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嬴荷華不說話,他壓根兒沒有注意到她。


    張良以為執戈穿甲的黑服軍才是等著自己的,他冷冷看了一眼李賢,“李賢,這是你說的不阻攔我?”


    “非也。”李賢拱手,“公主曾於我言,君有曠世之才。如今韓國已亡,君有萬貫家財亦有從世之識。賢希望你能從心所欲,勿為他事煩憂。”


    “你所說的從心,意指什麽?”


    張良握了握腰間的劍,“李賢,你與嬴荷華乃是一路人。而秦國之事,非我所從心也。”


    李賢神色暗了暗,走近一步,正要說什麽,卻被一個女孩的聲音突兀地打斷。


    許梔抱著一堆竹簡,走到他們的麵前。


    李賢見她對自己在此並不感到意外,朝他微微一笑,用那種甜膩的聲音喊了他,然後自顧自地走到了張良一側。


    張良則將步伐往自己這邊靠。


    “你怎麽不上藥?”


    許梔在說正事之前,有意提及了張良脖子上的傷。


    張良見她一臉抱歉,沒想到她先開口問的是這個。


    “……”


    李賢恰好高及張良的下顎,他本來偏頭就看到了那個牙印。


    他聽許梔這樣問,心下明了幾分,無疑是她的傑作。


    她還真是……李賢一時之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隻覺得有些過分。


    哪有人非要去問別人被自己傷了之後,為什麽不上藥這種的話?


    許梔討好式地還送上了藥箱,她難道不知道這個人在博浪沙刺殺始皇帝的事情?


    “良兄可有受傷?”


    許梔對這個稱呼感到驚訝,他們倆說了超過三句話嗎?這就稱兄道弟上了?


    李賢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他用蒙恬的方式將張良的肩膀一攬。


    “良兄如果不介意,賢略懂醫術,可幫良兄看一看。”


    “李賢哥哥什麽時候會醫術了?為何荷華不知道?”


    她轉頭看著張良,對後麵的軍士招了招手。


    “你想走?想得美。”


    隻見她讓身後的一隊軍士站在離她稍遠的位置,她接過一個小漆盒,輕抬下顎,朝霞寸縷在她眼眸裏閃爍。


    他聽嬴荷華輕哼一聲,埋怨似地道:“尚在韓宮的時候,你的行事我記恨著的。”


    許梔彎彎的眼睛裝滿了狡黠笑意:“不過呢,在城牆上,是你救了我,”


    “我知道你也想救桃夭,”說起她的時候,許梔的眼睛裏淡了下去。


    她本來要為她收斂,但一想到她是韓人,可能不願意秦國人碰她,便將事情交給了韓宮宮人。


    許梔收了情緒,將事先準備的小藥箱遞到張良的麵前:“所以我不想追究了,這個藥箱還請你不要推辭。”


    “我不要。”


    張良拒絕得非常直白。“某未犯律法,也未參與韓國守城之戰。某是一介微芥之臣也知道秦國嚴刑峻法著稱。公主行事當以律法為準,當街抓人未免有失國統。”


    他一句話裏擺明了就是拿秦國來壓她,叫在場的人不得不放他離開。


    許梔的聲音剛剛好讓旁邊的這兩個人聽清楚:“你不收的話,我隻好告訴嬴騰將軍,你想毒死我未遂。隻可惜你們張家,也就後繼無人啦。”


    女孩的臉上依舊是掛著笑容,這種明擺著的威脅,張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吃癟的感覺。


    嬴荷華到底有幾副麵容?


    示弱的時候,嘴裏求饒的字句不加思考就蹦出來了。


    現在當著李賢,她麵上倒是顯露出幾分純真,可暗處跟他說的話,卻是如此暴露本性。


    他不屑道:“公主如此跋扈,當真與秦王如出一轍。”


    張良知道她這是有事情想談,故而不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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