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嫵沒有立即去找人算賬,無憑無據,去了也是白白惹人笑話。


    既是有人誠心不要她好過,便不會就此罷休。


    有種一直別讓她逮著,否則,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看著顧清嫵一階一階的清掃著,雙兒不禁為那個欺負顧清嫵的人哀歎。


    她能明顯感覺到,每清掃一級台階,阿嫵的怒氣就加重一分,估計這個人這次要玩完了!


    待清掃完石階,都已日曬三竿。


    顧清嫵回到赤衣閣時,眾人已經用完了午膳。


    雲夢宗的食物一向準備充分,平日眾人吃完還會剩下許多,便會將沒人動過的食物分給山下的乞丐。


    可這次所有的飯菜都一點沒剩,甚至就連半個饅頭都沒剩下。


    看見顧清嫵,有人往後退了退,有人悄悄勾起嘴角,一臉的幸災樂禍。


    雀兒抬眸掃了顧清嫵一眼,嘴角一挑,笑著道:“呦!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啊,石階上那麽多落葉,我以為你得天黑才回來呢!


    早知道你回來的這麽早,我們就給你留些吃的,要不你去山下攔著點,許是這個時候飯菜還沒分到乞丐手裏呢!”


    顧清嫵看了她兩眼,什麽都沒說,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有人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不會吧,孟傾城居然沒有發火,這不是她的脾氣呀!”


    “就是啊,以前便是誰無意間得罪了她,她都非得扒那人一層皮不可。


    現在,她被人這麽針對,竟然一句話都沒有?”


    雀兒聞後不禁輕哼一聲,冷笑道:“這人的脾氣要與實力相當,以前的孟傾城是雲夢宗的天才,自是眼高於頂。


    可現在,她靈根已廢,如何修行都是無用,她哪裏還敢找人麻煩。


    想不到,自命不凡的孟傾城也有這麽一天,真是老天開眼!”


    孟傾城受傷一事眾人皆知,可她們也沒敢正麵找孟傾城的麻煩,畢竟孟傾城實力她們都一清二楚。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們也害怕被孟傾城報複。


    “孟傾城的靈力當真衰弱至此嗎?”


    雀兒一揚下巴道:“當然了,不然你以為她是個好脾氣的嗎?


    而且,你們是不知道,在林府是她就連個普通的孤魂野鬼都降服不了,還得靠著江顏師姐救她,這是丟盡了臉麵。


    你們用不著怕她,隻要好好修行,你們都能把她比下去!”


    雀兒是赤衣閣中資曆最好的人,也最有希望升入橙衣閣。


    眾人都指望她以後能拉她們一把,自是圍著雀兒好一番附和。


    雀兒洋洋自得,把曾經的第一天才踩在腳下的感覺真好!


    孟傾城以前不是很狂嗎,她就是讓她嚐嚐風水輪流轉的滋味!


    午休時,雀兒帶著幾個忠心耿耿的小跟班從別處裝了兩大筐的落葉,趁著無人注意,全都灑在了入山的石階上。


    宗主既是罰孟傾城清掃石階,太過幹淨怎麽成,她得幫孟傾城找些活幹才是。


    看著落葉飄飄揚揚落滿了石階,雀兒滿意的勾起了嘴角,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有趣嗎?加我一個如何?”


    雀兒被嚇了一跳,閃開身子便看到顧清嫵站在她身後,目光冰冷淩厲,就像刀鋒劍刃。


    幾個跟班頓時蔫了,都耷拉著腦袋躲在雀兒身後。


    沒牙的老虎那也是老虎,看著還是怪嚇人的。


    做了壞事被人抓包,雀兒也有些不自在。


    但她也不能在眾人麵前失了危險,便一挺凶,揚著頭看著顧清嫵道:“宗主罰你,你自是要有一個認錯的態度,太過清閑怎麽行。


    我給你找點事做,也是幫你反省過錯,好讓你引以為戒,切莫再犯。


    你慢慢掃吧,我們走了!”


    雀兒對自己這一番話十分滿意,既硬氣又有深度。


    顧清嫵卻是抬手攔住了她。


    “幹什麽?不去做事,攔我做什麽?難道你還嫌無事可做,用不用我找宗主幫你求些事來?”


    宗主現在正厭煩孟傾城,雀兒咬死她不敢惹是生非。


    顧清嫵勾了勾嘴角,輕輕抬了抬下巴,眼神掃過那些被她們散落在地上的樹葉,幽幽道:“掃幹淨。”


    “孟傾城!這是宗主給你的任務,你還敢指使別人不成?”雀兒認定她現在就是色厲內荏,不足為懼,依舊硬氣的很。


    “你的意思是,你們不肯掃了?”顧清嫵挑了挑眉,神色如常。


    “當然!”


    看著雀兒硬氣十足的模樣,顧清嫵莞爾一笑,嘴角上挑,似是十分歡喜,明媚似春花,美的讓人平生出幾分妒忌。


    她笑意融融,輕聲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雀兒幾人一愣,還沒想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便隻見顧清嫵揮著掃把便朝雀兒拍了過來。


    雀兒雖有些發怔,但反應也是極快,抬起手臂便是一擋。


    可掃把柄打在她的手臂上,竟讓她半邊身子都隱隱發麻,最要命的是這麽一顫,掃把上的灰塵落葉全震落在了她的臉上,迷了她的眼睛,還嗆的她咳嗦不止。


    “咳咳咳……”雀兒忙退到一邊,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咳嗦個不停。


    眼睛揉出了眼淚,混雜著灰塵,擦得臉上一塊黑一塊白,髒汙又狼狽。


    “孟傾城,你敢打我?”直到現在雀兒還覺得難以置信,孟傾城不是該夾著尾巴做人嗎,怎麽敢打她呢?


    而且,她現在手臂還酸麻著,孟傾城不是靈力受損嗎,怎麽還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一定是她沒防備好,一定是這樣……


    “打你?嗬嗬……”顧清嫵冷笑幾聲,“你不會做人,今天我就教教你。打死算我的,打不死算你命大!”


    顧清嫵說完,輪著掃把朝她們幾人拍了過去。


    她已經領悟了如何運轉靈力,而且讓她覺得驚訝的是,她體內的靈力似乎在增長,就好像她被噬靈釘所傷之處在慢慢恢複。


    她不清楚她現在的勢力究竟能入哪一閣,不過至少打雀兒這樣的,是再簡單不過。


    雀兒這次又抬起另一條胳膊阻擋,這一次她動用靈力,以她現在的實力,別說掃把,就是普通刀劍都無法傷她。


    她抬手一擋,於是……她這另半邊身子也麻了。


    幾個人被顧清嫵打得抱頭逃竄,可顧清嫵眼力極好,誰剛要跑開,便被她一掃把拍趴下。


    雀兒不僅被打得身上疼,更是覺得在別人麵前丟盡了顏麵,這教她以後如何服眾。


    就算以後升了橙衣閣,這也是她無法洗去的汙點!


    雀兒急火攻心,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朝顧清嫵刺去。


    劍尖帶著殺氣刺向顧清嫵心口,顧清嫵隻感覺體內有一股力量突然跳動了一下,一股熱流席卷上她渾身的筋脈。


    她微微側身,手指一彈,生生將刺過的劍刃震偏兩分。


    雀兒雙目睜圓,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清嫵。


    她不是靈根被毀嗎?怎麽可能輕而易舉便彈開她的劍鋒?


    可她未來得及想起其中緣由,便被顧清嫵一掌打在心口處,一切隻發生在轉眼之間,快到她隻隱約看到顧清嫵的眸底泛起一抹血色,隨即便重重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來。


    “孟傾城……你……”雀兒抬手指著顧清嫵,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完,便又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眾人先是一陣怔愣,隨即連忙跑到雀兒身邊去探她的鼻息。


    望著亂成一團的眾人,顧清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亦是疑惑不解。


    雀兒是被她打傷的?


    可明明她沒想出這麽重的手。


    她隻想教訓她們一番,讓她們長長記性,不要再來招惹她。


    可當雀兒一劍刺向她時,或許是因為她感受到了雀兒的威脅,她身體深處突然迸發出一種難以遏製的力量。


    她鬼使神差的出掌,待她清醒過來,便看到雀兒倒地吐血。


    “這裏怎麽回事?”


    一行人自山腳走上來,為首男子看見雀兒閉目不醒,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脈搏。


    他抬頭看了孟傾城一眼,略略蹙眉,開口道:“先把她抬到宗主那裏吧!”


    幾名男子都身穿白衣,皆是氣度不凡,容貌俊秀,但顧清嫵卻是一眼看見了眾人之中的林羨。


    清瘦單薄的身姿,蒼白病弱的臉色,卻掩不住他那清雋高華的氣質。


    似一株被風雨侵襲的幽蘭,氣息奄奄,卻依舊兀自芬芳。


    “林公子?”


    林羨嘴角微揚,輕輕道了一聲:“孟姑娘,又見麵了。”


    見林羨與孟傾城交談,白衣男子連忙咳了兩聲,打斷道:“林公子,請隨我去見宗主吧。”


    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雀兒,又看了看顧清嫵,複又道:“不過,隻怕要耽擱些時辰了。”


    林羨忙道:“無妨,宗中事務要緊。”


    語落,他抬眸看著顧清嫵,眼中似有關切。


    顧清嫵客氣抿唇一笑,可落在其餘幾人眼裏卻不是那麽回事了。


    果然是孟傾城,把同門中人打至重傷,居然還笑得出來。


    孟傾城之心,當真毒如蛇蠍。


    ……


    雲夢宗主探了探雀兒的脈搏,眉頭驟然凝起,“靈根碎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宗主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他們知道雀兒被傷的頗重,卻沒想到她的靈根居然都被震碎了。


    特別是雀兒的幾個小跟班,臉色頓時灰白,身子都不由抖了起來。


    雀兒不是說孟傾城靈力受損,不足為懼嗎,這還叫不足為懼?


    若是這一掌打在她們身上,不死也廢,靈根碎了,這輩子便別想再修行了。


    雀兒這一輩子是廢了。


    顧清嫵怔住了。


    她隻是想出手將雀兒拍開,可她沒想過下這麽重的手。


    “孟傾城,你怎麽如此狠毒?就算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教訓一番便是,何至於如此?”


    “宗主,孟傾城心思太過歹毒。之前她始終暗害江顏,如今又殘害同門,雲夢宗不能再留她!”


    眾人同仇敵愾,言辭鑿鑿。


    雲夢宗主沒想到竟又是孟傾城生事,他抬眸望向她,冷聲質問,“孟傾城,此事是不是你所為?你可有何解釋?”


    眾人的視線都望向了孟傾城,有畏懼,有憤怒。


    顧傾城搖了搖頭,坦誠道:“是我所為。”


    “既是如此,那本宗便罰你……”


    可雲夢宗主的話尚未說話,便被人開口打斷,“宗主,在下有些愚見,不知可言?”


    雲夢宗主見是林羨開口,不悅的神情緩和一二。


    見雲夢宗主點頭,林羨才道:“宗主,事發之時,當事人不隻是孟姑娘和雀兒姑娘兩人。


    宗主不妨再詢問自他人一番,自是公正公平,也免得日後有誰不服,徒添事端。”


    “林公子,這事是咱們親眼看到的,還有什麽可問的!”一男弟子冷冷掃了顧清嫵一眼,開口道。


    “有因才有果,多問上兩句,總歸無錯。”林羨淡淡笑道,風姿清華。


    雲夢宗主點了點頭,問向了雀兒的幾個小跟班。


    她們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委都一一道來。


    甚至還提及雀兒在赤衣閣是如何欺負顧清嫵,更是在與顧清嫵爭執時,先行拔劍。


    而顧清嫵則是因為自衛,才不甚錯手重傷雀兒。


    雲夢宗主和幾名男弟子皆有些詫異,沒想到她們竟會幫孟傾城說話。


    可她們也不是傻的,雀兒是她們中實力最強的,不然也不會派她去林府曆練。


    若無意外,此月考核後,雀兒便可升至橙衣閣,可就連雀兒都被孟傾城一掌拍碎靈根,若換作她們,隻怕已經沒命了。


    雀兒已經廢了,難道還要她們為了一個廢人去得罪孟傾城嗎?


    就算為一時痛快,讓宗主懲罰了孟傾城,可事後孟傾城若是想找她們算賬,宗主還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保護她們不成?


    而這一切都在慕燁的意料之中。


    阿嫵不會隨意出手傷人,定是那雀兒做了什麽事惹到了她。


    而其他人見識到阿嫵的身手,為了自保,非但不會攀咬阿嫵,反是還會為她辯解。


    趨吉避害,人之本性。


    雲夢宗主依規處罰了那幾個尋釁滋事的小跟班,可到了懲罰孟傾城的時候,雲夢宗主遲疑了片刻。


    雖說孟傾城動手是情有可原,但出手太狠,重傷同門不得不罰。


    可她已經從紫衣閣降到了赤衣閣,又被他責罰清掃石階,實在罰無可罰。


    而且孟傾城再靈力受損的情況下,還能有如此本事,是個可塑之才,他不舍將其逐出師門。


    若是能改其心性,必有造化。


    眸光掃到慕燁,雲夢宗主眼中一亮,便道:“念在你並非故意生事,本宗便再給你一次機會,暫不逐你出師門。


    你便繼續清掃石階,另則後山也由你打掃。你心中缺乏同門之情,以後林公子將留在雲夢宗求學,本宗便將林公子交付與你,務必要讓林公子感受到同門之誼,否則,決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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