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她沒有死。”嬴政慎重的說出他的猜測。


    當年他也是這樣告訴別人的,宮裏的人卻隻以為他是不願接受事實。同意將師傅下葬那天,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說過這種話,隻是更加頻繁的招攬奇人異士。


    “我相信她沒有死,她怎麽可能會死?”師傅是一個很強大的人,怎麽可能突然離世,“你見過有人死後屍身能不腐爛的嗎?”


    “見過。”閎闋斬釘截鐵的說。


    嬴政:.......


    “南越國有.......”


    “夠了,寡人不想聽。”嬴政的聲音冷下來,“姑娘既然不肯做這筆生意,那寡人還有另一筆生意,想必你會感興趣。”


    不等閎闋發問,嬴政自顧自的講下去,“寡人看你與尉卿的關係甚為親厚,如果你幫寡人達成所願,寡人可饒他不死,如何?不然......”未盡之言裏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閎闋抓住嬴政的領口將他按在柱子上,咬著牙怒視嬴政,冷笑一聲,尉繚眼光可真不怎麽樣,選了這麽個主子。


    怎麽?生氣了。能讓她這樣玩世不恭的人生氣果然很有意思,難怪當初宜瑾和總是樂於挑戰師傅的底線,喜歡看她暴跳如雷的樣子。嬴政神遊物外,一點不把閎闋的憤怒放在眼裏。


    尉繚躡手躡腳回來時,看到的便是兩人對峙的情景,也顧不得禮數,趕忙上前,想將閎闋勸開。閎闋不為所動,見尉繚來阻止,更是一臉要吃人的樣子。


    “閎闋有話好好說,這樣成何體統,快放開陛下。”尉繚就知道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陛下呀陛下,看你做的好事。


    “尉卿不必擔心,寡人與閎闋姑娘尚有要事要談,卿先回避一下。”嬴政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現在被按在柱子上的人不是他。


    他才剛來還要回避,再說眼下這種形勢,還敢提出和閎闕獨處,陛下你膽子真大,尉繚在心裏為自家大王豎起了大拇指。但他還想再勸一下閎闋,隻是還沒開口就被閎闋先發製人。


    “你先走。”說完也放開嬴政,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尉繚看她麵色不善的樣子,想到這兩個哪個都不好惹,還是默默的告退了。


    “看來你已經有了選擇。”嬴政信心十足,一個人不可能真的無欲無求,隻要有在乎的人或物,就會有破綻,現在是他占上風了。


    閎闋看嬴政誌在必得的樣子就怒氣值爆棚,轉過臉不看他,“哼!”


    “姑娘不要怪罪寡人,寡人也實屬無奈,尉卿乃棟梁之才,一直被奉為秦國為上賓,隻要姑娘答應政的請求,寡人可保他一生無虞,建功立業。”目的已經達到,嬴政也不介意多說幾句軟化,緩和一下關係。


    “隻怕我傾盡全力,陛下也難償夙願。”閎闋這不是氣話,而是陳述一個事實,逆天改命談何容易。


    嬴政從沒想過師傅真的離世,沉默良久,“隻要你傾盡全力,不管結果如何,寡人一定會兌現承諾,但你需要向上天起誓,保證絕不會懈怠憊懶。”


    閎闋調笑到,“發誓這種事你也信。”


    “聽聞修仙之人從不輕易起誓,你是不敢嗎?”他曾聽師傅說過,有道行的人若是發誓,誓言能上達天道,若是違背誓言,將受天道製裁,因此他們從不輕許誓言。


    看來這位大王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嘛,“好,我閎闋對天發誓,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你師傅,不過,你也最好知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請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那是自然。”


    嬴政走了,尉繚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趕到涼亭時,閎闋獨自一人在品茶。


    “你還有閑心喝茶。”


    “既來之,則安之。”閎闋平靜道,既然是她將尉繚牽扯進來的,就必定會保他平安。


    “大王沒殺你,算你走運。”


    “哼,”她這暴脾氣,閎闋重重的將茶盅放到桌上,這個一無所知的人類,不知好歹。


    尉繚心疼的拿起茶盅,仔細查看,心疼地說:“你輕點啊,這可是名家之作,哎,你去哪?”


    “吃晚飯。”不想見到你這張老臉了。


    嬴政的車輦剛入宮門便停下了。


    “為何不走了?”嬴政不悅的說。


    小內侍惶恐萬分的回答到:“回陛下,是長安君來了。”


    嬴政疑惑的掀開車簾,見成蟜立在一旁。


    “見過王兄。”


    左右扶著嬴政下了車,遠遠的跟在二人身後。


    “王兄覺得如何?”


    “能否成事還尚未可知。”嬴政見他一副討賞的樣子,一盆冷水潑下。


    他這個哥哥可真是死鴨子嘴硬,成蟜無奈的想。


    “那接下來王兄要怎麽做?”


    “帶她去驪山。”嬴政望向驪山的方向,眼中又有了光彩。


    “你要親自去?”成蟜十分驚訝,有點不讚同。


    “寡人也許久未去探望她了。”


    “之前王兄抱恙,各國蠢蠢欲動,欲侵犯我國邊境,如今朝政尚未穩定,王兄不留下來坐鎮,反而要出巡,恐怕朝臣不會答應。”


    “寡人行事還需他們同意不成。”嬴政語氣平淡,但言辭間卻不容拒絕。


    成蟜見他如此堅決也不再多言,眼前的人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受人擺布的少年君主了,現在莫說秦國上下,就連六國諸侯也要懼他三分。


    回到鹹陽宮,趙高已經在殿內等候,見嬴政回來了,立即奉茶。


    “李斯在做什麽?”


    “他曾在寡人生病期間,發布過一個告示。”


    趙高不知嬴政何意,也不敢妄加揣摩,隻得稱據實相告,解釋說:“陛下當時昏迷不醒,宮內太醫束手無測,為了陛下安危,李大人與王老將軍已經蒙將軍商量後才決定從宮外尋名醫。”


    “李斯也是費心了。”


    趙高看嬴政的表情,不知喜怒,但聽這話也不像誇獎。


    “之前匈奴求和時不是進貢了很多馬奶酒嗎?就賜予李斯吧,趙高你走一趟,告訴他,這是寡人賞賜不可推辭。”尋醫就尋醫,瞎承諾什麽。


    “是。”趙高為李斯默哀,不知李大人怎麽惹陛下生氣了,那些馬奶的味道啊,嘔~不想了。


    可憐的李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嬴政是不知李斯的苦啊,世人皆道秦王政暴虐無道,告示來回改了好幾遍也沒人敢來應召,這才許下重諾。


    後來李斯多方打聽,才知道陛下是從尉繚府中回來後才想起要“獎賞”他的,因此斷定是尉繚這個老匹夫背後捅得刀子,自此看尉繚更是格外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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