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菲兒的纏枝牡丹,並不是普通的金步搖,而是精工巧匠用金絲一點點編織成惟妙惟肖的鏤空牡丹。牡丹正中心,還用了一顆紅寶石做芯,極其華貴。


    這步搖用料足工藝高,非常難得,也隻有世家貴女才有機會得到。


    這話一出,在場有相當人想要試一下。


    “齊郡主,我先來試一下。”一個身穿緋色馬麵的女子開口。


    “柳縣主請,”齊菲兒微微一笑,“穿不了線也不打緊,左右圖個玩鬧。”


    她雖想借此抬抬自己名聲,卻不敢得罪這麽多人,故而說話留了幾分餘地。


    女子走上前彎下腰,手指靈活的拿起線頭,想穿進去,盞茶的功夫卻沒成功。


    想了下,幹脆穿針引線,用針穿過,結果,針走到一半便被阻塞。


    女子微微咬唇,良久,低下頭沮喪地開口,“我做不到。”


    “無妨,本就是奇物,不得其法做不到也正常,”齊菲兒安慰後,掃視一圈眾人,“還有誰想試試看?”


    語畢,眾人靜默。


    柳縣主的做法讓一眾貴女明白,尋常方法奈何不得此等奇物。


    累絲金步搖雖好,可她們更在乎自己臉麵。


    沒人出聲,齊菲兒勾了勾嘴角,“曦晨郡主,要不,你來試試怎麽樣?”


    她就不信九曲玲瓏珠還難不倒一個農女,這珠子內裏非常複雜,若不是買賣人告知,她也想不到如何破解。


    “沒興趣!”徐嬌顏瞥了她一眼,“齊郡主既然知道方法,公布就是。”


    “那就少了幾分趣味,折辱了此等奇物,”齊郡主笑意更甚,“曦晨智謀非常,為何不上前一試,本就是玩鬧,即使解不出,也沒人怪罪。”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若曦晨郡主此等絕世天驕都不得其法,我便公布這解法。”


    這是吃定自己解不出?徐嬌顏諷刺地看了齊菲兒一眼。


    想要踩著自己上位,也要看有沒有這個能耐。


    想到這,徐嬌顏多了幾分興趣,“我對它真沒興趣,不過,倒是可以說一下想法你自己試試。”


    “把紅線綁在一個隻螞蟻身上,一側塗抹蜂蜜,讓螞蟻帶著紅線從另一側的孔穿過,如此,便可穿線。”


    聞言,人群瞬間議論起來。


    “真的假的?小小的螞蟻便能做到?”


    “很可能是真的,若是假的,曦晨郡主如此說,豈不是丟盡臉麵?”


    “若是真的,曦晨郡主真了不得,齊郡主用了一天才想到法子呢。”


    徐嬌顏的話本就讓齊郡主大驚,眾人的議論讓她徹底冷了臉,剛換的新帕子又被擰爛了。


    轉了轉僵著的臉,咬著嘴唇開口,“曦晨,你是在說笑嗎?螞蟻怎麽可能穿過珠子?”


    “是不是在說笑一試便知,”徐嬌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莫非,郡主不敢試?”


    “怎麽會?”齊郡主全身頓了一下,“這法子太過匪夷所思,讓人難以置信,況且,現在也找不到螞蟻。”


    “找不到螞蟻?”徐嬌顏笑了笑。


    雖然冬天螞蟻不怎麽活動,但想找一窩螞蟻並不艱難,不出意外,隨處去一家廚房的牆根,便能尋到。


    齊郡主被徐嬌顏看的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扭動一下身體,“是啊,冰天雪地,螞蟻不好找。”


    “沒事,我知道哪裏有,我去找。”徐嬌顏說完,作勢離開。


    “你是不是想逃跑?”檀冉見狀,興奮地問。


    “逃跑?我?”徐嬌顏驚訝地指著自己,“為何逃跑?”


    她有些不明白這些貴女的腦回路,她說的不夠明白,自己出去尋找螞蟻。


    逃跑之言,真是莫名其妙。


    “檀冉,莫言胡說,曦晨郡主有事要忙。”齊郡主適時插話。


    檀冉不服氣地開口,“什麽有事要忙,借口,郡主不用為她辯解,分明就是她不懂裝懂,怕落了臉麵。”


    丫的,智障,齊郡主心裏恨得不行。


    看向檀冉的眼眸,也帶了幾分警告,“莫言胡說,曦晨郡主威名赫赫,不會做此等猥瑣之事。”


    見狀,徐嬌顏視線不斷買兩人之間閃爍,心中有了幾分名悟。


    檀冉這姑娘,怕是連齊郡主一起恨上了,故意把事情鬧大,杜絕息事寧人。


    轉過頭,她對著眾人開口,“既然你們不相信,咱們就來試試,廚房溫度很高,必有螞蟻做窩,一試便知。”


    “齊菲兒,曦晨郡主言之有理,是不是真的,一試便知,若你家下人不好用,我讓如秋去廚房找,如何?”傅夭夭開口。


    “怎麽能勞煩客人,我這就讓人去廚房找找看。”齊郡主臉色僵硬,勉強笑著應道。


    如今騎虎難下,她不得不讓人取螞蟻,她比誰都清楚這個方法有沒有用。


    想到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就恨得不行,看向徐嬌顏的眼神暗藏怒火。


    一介農女,即使野雞變鳳凰,也不該如此不識趣。


    少頃,下人回來,取來一窩螞蟻,按照徐嬌顏之前說的動手。


    盞茶的功夫,穿線成功。


    九曲玲瓏珠被解,本是一大樂事,卻沒幾個能笑出來的。


    尤其是齊郡主,臉色陰沉地滴水,渾身的寒氣能冰凍三尺。


    一而再的被為難,徐嬌顏有些生氣。


    平了平心神,開口問道,“方才齊郡主說你也有法子穿線,不知是什麽法子?”


    聞言,齊郡主臉都白了。


    她的法子跟這個一樣,可,能說嗎?


    不能!


    倘若在檀冉開口前說出來,還有挽回的餘地,雖晚了點,卻也能理解,可以用玩鬧岔過去。


    若現在說出來,證明自己早就知道曦晨郡主法子正確。那自己一而再的折騰又意欲為何?


    “這個,”齊郡主腦袋快速轉動,“我的法子略有不同,三言兩語說不清,改日有空再詳細說說。”


    說完這句,齊郡主立刻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姐妹們入席吧,再耽誤一會兒,飯菜都冷了。”


    徐嬌顏隻想給齊菲兒一個警告,見狀,並沒有糾纏,跟著眾人入席。


    然而,入席時,又出了幺蛾子。


    一桌八座,共有三桌,皇都五位郡主來了四位,按理說曦晨的位置該與其他郡主同桌。


    然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婢女卻把她引向另外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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