥在咱們手上呢,我亮他們也沒膽子敢給咱們下套。”


    “還是小心為妙。”黑無常眯著眼,盯著眼前的城隍廟,依舊沒有進去的意思。


    “想不到堂堂的黑無常,還沒有妹妹膽子大,說出去怕不是得讓人笑掉大牙!”


    “拘魂鬼!別陰陽怪氣的!出來!”


    黑無常衝著四下高聲喊道。


    “嗖!”


    一隻黑色的爪子從天而降,抓向了前邊的白無常。


    “小心!”


    黑無常索命鉤猛地出手,正好和空中的黑爪纏在了一起。


    又是兩隻黑爪襲來,白無常連忙扔下小食靴鬼,哭喪棒護在身前,連連後退。


    “鬧夠了嗎!”黑無常不爽地看著城隍廟上站著的黑影喊道。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拘魂鬼。


    拘魂鬼手中一部名冊,身邊飛著七把黑色的拘魂爪,俯視著下邊的黑白無常,滿臉堆著笑意。


    輕輕一躍,站到城隍廟門口,黑爪抓著小食靴鬼,向黑無常問道:“不知道你們兄妹是得了誰的指示?連食靴鬼都要抓?”


    “他是要犯的幫凶,抓她那是應該的!”黑無常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


    “哦?不知道你們說的要犯是誰?”


    “禹木和他身邊的姑娘。”


    “哦?不會就是廟裏邊的二位吧?”拘魂鬼瞥了一眼身後,慢吞吞地問道。


    “正是。”


    “他們犯了什麽罪呢?”


    “哼,你雖說比我們大半級,但是兄妹二人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盤查。”黑無常手上索命鉤微微顫抖,已經不想再跟他做口舌之爭。


    拘魂鬼和黑白無常職責相似,卻是一直不對付。


    閻王手下,判官、黑白無常乃是一派;拘魂鬼、使執杖鬼、食氣鬼和七郎是一派。


    兩個陣營一直處於敵視的狀態,原因很多。


    一方麵,拘魂鬼自持既有生死名冊在手,又有一身傲人的法力,武比判官強,文比黑白無常強,卻在官職上比判官低了整整一級。


    另一方麵,黑白無常雖說比自己低一級,卻是仗著判官的勢力一直跟自己“搶地盤”,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更是讓他咽不下去這口氣。


    除此之外,拘魂鬼手下雖有使執杖鬼、食氣鬼和七郎三員大將,但三人中僅有七郎擁有閻王賦予法力的武器,可偏偏七郎性子怪癖,一點也不合群,就喜歡自個兒在深山野林裏待著。


    “是麽?你們既然認定這小家夥是要犯的幫凶,那我就偏偏要放了她;你們既然認定裏邊二人非死不可,我就偏偏要保他們不死。”拘魂鬼擺弄著手中的名冊笑道。


    “你就不怕衝撞判官麽?”黑無常喝道。


    “判官?”拘魂鬼將小食靴鬼放到地上,七隻拘魂爪浮在空中,厲聲道,“我從來沒怕過那個書呆子!”


    “別跟他廢話了,上!”白無常被拘魂鬼偷襲,心裏一直不爽,這會兒再也壓不住怒火,飛身迎了上去。


    拘魂鬼衝黑無常笑道:“你還不上麽?”


    “找死!”黑無常也知道這會兒已經不得不上,索命鉤護在雙手,向著拘魂鬼攻去。


    “來得好!”


    拘魂鬼以一敵二,初時還不自覺,越打越覺得力不從心。


    黑白無常兩個人手中都有閻王賜的武器,聯手進攻著實不容小覷。


    “先殺了廟裏的那兩個!”黑無常衝白無常喊道。


    “使執杖鬼、食氣鬼!攔住她!”拘魂鬼衝身後喊道。


    “得令!”


    城隍廟右側,使執杖鬼和食氣鬼砸爛牆壁,直接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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