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字真送完藥後便來到了京墨房門口,見房門緊閉於是小聲的敲了幾聲。


    “進來。”裏麵京墨的聲音淡淡傳來。


    字真輕輕的走進來,就聞到房內有一陣淡淡的清香,此時京墨正認真的在寫著什麽。


    字真走到書桌前,將手中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盅放在書桌上輕聲道:“公子,該喝藥了,涼了便不好了。”


    京墨放下筆,稍稍抬起頭,接過那瓷盅打開蓋子輕輕的吹了下,藥還很燙。


    字真眼裏有些不自在到處眼珠子到處瞄了幾眼,最後看到書桌上這壺花,一個盛滿水的茶壺裏,插著幾根梨花枝,上麵梨花開的極好,難怪屋內有陣淡淡花香。


    “公子怎麽將梨樹枝放在這壺裏。”字真問道。


    “今日下雨,外麵很多花落了,便撿了幾枝回來養著,興許這花還能在這枝上多活一段時日吧。”京墨淡淡答著,端著瓷盅輕抿一口後,微微皺眉看向字真道:“你放糖了?”


    “呃....我今天...偶然聽得別人說這藥奇苦無比所以就...就加了那麽一小勺糖。”字真越說聲音越小。


    他小時候剛伺候京墨時知道他是很愛吃糖的,那時候佘夫人外出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們兩個帶兩個小糖人,那些小糖人做的惟妙惟肖,京墨很喜歡每次都很開心,後來,最後一次佘夫人在買糖人回來的時候轟然暴斃了,死的時候手裏還緊緊的握著兩個小糖人。


    那一年,佘夫人剛好二十歲,佘夫人比京墨的父親要大上兩月,兩月後,京墨的父親,也隨即離去,自那佘夫人走後,便再也沒見過京墨吃過糖了,自佘醫主走後,便也再不見他笑過。


    為何京墨這裏會備有這麽多雕棠花,隻因這是他每日必須服用之物,字真每日用這雕棠花熬作湯藥端給京墨,曾經隻聽得他提過此物微苦,所以字真也僅僅以為隻是微苦罷了,今日見那江淮才得知此物原來奇苦無比難以下咽,才偷偷加了一點糖,加完糖後內心又很不安,因為自佘夫人死後,他便再也沒見京墨碰過糖。


    京墨瞥了一眼字真,見他站在那裏局促不安:“我沒有責怪之意,隻是喝慣了苦的,今日這般甜,反而不習慣了。”說罷便緩緩將那盅湯藥一飲而盡。


    “公子,以後我會注意的。”字真道。


    “靈仙抄書抄的怎麽樣了。”京墨繼續書寫,邊問道。


    “正在抄。”


    “他可有悔過。”京墨淡淡問道。


    “應該是有的。”字真小心的瞄了京墨一眼心虛答道。


    “應該是有,那就是沒有。”


    “.....”字真不知道該回什麽,靈仙目前確是毫無悔過。


    “這幾日勿要理他,讓他自己清淨一下,好好反省。”京墨道。


    “是,字真知道。”字真走上前,細心的幫京墨研起磨來,一圈又一圈,由慢至快。


    低頭一見京墨在寫畫著什麽,紙上畫了許多草藥模樣,旁邊是藥材解析,字跡娟秀靈動秀氣。


    “公子寫得這麽詳細給誰看的。”字真問道。


    “自然是給你兩看的。”京墨道,“你們多看多學,日後我不在了,你們也有一技之長。”


    研磨的手戛然而止,字真放下墨盒緩緩起身站在一旁失神道:“不會有這麽一天的。”說罷眼角泛紅眼中眼淚像是要隨即而出。


    “命運如此,你我皆知,該來的還是要麵對的,我時日無多,你當早日習慣此事。”京墨手裏毛筆繼續寫著,未曾抬頭看他。


    字真嘴角微微顫抖,兩滴淚水噗嗤而下正好掉在下方桌上的墨盒裏,字真抬手擦擦眼角的淚水,手上墨汁混上臉頰淚水,臉上眼角頓時幾抹黑印,略微梗咽道:“我不要習慣,也不想習慣。”說罷迅速奪門而出。


    京墨這才停下手中筆墨,看著這紙上沉聲良久。


    白色宣紙,紙上最後一行,這行最後兩三字,東倒西歪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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