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幼林來到平安村的第三年夏天,也就是樊幼林滿十八歲的那年,下了一場連綿好幾天的雨。


    村子洗衣服的地方有一條小河,在暴雨之後就成了河流湍急的大河。


    樊幼林過河的時候,腳下打滑,瞬間腳底的鮮血湧出,她呼痛一聲,洪水裹挾著滾下去。


    變故發生的太快,其他的知青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見著樊幼林跌入到了昔日裏清澈,現在渾濁的河水裏。


    她被水流裹著往下,大概七八秒之後,河床裏一塊兒大石頭撞了樊幼林一下。


    樊幼林的反應也很快,她反身抱住了那塊兒大石頭,她的雙臂顫抖著用力,暫時獲得了安全。


    她的身體還在水中,她似乎是想要找可以站起來的方法,結果裏麵的石頭讓她的傷口劃開得更大,湧出的鮮血更多了。


    泛洪期水波渾濁,隻是路過了樊幼林的時候,那裏留下一抹紅色。


    那是樊幼林的鮮血。


    樊幼林知道這種特殊情況,要先靠著自救,她在水中努力睜開眼,死死地抱著大石頭,同時試圖找到自己的生路。


    如果是兩年以前,樊幼林肯定是沒辦法在湍急的河水之中穩定自己。


    但是經過了兩年的勞作,她的身體得到了鍛煉,加上她的身體輕盈,她保持住了平衡。


    這個點正是上工的時候,出了這樣的大事,村子裏的人都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看著樊幼林,他們不知道如何是好。


    眾人商量著,是不是讓樊知青再堅持一下下,去拿出大繩子把幾個壯漢綁在一起,然後再下河救人。


    “不行的,得趕緊救人。”和樊幼林交好的知青快要哭出來了,她的手指指向了河流上遊。


    “不知道什麽時候大樹就會被衝下來,幼林在河床的中央,要是大樹掃過會沒命的!”


    眾人這才注意到一根合抱粗的大樹被山洪裹挾而下。


    現在樹幹是被過路的石頭給擋住了,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棵大樹就會被洪水衝得往下。


    隻見著樹幹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石頭,已經把石頭撞得挪開了位置,或許是下一刻,就會重重地把石頭撞開,木頭就會撞在樊知青的身上。


    錢長生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他本來是扛著鋤頭,目光和在河中央的樊幼林四目相對,頭腦一片空白。


    他想也不想地丟下了鋤頭,跳入到了水中。


    眾人又難免都是驚呼,而錢長生的媽媽急得不行,“長生!”


    她的二兒子跳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阻止,現在人已經進入到了河裏,也不能說什麽喪氣話不是嗎?


    錢長生從小就水性很好,後來和人處對象,這條河的上下遊就是他摸各種魚蝦的地方。


    錢長生剛入水的地方,水流很急,過了這一小段以後反而沒有那麽急了,他到了石頭邊,把樊幼林抱入在懷中,一個蹬轉,重新往岸邊遊。


    這也是有運氣的成分在的,因為那高大的樹木正好攔截了一部分洪水,讓水流的趨勢變緩了。


    而且運氣很好的是,這期間樹並沒有被水衝刷下來。


    等到把人救到了岸邊,樊幼林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露出了姣好的曲線。


    錢長生注意到村子裏的一個遊手好閑的二流子盯著樊幼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樊幼林的個子不到一米六,加上娃娃臉,年齡小,現在瘦了一些,依然看著也是孩子氣十足。


    村子裏的二流子以前從沒有注意到這個豆芽菜,而現在不一樣了。


    錢長生把樊幼林給直接打橫抱起來,他的身子前傾,幾乎是覆在了樊幼林的身上,這樣旁人就看不清樊幼林的身體了。


    “樊知青受傷了,我抱著她去找大夫。”錢長生直接把人給抱著走。


    村子裏的二流子因為錢長生的動作,幾乎要氣得跳腳,這錢長生咋這麽不識抬舉呢?這樣難得的機會,他還沒有一飽眼福。


    但是這會兒別人都說錢長生是救人的英雄,他也就不好說什麽了。


    錢長生的媽媽倒是有點生氣,送人去醫院什麽時候不能送啊,這天氣感冒了怎麽辦?


    錢長生的爸爸倒是挺為錢長生驕傲的,先是把人從河水裏撈出來,現在再把人送到醫院。


    他兒子這樣正派,應該會有人看得中吧。


    上一個相親女實在是耽擱自己兒子的婚事,讓兒子這麽久了,都不願意再次相親,就怕繼續給人當冤大頭當上一年時間。


    ·


    在救人的時候,又開始下雨了,細若牛毛的雨在錢長生身上染了一層白霧。


    錢長生隻覺得懷中的人很沉默,會不會是已經睡著了?


    他把自己佝僂的身體往上抬了一點,正對著樊幼林烏溜溜的雙眼。


    “我還以為你睡了。”錢長生鬆了一口氣,對著樊幼林說道,“這種情況下堅決不能睡。”


    “我沒睡。”樊幼林說道,“我就是在看我的救命恩人,我該怎麽報答。”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錢長生笑著說道:“不用什麽報答。”


    錢長生想著要和樊幼林說說話,免得她睡著了,就說道,“對了,你的衣服都貼著身體,我剛剛看到村子裏的吳老二看著你,你以後小心點,避開點人。以前別人都當做你是小孩子,以後恐怕就不是了。”


    “那你呢?”


    “什麽?”


    樊幼林說道:“我知道我剛見你的時候,你把我當做小不點,現在呢?”


    懷中還抱著樊幼林,一隻手托在她的背上,可以清楚地摸到襯衣下麵的背心痕跡,他的另一隻手托在她飽滿的臀·部。


    臉上蹭得一下像是火燒火燎,錢長生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是為了救人,我什麽都沒有想的。”


    兩人貼得太近了,錢長生的溫度傳到了樊幼林的身上。


    樊幼林的雙手勾住了錢長生的脖頸,在他的麵頰上親了一口,“那你可以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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