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浪人都抽刀做出戒備狀態。


    但大部分浪人眼中對備兵沒有敵意,反而是對那幾個胡言亂語的家夥充滿敵意。


    畢竟商人說的清楚,織田家招備兵,不是招武士。


    而且領主親自解釋了,還還故意挑釁,這是想幹嘛?


    你不想當備兵,有的是人想當備兵啊!


    這局勢,聽見雙邊話語的人,自然知道肯定不會打起來的,備兵隻是示威,隻要那幫搞事的家夥認栽,那就能結束。


    但這在那些隻能看到身影動作的人眼中,這局麵顯然是,那位年輕領主出來嗬斥幾句,然後備兵突然做出戰鬥準備,浪人也齊刷刷的抽刀準備反抗。


    看到這幕的人,有的驚呼不已,趕緊躲開,免得卷入戰鬥。


    有的則急切的甩掉偽裝,提著刀嗷嗷叫著的衝了上去。


    沒錯,周邊圍觀的民眾,內圍的人不迭的散開,外圍卻也有很多擔販、遊鶯、神社人員、商人、仆從、護衛這種裝扮的人,紛紛拋下偽裝,抽出各種兵刃,吼叫著的衝殺上來。


    一看這幕,陳浩雲愣了一下,卻又有些恍然。


    不需要說,肯定是某支盜賊團準備借著自己這招攬備兵的人多混雜的時刻,前來洗劫。


    這或許是從商人那打聽到自己財大氣粗,又或者是某些人慫恿他們的。


    反正不管理由,這是有人早就盯著自己了。


    雖然陳浩雲這具身體是普通少年,但他這具身體也是經曆過戰陣的,而陳浩雲這貨就更不需要說了。


    所以他一點慌張的感覺都沒,反而直接抽出兵刃指著浪人吼道:“不是敵人的浪人收起兵刃!”


    這話一出,浪人中始終隻是按住刀柄的人沒有動,隻是警惕四周。


    有的聞言,毫不遲疑的收起兵刃,但按住刀柄,做出可以迅速拔刀的姿勢。


    有的有些遲疑,雖然沒有收起刀刃,但握著的刀也垂了下來。


    但有一小部分卻高舉武士刀,嗷嗷叫的朝陳浩雲衝來。


    這下敵我分明,老備兵毫不遲疑的挺步上前,然後長槍猛地一刺。


    三個月苦練的他們,展露出苦練的本事。


    所有舉刀衝前來的浪人,都沒做出劈砍動作,自己就被鋒利長槍刺穿,力氣全消的串在長槍上。


    解決這些想要襲擊的浪人,隻有兩隊老備兵。


    另外兩隊老備兵沒有絲毫動靜,隻是把陳浩雲護得死死。


    然後剩下的備兵,已經朝著那些偽裝的襲擊者衝去。


    都是挺槍一刺,毫無花哨,一槍就把敵人刺死當場。


    收刃握住刀柄的浪人,手心冒汗了,額頭汗水都開始滴落。


    還握著刀兵,但卻垂下的浪人,更是不堪,渾身顫抖,然後劈啪,武士刀從手中跌落,有的直接癱軟在地,強迫自己跪趴得非常標準。


    這個動作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好多浪人連忙跟著這樣做。


    有的跪得東倒西歪,還有的直接就癱軟在地沒法動彈,這完全是嚇破膽的。


    但也有的還能整理一下自己衣服,跪出家臣拜見主公的姿態了。


    當然,也有跪出領民跪拜主上的姿態來。


    這兩種姿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領民拜見領主,是一個四肢縮得緊緊的,整個人團成一團的跪拜模樣。


    家臣拜見主公,那是氣勢不凡,正氣凜然,身子放鬆,儀態不凡的那種。


    反正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


    當然,也有些桀驁的浪人,雖然保持著警惕神色,也還按著佩刀沒有跪拜,但卻也沒有之前那種隨時可以拔刀的感覺了。


    之所以這些浪人一下子認栽,那是因為備兵殺人的速度太快了。


    幾乎是槍刃光芒一閃,敵人就倒下一個。


    這一秒一個的感覺實在是太嚇人了。


    因為就算那些來襲擊的敵人,不知道他們的實力如何,但看起來好像和自己沒有多少差別。


    結果全都毫無還手之力,一個照麵就被殺了。


    槍兵的出槍速度超快,都沒有留下敵人反應的時間,槍刃就刺入身體。


    這些沒有動手的浪人怎麽也是有點眼力的,自然清晰看出,自己對上這樣的槍兵可能也無絲毫反抗能力。


    特別是一些有些能耐的浪人,更是能看出,槍兵是三人一組的,這就代表著,就算自己能夠斬斷一名槍兵的長槍,也會被其他兩名槍兵刺殺。


    瞬間斬斷三根長槍,或者躲過三杆長槍的輪流刺殺,也沒法近身斬殺。


    別忘這些備兵都腰佩長刀啊。


    他們可以瞬間丟下長槍,抽刀劈砍的。


    而且就算拚死幹掉三個備兵,還有多少力氣對付後麵陸續有來的備兵?


    所以越是懂行越是不願表露出敵意。


    原本因為廝殺開始而尖叫逃竄的領民和看熱鬧的周邊村民、商人,才狂奔沒幾步,發現身後傳來一陣慘叫後就沒反應了。


    不由得回頭張望。


    這一看,傻眼了。


    敵人全部倒地?站著的隻有光鮮亮麗,背後靠旗鮮豔無比的織田備兵?


    商人是第一時間扭頭跑回來的,他們都懂算數,備兵的數量居然是滿的,也就是說這場襲殺,備兵沒死一個!


    同時他們也是懂人情世故的,這時候不趕緊上前拍馬屁還等什麽時候。


    領民是第二個趕回來的。


    他們一臉的羞憤和後怕。


    他們之前逃竄是一種習慣,身為領主的領民,敵軍入侵時,第一個倒黴的是他們。


    而且他們也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自己隻有存活著才能為領主大人效力。


    但不管心底怎麽想,看到備兵輕易殺滅敵人,理智恢複了。


    然後想到自己這三個月來一直受著領主的厚待,在有危險時,居然沒有保護領主,實在是不應該啊!


    還有,領主要是死了,自己還能享受到之前的厚待嗎?


    所以這些重新恢複理智的佃農領民,暗自捏著拳頭的下著決心。


    反倒是村民和做工的勞力工匠,卻是覺得看了一場好戲,以後有的是可以說的話題了。


    陳浩雲沒有理會周邊人的反應,他對備兵的戰力非常滿意,但現在他苦惱了,這個時候還招攬備兵嗎?


    這些浪人被嚇破膽的要不要?那些桀驁的浪人又要不要?


    要!幹嘛不要!


    他們已經見識了備兵的戰力,知道織田家的能耐,招攬這樣被嚇破膽與認識清楚的浪人,說不定更好驅使呢。


    起碼現在這些浪人,應該就沒有幻想被直接招納為武士的念頭了吧?


    畢竟他們連備兵都打不過啊!


    看到兵備留下兩隊人開始清理屍體,其他都圍攏過來,這些浪人全都下意識的身體一抖。


    被兩隊備兵死死護著的陳浩雲收起佩刀的笑道:“你們都合格了,願意成為織田家備兵的留下,不願意的可以自行離去。”


    然後陳浩雲點了個老兵準備接收人手,自己就扭頭回了宅院。


    老兵們經驗十足,自然是護衛的護衛,打掃戰場的喚來領民收拾,監控浪人的繼續監控。


    因為備兵們都重新豎起長槍,不做攻擊姿態,自然緊張氣氛一下子消失。


    幾個桀驁不馴的浪人,向陳浩雲的身影行個鞠躬禮,然後轉身就走。


    顯然他們或是不想當備兵,或是有其他原因,反正就是離開了。


    跪趴著的浪人,有的顫顫抖抖的起身,撿起自己刀刃收好,鞠躬行禮,跌跌撞撞的跑掉。


    有的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歎口氣,標準的武士鞠躬,然後離開。


    備兵任由他們離去,沒有做出絲毫的阻攔。


    然後留下來的浪人,一個個或是鬆口氣,或是大喜過望,紛紛起身整理衣服佩刀,一個個站立等待吩咐。


    老備兵自然出動兩隊人的帶著他們離去,後麵登記資料,領取裝備,編入部隊,展開訓練等等,自然有的是老兵教導他們。


    回到宅院的陳浩雲開始思索,老備兵非常好用,不管怎麽說都是經曆無數戰爭活下來的,不管他們是勇猛還是狡詐,反正是活下來的。


    老備兵不可能每次臨戰都通過裝死逃亡這些手段活下來。


    因為他們是備兵,絕對是敵人盯死了的那種,殺備兵的功勞和殺農兵的功勞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且備兵臨陣逃脫,那事後絕對不敢回來任職的,因為這種罪行都是直接斬殺了事。


    所以這些老兵能活到這個年歲,那就非常厲害了。


    陳浩雲都想著要不要從河濱城那邊招攬一些讓職或者離職的老備兵來,他們當個教官,教授戰場經驗,家中經驗,那是一點問題都沒的。


    然後,自己的家臣該怎麽獲得?


    從外麵招攬能人來當家臣?


    這是不可避免的手段。


    但當前可能沒多大可能,因為自己現在隻是五分之一村長啊,誰他喵的能人會來這樣的村級領主出仕?


    所以開頭的時候,還是得從自己領地內部發掘家臣才行。


    這些備兵表現非常好,他們的領隊,應該可以提拔為家臣,這也讓這些老兵們更加發揮能力。


    還有,這盯上自己的人是誰呢?


    如果單單隻是窺視自己財富的浪人野盜倒沒什麽,要是後麵還有支持者,那就有些麻煩了。


    陳浩雲有些猜測不出是哪一個,自己大肆采購,商人肯定會說出去,也肯定會吸引到盜賊。


    但同樣,自己在岩上家還有個主母當敵人呢。


    誰知道那個主母會不會搞事?


    回過神來,陳浩雲突然呆滯了一下,因為他前麵五米的地板上,居然跪趴著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


    陳浩雲隻是皺眉,沒有絲毫慌張,也沒有去握住刀柄,他膽氣早就練出來了。


    而且對方沒有趁著自己失神的時候襲擊,還擺出這種恭敬姿態,顯然不是敵人。


    所以陳浩雲淡若的問:“你是什麽人?”


    黑衣人緩緩抬起頭,是一張很普通的男子麵孔,他臉色神情不變,卻用感慨的語氣說道:“織田殿,實在是穩重如山,膽氣非凡啊,在下深感佩服。在下是霧隱忍上忍-霧隱雷我,冒昧為織田殿送上一份情報。”


    “霧隱忍?”陳浩雲一愣,腦子的記憶泛起。


    腦子裏的記憶好像說這些忍者多麽厲害多麽牛逼多麽危險,陳浩雲卻是嗤之以鼻。


    什麽狗屁忍者,不就是借助各種手段,具備一些特殊技巧和工具,潛藏在暗中,為錢效力的雇傭兵嘛。


    別看對方好像會法術的樣子,其實都是視覺迷惑之類的手段。


    畢竟陳浩雲是確定清楚這個世界沒有法術的。


    當然,一些特殊的修煉方式和特殊的發力技巧是有的。


    但陳浩雲不在意這些,反正知道這就是一群裝神弄鬼的雇傭兵就行了。


    “不知道是什麽情報?”陳浩雲問道。


    “之前那幫襲擊者的背後主使人。”霧隱雷我說道。


    “誰?”陳浩雲直截了當的問。知道這些忍者底細,那自然懶得廢話。


    霧隱雷我也被陳浩雲這簡潔詢問愣了一下,不應該先問問霧隱忍的情況?不問問我為毛出現在你麵前?不問問我有何求?


    但沒奈何,霧隱雷我隻好說道:“織田殿,那夥浪人組成的盜賊團,其實是由青田鄉樹村家掌控的編外兵團。”


    “樹村家?我跟他有仇嗎?”陳浩雲疑惑了,青田鄉他知道,就是臨江城那條河對岸的鄉。


    這個鄉能叫青田這個名字,不需要說是超級肥沃土地來的。總石高比河濱鄉高多了,當然,武家也比河濱鄉多得多。


    所以他不知道樹村家為毛盯上自己,因為樹村家不是臨河的武家。


    畢竟要說臨河對麵的武家,盯上自己,那是因為外鄉鄰居,天然敵對的,盯上自己這個新來的大肥羊,那是理所當然。


    但樹村家記得是在青田鄉的西邊吧?和陳浩雲這邊隔著整個青田鄉啊,他幹嘛隔著老遠的對付自己?


    “織田殿,樹村家也是聽令行事的,最終命令他們行動的是,您的母族,上田家新家督上田勝意殿所為。”霧隱雷我說道。


    陳浩雲差點習慣性的一個凸(艸皿艸 )字出口。


    上田家是他這具身體的母族,上田勝意是他這具身體的舅舅!


    難怪外公沒派人來,原來掛了!


    不過上田勝意這個舅舅幹嘛派浪人野盜來襲擊自己這個外甥?


    這無緣無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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