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牧師的跪下,讓整個修道院裏的其他人過來了。


    修士和修女們看著那埋在土中的屍骨,不由得露出受到驚嚇的表情。


    這裏是神聖的地方,約瑟夫牧師卻和德蘭一起把人埋葬在橡樹下。


    修士和修女們能做的是低頭替死者祈導,他們不知道羅伯特·羅德裏格斯曾經在這裏被潦草埋屍,希望他在這裏凝聽到聖音,靈魂可以安寧。


    牧師前額碰觸在地麵上,整個人以一種卑微又悔過的姿勢跪拜死者羅伯特。


    約瑟夫牧師的脊背拱了起來,他像是一隻彎曲的蝦。


    溫妮看得難受不已,她一直以為牧師是個很好的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的丈夫羅伯特死後因為埋屍不方便,是直接被一一種別扭的姿勢,兩截狀態埋入到土中的。


    現在跪著懺悔有什麽用?約瑟夫作為一個牧師為什麽要違背教義和人發生關係,生下來德蘭這個兒子,又為什麽不好好教養這個兒子,把他養成了一個變態,在羅伯特發現真相的時候,牧師更是為了保護德蘭殺死了她的丈夫。


    溫妮伏在好友傑西卡的肩頸處,眼淚潤濕了好友的衣服。


    她其實猜想到了丈夫肯定是死亡了,卻怎麽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原因,被這樣的人殺害了。


    在丈夫死後的很多年,她還在接受凶手的安慰。


    她一直希望羅伯特能夠得到安眠,卻不曾想他們曾經距離這麽近,甚至有可能她還踩過他埋屍的地方。


    “我的心很難受。”溫妮說道,“我的心很疼。”


    “寶貝,親愛的,我都知道的。”傑西卡說道,“你深深呼吸,平複一下,我會陪著你。”


    在這個時候,德蘭·安德森也被人“請”了下來。


    德蘭·安德森見到了屍骨被挖出來,立即死死地抓住輪椅,想要推動輪椅離開。


    “嘿,德蘭,現在不是離開的時候。”盧卡斯的手臂死死固定住輪椅,“約瑟夫牧師已經承認他殺了羅伯特,還說了你是真正殺死了愛麗絲的人,我想你應該在這裏等著fbi過來。”


    “他承認殺人,是他的事情!”德蘭仰著頭,他自從截肢以後,很少離開房間,皮膚蒼白得像是吸血鬼一樣。


    他現在呼吸急促,像是在太陽下要被烤化了一樣,前額出了汗水,把頭發黏住了。


    “你們去報警,去讓fbi把他給抓起來,問問他是不是還把愛麗絲給殺了!他就是個惡魔,我知道的,他根本不是什麽牧師,根本就是惡魔。”


    德蘭的咒罵聲讓伏在地上牧師身子一顫,他覺得這個兒子說的對,他確實是惡魔。


    ·


    約瑟夫·安德森因為家庭緣故,很早決定了把自己獻給神明。


    他明明已經有了這樣的決定,卻還是經不住誘惑和青梅發生了關係,還有了德蘭這個孩子。


    因為德蘭·安德森是意外的孩子,是他所不想要的孩子,他一開始對他很排斥,甚至會讓德蘭在繈褓裏就嚎啕大哭,根本不去管他。


    就這樣過了兩年的時間,孩子到了快三歲的時候,約瑟夫聽聞了青梅的死訊。


    在知道了唯一發生過關係的女人死亡,約瑟夫神色驚駭。


    德蘭不光是自己的孩子,也是青梅的孩子,德蘭不像是自己,但是像極了青梅。


    他到底做了什麽?虐待了一個無辜的生命!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他就由著對方哭,故意讓他哭得嘶啞。


    約瑟夫牧師這才懺悔,這個孩子的誕生不是德蘭的錯,他應該做的是撫養好這個孩子,而不是把情緒發泄在孩子身上。


    約瑟夫轉變了心態以後,就從對德蘭的不管不問,變得對他關心和愛護。


    後來德蘭的聲音沙啞,個子長不高,約瑟夫都覺得,這都和他當時虐待德蘭有關。


    他盡力彌補德蘭·安德森,德蘭喜歡鋼琴,他親自去拜訪鋼琴家的母親,一次次地登門拜訪,打動了鋼琴家把德蘭收為弟子。


    德蘭喜歡油畫,牧師就用同樣的方式給德蘭尋找名師。


    後來德蘭主攻畫畫,鋼琴也作為輔助彈得很好。


    德蘭在高中階段都不曾有女友,後來大學階段更是沒有,約瑟夫本來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次, 德蘭在大學裏參加聚會,被人捉弄了,德蘭發瘋似的打人,約瑟夫趕過去了以後,才知道了一件事——德蘭的下半身不正常。


    在高中交女友的時候,德蘭就被女方嗤笑過,後來他自己悄悄看了醫生,醫生說是因為小時候有疝氣,疝氣腫壓迫了小丸子,小丸子功能萎縮,而功能萎縮又產生了其他問題,德蘭的體毛疏鬆,個子不高。


    約瑟夫從來不知道,自己當時發泄似的讓德蘭哭嚎,會有這樣長久的影響,讓德蘭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約瑟夫更為愧疚了,從那以後對德蘭更好了,德蘭就算是不娶妻,甚至做出違背教義的事情,約瑟夫都當做看不到。


    德蘭·安德森打人事件鬧得太厲害,他不能人道的事實也被捅破了。


    德蘭·安德森獲得了社會意義上的死亡,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是個男人。


    德蘭萎靡不振了很久,一直到在一個女孩子麵前被治愈了。


    那個女孩子說他是英雄,她希望她的哥哥也做如同德蘭這樣的男人。


    無法在女人麵前做一個男人,那麽在幼童麵前呢?


    五六歲漂亮的孩子,尚未發育成熟,她們的肌膚柔軟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她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她們甚至也不知道他不是個男人。


    德蘭找到了自己的路。


    德蘭·安德森掃除一身的頹廢,他開始變得彬彬有禮起來,穿上筆挺的西裝,打上領帶,整個人溫和有禮。


    他是牧師的養子,他的個子不高,他的態度溫和,這讓他順利地獲得女童家長們的認可。


    德蘭·安德森利用家庭教師的身份,在女孩子家長們的笑臉相迎裏登入了家門,在和女童熟悉了一段時間後,他就會對她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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