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念將話題給引回來。


    他們現在要麵對的,並不是國師蘇牧,而是大秦帝國。


    “大師兄,我們有選擇的餘地嗎?”張良苦笑道。


    他其實早已看出來,這一個針對儒家的計謀,看似有兩種選擇,實際上隻有一種。


    而且張良可以肯定,現在整個小聖賢莊,都已經處在大秦鐵騎的包圍之下。


    若是儒家做出錯誤的決定,那麽這些鐵騎,就會將整個小聖賢莊踏平。


    所以,他們現在,隻有一條路可走。


    張良這話一出,顏路和伏念的臉色都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你們給我說說,現在大秦帝國都有些什麽變化,還有那位國師,到底做了些什麽?”荀子正色道。


    現在,他倒沒有表現出自己古怪的脾氣。


    這件事情,已經足夠讓他重視。


    “師叔,這位大秦國師…”張良接過話來。


    用簡練的話語,將蘇牧出任大秦帝國國師的前前後後都給他一一道來。


    “據說公輸家已經生產出一種極為強大的戰爭武器,不久之後,就會運用到戰場上!”


    “這就是和那位大秦國師有關的部分事情!”


    張良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水,輕飲一口。


    經過一遍梳理,張良對於這位國師的理解,又加深不少。


    屋內的伏念和顏路,還有荀子,有陷入沉思之中。


    顏路和伏念雖說了解的要比荀子多一些,但也多不到什麽地方去。


    隻有張良,才是真正用心去收集這位大秦國師的信息。


    現在聽他說出來,三人都感到震驚。


    “這樣的人,自立為王,建立一個盛世王朝也大有可能,為什麽會心甘情願的在秦國當一個國師?”


    荀子撫摸著自己的胡須沉吟道。


    “不清楚,總之,這個人的一切,都是個謎團!”張良搖搖頭。


    這種未知的對手,才是最讓人感受棘手的。


    “如此說來,大秦帝國擴張是必然,而在這之前,清掃六國殘餘勢力,還有降服諸子百家,就是他們要做的!”


    “儒家這是被當成靶子了啊!”


    荀子感慨一聲。


    諸子百家中,明麵上,還沒有表達的,就隻有儒家勢力最為強大。


    若是要選擇一個立威的對象,那儒家就是不二人選。


    “的確!”


    “不過就眼下看來,大秦帝國並沒有將路堵死,還給了諸子百家一個選擇的餘地!”


    “隻要主動融入,安全應該是能保住的!”


    張良點點頭。


    他自然也想到這一點,甚至於在收到扶蘇的消息那一刻,就想到這些。


    隻不過想到歸想到,卻沒有任何辦法。


    “子房,眼下大秦以法家學說治國,各種刑法殘酷嚴厲,我們儒家若是融入,還能保證道統嗎?”伏念沉思片刻,看向張良。


    這個問題,才是他們最憂心的。


    千大萬大,道統最大。


    現在大秦法律,嚴酷苛責,儒家和其餘諸子百家,究竟能夠獲得什麽樣的待遇,還未可知。


    “當今陛下,還有朝中的李相,都是法家學說的堅定支持者,並且這兩者,無人能夠撼動!”


    “若我們儒家,或者其餘諸子百家加入,究竟會麵臨什麽情況,我也猜不到!”


    張良再次搖搖頭。


    他這一天之內搖頭的次數,加起來恐怕能夠媲美之前的一年。


    智珠在握的他,頭一次感到,自己的智慧,並沒有這麽有用。


    “李斯那個混球,難不成還敢針對我們儒家不成!”荀子一聽這話,火冒三丈。


    他對於李斯害死韓非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不管李相針不針對,我們必須要弄清楚,在這件事中,國師或者是始皇帝陛下的態度!”張良遞給另外兩位師兄一個眼神。


    就不該在這位麵前提到李斯。


    隻要一提,那絕對是會發飆的存在。


    “這件事,不如就由子房你去打探一下如何?”伏念順勢而為,將這件事情交給張良。


    他們四人中,也隻有張良有這份能力,還有做這件事情的方法。


    “我!”張良指指自己的鼻頭。


    伏念和顏路齊點頭,應聲道:“沒錯,這件事交給子房你去做最為妥善!”


    張良又將目光投向荀子,希望能夠得到一點希望。


    但荀子反瞪他一眼:“叫你去,那你就去,又不是什麽大事,探個口風而已!”


    好吧!


    這個結果,張良沒有意外。


    “那我去找國師還是扶蘇公子?”張良心裏已有答案,但還是詢問一下較為妥善。


    “當然是國師,扶蘇不是他的學生嗎?還能不聽他的?”荀子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張良心裏犯怵。


    不過事情,也就這麽定下來。


    ……


    國師府前。


    一身紫色碎花裙的少司命,正站在門前,就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一樣。


    “少司命,你來做什麽?”曉夢一看見少司命,就立馬衝上前去。


    沒辦法,她心裏麵有股氣,不出不行的那種氣。


    而少司命衝著她搖搖頭,轉而走到蘇牧身前,在群裏私聊道。


    少司命:“群主,我來你家裏住一段時間!”


    蘇牧:“為什麽?”


    典型的直男回複,美女要求來你家裏住,你居然還問為什麽?


    少司命:“不為什麽!”


    蘇牧:“……”


    如此,少司命就算是將這件事情,給蘇牧說過。


    蘇牧:“在我家裏住沒問題,不過你看,你住在我家裏,肯定要吃東西,用東西,這些都是要花費的,對不對?”


    少司命:“嗯!”


    現實中,少司命點點頭,看向蘇牧的眼神,有些疑惑,她總覺得,蘇牧好像在幹什麽壞事。


    蘇牧:“天上不會掉餡餅,也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你要付出一些代價,我才能夠給你提供這些,這叫公平交易,你同意嗎?”


    小樣,雖然一下就知道,你的目的不純。


    但蘇牧自己的目的,本來就不純粹。


    所以就沒必要計較,少司命到底有沒有別的什麽想法。


    看誰更能忽悠就行!


    少司命點點頭,表示同意,不妙的預感,加深不少。


    蘇牧:“既然你同意,那我們就簽訂一個勞動合同!”


    ……


    半晌後,蘇牧和少司命終於達成協議。


    在少司命入住的這段時間,蘇牧負責她的衣食住行,各個方麵。


    但作為交換的條件,少司命必須要為蘇牧服務,不限於捶背,捏肩,扇風之類的事情。


    不過在曉夢這個外人看來,兩人的言行舉止就十分奇怪,因為兩個人就這樣站著,什麽話也不說。


    少司命時不時還點頭,眨眨眼睛。


    圍著兩人轉悠兩圈的曉夢,也沒發現兩人到底在做什麽。


    隻覺心裏麵有些酸意。


    “曉夢,以後少司命就住在家裏了,你多照顧她一下!”蘇牧點點頭,覺得以後的生活,或許會很有趣。


    “為什麽?”曉夢反問一句。


    她現在已經有些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有著什麽秘密?


    或者說,她心裏麵現在很想探究兩人,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沒有為什麽!”蘇牧丟給她一瓶肥宅快樂水。


    直接將曉夢即將要說出的話給堵回去。


    現在,她決定暫時不問。


    先將到手的便宜給占完再說,更何況,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


    同一時間,十八公子胡亥的府上。


    趙高從小聖賢莊回來,就直奔胡亥府上而來。


    他已經嗅到,這次的事情,不簡單。


    扶蘇要做的事情,一旦成功,那他的地位,將會變得難以撼動。


    所以趙高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有所行動,否則這些年的謀劃,將全部落空。


    “公子,扶蘇此舉謀劃甚大,若是被他成功,我們將再難翻身,你必須做決定了!”趙高厲聲道。


    這件事情的危害性,他已經跟胡亥分析過。


    現在就是等對方下決定。


    “可是,這件事若是被父王發現,我恐怕”胡亥有些擔心。


    顯然,他的決心,還不明確,或者說,他更害怕嬴政。


    對於嬴政的恐懼,已經蓋過他的一些野心。


    “陛下身邊的影密衛,羅網自會對付,而公子你現在需要的,就是做出決定,然後準備!”


    “我這次,有把握讓扶蘇失敗!”


    “隻要扶蘇在這件事上麵失敗,就會導致帝國和諸子百家的關係產生裂痕,這對於他,將會是嚴重的打擊!”


    “到時候,陛下定然會不滿,而我們的計劃,也將在哪之後進行!”


    趙高一口氣,將這裏麵的關鍵點說出來。


    胡亥聽後,陰冷的臉上,閃現出數分猙獰。


    “趙大人,你真有把我能夠破壞扶蘇的這次計劃,阻擋父王的影密衛?”


    趙高點點頭,他在諸子百家中,還藏著一手殺手鐧,並且這殺手鐧,還是諸子百家中,極具分量的一個。


    隻要操作得當,迫害扶蘇的計劃,易如反掌。


    “那行,本公子決定了!”胡亥嘴角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而趙高,在看到胡亥嘴角的笑容時,也跟著笑起來。


    翌日清晨。


    蘇牧吃過早餐,正享受著少司命的捏肩。


    卻是聽到曉夢來傳,儒家張良前來拜訪。


    不肖片刻,張良的身影就出現在大廳之中。


    “見過國師大人!”張良衝著蘇牧拱手一禮。


    眼神卻是落在蘇牧身後的少司命身上。


    不過也僅僅是停留片刻,就收回目光。


    他已經認出少司命的身份來,心裏麵更加震驚,甚至有個大膽的猜測。


    蘇牧就是東皇太一!


    這個想法,有些荒誕,但少司命此舉,卻讓他覺得,不是那麽難理解。


    “子房不必客氣,坐!”蘇牧取出一瓶拉菲來。


    交給曉夢去醒酒。


    “國師大人,子房此次前來,有要事相商!”張良開門見山。


    當然,話中也有些暗示的味道。


    “無妨,她們都不是外人,子房直言即可!”蘇牧擺擺手。


    對於這些,他並不在乎。


    “國師大人,子房前來,主要是想問一下,如果儒家願意配合帝國的招賢令,派遣弟子加入帝國,能夠獲得什麽待遇!”


    “畢竟,現在整個大秦,都是依法治天下!”


    張良問道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醇香,不過這股味道並不醉人,反而有些饞人。


    另一邊,曉夢正將瓶塞拔出。


    醒酒之法,當然不是前世那緩慢的醒酒之法,在曉夢手中,這個過程,頃刻間就能完成。


    隨後,曉夢就倒出兩杯色澤誘人的紅酒來,一杯給自己,一杯端給蘇牧。


    至於張良和少司命,不在她的服務範圍內。


    “子房,若是喜歡,可自己動手,我這個人,可不在乎什麽禮節,所以你要是想品,就要自己動手!”


    蘇牧搖晃著高腳杯。


    透明的玻璃杯內,鮮豔的紅酒,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張良並沒有再猶豫,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和在韓國時不一樣。


    他漸漸活成了韓非的樣子。


    但卻並不是韓非。


    走過去,拿起紅酒瓶,仔細觀察一番後,再倒出紅酒。


    最後,再回到自己的桌位上,搖晃起紅酒杯來。


    眼神中,透露著奇異的光芒。


    無論是拉菲酒瓶,還是手中透明的琉璃杯,都已經超出他的認知。


    正如他昨日所言,這位國師,處處充滿神秘,渾身都是未知。


    “國師大人,這是盛產自西域的葡萄釀嗎?”張良此前跟隨韓非時,也曾飲過不少好酒。


    所以對於這葡萄釀,也是有所了解。


    不過他見過的葡萄釀中,還沒有成色香味這麽好的。


    此時此景,張良竟不由得想到韓非。


    若是他在這裏,恐怕早就已經和蘇牧打成一片。


    不為別的,就為這酒,韓非也要交蘇牧這個朋友。


    可惜。


    張良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憂傷。


    韓兄,這酒,看來隻能讓子房替你喝了!


    感慨一聲的張良,將杯中的一飲而盡。


    甘甜,香醇,充斥張良的口鼻。


    “好酒!”


    張良讚歎一聲。


    這酒,在他看來,絕對可以堪稱絕世珍品。


    “子房考慮之事,不必擔憂,大秦帝國,在這之後,諸子百家,將合為一家,稱百家學院!”


    “百家學院,將在整個大秦帝國修建,未來大秦的每個郡縣之中,都將有一座百家學院,而諸子百家的人可選擇進入其中進行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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