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懿大人,這是怎麽回事啊?”欣冉不解地問道。


    “凋葉、寅月、外道三族是共同管理大孤山這塊地界的。每家都單獨保管著一把鑰匙。隻有三把鑰匙並存時才能開啟大孤山。外道一族的鑰匙跟著我父親外道殤一同失蹤了,所以這次「戰儀」本來是沒有足夠打開大孤山的鑰匙的。當年設計出入口的時候,三家先祖們就考慮過各家當家選舉罷免以及關於鑰匙所有權引起糾紛的問題。隻需要得到三家中至少兩位當家的宣言許可,大孤山也是可以在特定場合開啟的。隻是直到新的鑰匙被做出來前,大孤山都不能被任意一家強行關閉。”


    “所以凋葉眠這個家夥能夠以一人之力關閉大孤山,隻有可能是凋葉和寅月家私藏了父親的鑰匙咯。”外道丸走過來插上嘴,無奈地朝地上躺著的新羅持地搖了搖頭。


    “被……被他擺了一道。天晟……大人他明明囑托我……將凋葉眠盡早殺掉,以絕後患。我……大意了……還是讓他發出了關閉大孤山的宣言。”新羅持地的話語裏滿是悔恨。


    “持地前輩,也不能怪你啦。”天懿(薰)仔細觀察著正與外道胤葬纏綿決鬥的凋葉眠,“他身為凋葉的當家,我們的前輩,實力自是不弱。而且,他的能力還真是個謎,當年連父親都沒能搞定他。”


    ??


    外道胤葬瘋狂地舞動著雙刀劈砍著凋葉眠,可是無論怎麽進攻,也無法在凋葉眠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與此同時,外道胤葬自己滿身倒是留下了不少凋葉眠的手刀傷痕。


    他強忍著傷痛,在戰場上左突右閃,與凋葉眠拉扯著。對手十分狡猾,一直穩妥地躲避著自己的雙刀,仿佛已經窺探到了他所持「魂刃」的秘密。


    “你這狂妄的後生!”凋葉眠冷笑著嘲諷他,“你是不是還遊刃有餘啊?一直用這雜亂無章的刀法攻擊我,你也太看不起凋葉家的當家了吧!三大家族裏,現在資曆最老、實力最強的是我凋葉眠啊!”


    外道胤葬依舊機械地揮舞著長刀,再次掄空了。不小心露出了破綻,吃下凋葉眠雄渾的一掌,他順勢向後退去,與凋葉眠拉開了距離。


    幾名凋葉亦或是寅月的巨大妖鬼趁機圍了上來,嘶吼著圍向外道胤葬。凋葉眠見狀停下了腳步,揉起了肩膀,於原地觀望他的行動。


    外道胤葬冷靜地施展雙刀,先是以兩柄刀相架剪下了正麵衝來的妖鬼的頭顱。接著,他逆手朝左右各刺一刀,劃拉開了兩邊夾擊的妖鬼的腹腔。鮮血濺了外道胤葬一身,他輕盈地落在三具屍體堆成的擂台上,輕蔑的俯視著還在觀望的凋葉眠。


    凋葉眠也不甘示弱,一把揪住身旁一名正在對敵的外道胤葬的部下,殘忍地扯開了那人的咽喉。


    外道胤葬不滿地砸了下嘴,憤怒之色溢於言表,但很快強裝鎮定,舉著刀再次砍向凋葉眠。


    非常奇怪,自己的刀法雜亂無章,凋葉眠為何總是能夠擦著刀尖躲開?有很多次,外道胤葬感受到了砍中對方的手感,可是凋葉眠卻毫發無傷,隻是撣撣仿佛被砍中之處的衣服,似乎是要拂去灰塵。


    “你想要做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外道胤葬!”凋葉眠哈哈大笑,“你的父親跟我提起過你的能力。作為外道家唯一一個使雙刀的人,我對你格外小心。你的「魂刃·惡鬼羅刹」就是讓你雙刀劃傷的對手逐漸失去行動能力。你的「魂刃」沒有外道丸的「諸行無常·萬物兩斷」那麽有殺傷力,所以刀的數量越多越好。可惜了啊,你的對手是我!”


    外道胤葬再次砸了砸舌,沒有理睬凋葉眠,加快了使刀的速度。


    “怨恨嗎?無力嗎?要怪就怪你那多嘴的父親吧!哈哈哈!”凋葉眠繼續挑釁著外道胤葬。


    外道胤葬沉不住氣了。他的呼吸急促紊亂,雙刀握得也沒有那麽穩了。


    凋葉眠一個甩手,外道胤葬左手的刀柄因為沾染了太多鮮血,整把長刀滑溜地從他手中飛出。他努力用單刀與凋葉眠招架著,伺機從周圍的屍體上又撿起一把長刀。


    就這樣,他與凋葉眠輾轉相殺,繞著戰場周旋不止。凋葉眠不斷地打落、折損他的武器,而他總是立刻擊倒周圍的下妖,奪取他們的武器為自己所用。


    最後,外道胤葬全身是血遍體鱗傷,手中的武器早已不是原先的長刀,磨損的厲害,完全看不出原型。而凋葉眠仍舊遊刃有餘,拍了拍胸口的衣服,身上連一絲灰塵也沒有。


    外道胤葬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他有點急切地朝靜夜與寅月椿大戰的方向瞟了一眼。


    這個空隙被凋葉眠完美地抓住了。他靠過去一記手刀劈在外道胤葬的左肩,緊接著再次謹慎地拉開了距離。


    外道胤葬的左臂整個無力地垂了下來,手中的武器也墜落在地。他迅速地用腳勾起地上的一把長刀,用嘴叼住了刀柄,右手撿起另一把還算鋒利的長刀,重新擺好架勢與凋葉眠對峙起來。


    “哈哈哈,你還在死撐啊?看來你也沒傳聞中那麽厲害嘛。”凋葉眠放鬆下來,朝靜夜那邊望了望“我以為你並不關心族人。可是從剛剛起,你就一直把我往遠離手下族人的地方引。我殺了你的手下,你很不甘心嗎?我打了你的族人,你很不高興嗎?嗬嗬嗬,我現在就去把那個叫靜夜的女人殺了。”說罷,凋葉眠便朝靜夜的方向躍去。


    外道胤葬腳下生風,瞬間趕上去擋在凋葉眠麵前。他隻見凋葉眠嘴角一笑,自知中了對方的挑撥。對手早就揮出了一掌,正拍在他的麵門上,讓他口中的長刀向左一偏割在自己失去知覺的左臂上。


    外道胤葬掙紮著刺出右手的長刀,可惜疼痛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了。他的右手被凋葉眠一把接住,右手的長刀也被對方借力引導刺向了自己的左臂。自己的兩把長刀都刺入了自己的左臂,外道胤葬一時血流如注。


    凋葉眠握著外道胤葬的右手,將外道胤葬所持的刀一點點剜進胤葬的左臂:“哈哈哈,被自己的刀刺中的感覺如何啊?再等一會兒,我就把你的左臂全砍下來。”


    “嗬嗬嗬,抓住你了。”外道胤葬冷笑起來,口中的長刀鬆了開來。


    就在凋葉眠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外道胤葬本該失去知覺的左臂抬了起來,抓住了他的肩膀。凋葉眠大驚失色:“你的左臂,為什麽還能動?我的傷口!我的傷口!”


    凋葉眠全身霎時迸濺出無數深深淺淺的刀傷,連一開始被新羅持地割開的喉嚨也再次炸裂開來。


    “我騙你的。我怎麽會去關心自己的族人和手下?弱肉強食,就是這麽簡單。”外道胤葬緩緩拔出左臂的雙刀,“我外道胤葬怎麽會因為一點傷口和鮮血就放慢速度、丟掉武器?都是騙你的。你下手太輕了啊,老年人!一點也不疼啊喂!”


    “你的父親騙了我!你的「魂刃」到底是什麽?你這個畜生!你看穿我的能力了嗎?”凋葉眠全身噴湧著鮮血慘叫著,雙手在身體上四處拍打著,似乎要堵上傷口,“我的能力……我的能力……啊!”


    “你的能力很簡單,和你的名字「眠」一樣,大概就是讓傷口沉入睡眠吧。我砍了你這麽多刀,就算全被你避開了,也總得沾點我甩出去的血吧,可你的衣服還這麽幹淨。每次我有砍中你的手感的時候,你這老家夥都會去裝作撣灰塵揉肩膀,也太看不起人了吧?那些動作想必就是你催眠傷口的手段。哈哈哈,你現在這些堵傷口的動作還真是像在跳舞一樣,令人心曠神怡啊!別白費力氣了,你已經死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是凋葉的當家,我怎麽會……”


    “除了我的幾個手足和我狡詐的父親,其他知道我的「魂刃·惡鬼羅刹」是什麽的人都已經死了。”外道胤葬握緊了拳頭,重重打在凋葉眠的腹部,與凋葉眠打在靜夜腹部的那一拳如出一轍,“不過,讓你直接死了太沒意思,我隻是殺死了你催眠傷口的能力。給你個提示,我借你的手殺死了讓我左臂脫臼的傷。你現在明白我的能力是什麽了嗎?”


    “我……你……”凋葉眠說不出話來,身體已經近乎垮掉。


    “你說什麽?血堵著喉嚨了?來來來,我來幫你。”外道胤葬一口咬在凋葉眠的脖子上,大口牛飲著對方的鮮血。


    兩三口下去,凋葉眠的身體幹癟、停止了抽搐。


    外道胤葬將凋葉眠的屍體一把推開,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全身的傷口已然痊愈。


    “丸!薰!你們還沒能打開大孤山的大門嗎?”外道胤葬甩了甩從凋葉眠衣服裏掏出來的一塊石子。這石子跟大孤山平日路邊疊放的石子擁有相近的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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