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能看到活的袁紹,也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張讓的宴會上,不過我搞不懂的事太多了,比如張讓為什麽會邀請我來,又為何會在宴會上演這麽出戲?


    屏障外袁紹打破僵局之後,抬手舉杯又說:“這杯,紹先幹為敬!”


    說完他一飲而盡,將杯子翻了個底,張讓拿起酒杯起身將酒倒掉,又對眾人說:“這酒自然無味,諸位近來因先帝和黃巾起義軍的事傷了神,讓倒有一方子可補。”


    問:“什麽方子?”


    張讓拍掌,我看見一仆人從外麵牽來一頭梅花鹿,它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隻好奇地看著場上的各位大臣。


    在場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張讓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此乃漢高祖當時打江山時隨身攜帶的匕首,讓幸得先帝賞賜,今日給諸位殺殺葷補補!”


    “張大人,此舉不妥!”


    張讓邪笑繼而轉身問他:“那郭大人覺得有何不妥?”


    “皇上今日才登基,正是大赦天下的時候,大人在這公然殺生恐與皇上頒發的詔令有悖。”


    “那諸位今日勞苦,大人何解?”


    那郭大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張讓一步一步下了台階將匕首高舉:“讓不過想要替遵從先皇遺願犒勞下諸位,這麽看來倒是讓自作多情了。”


    場上幾人明顯坐不住了,可還是沒有說一句話,隻一兩人附議:“張大人一心為大漢鞠躬盡瘁,我等皆知,這鹿血能補人精血,大人也是一番好意。”


    張讓嗬嗬笑了起來,席間又有幾人附議,張讓在人前踱來踱去,忽然將匕首遞給袁紹道:“既然如此,大人動手如何?”


    袁紹微微抬頭看了張讓,我原本以為他那性格會直接掀桌子翻臉,可偏偏見他笑著接過匕首回答:“能有幸用高祖的匕首為諸位效力,紹理當如此!”


    仆人將梅花鹿按住後,那鹿才感覺大事不妙,可哪知已經遲了,隻見袁紹手起刀落直穿它脖子,頓時隻見鹿血噴湧,袁紹一一拿過碗接滿,仆人依次端給了在座的人。


    我胃裏直犯惡心,見不得這麽誇張的場麵,也不知那張讓葫蘆裏究竟賣著什麽藥,隻覺得那袁紹卻不似電視裏那樣沒有沒用。


    眾人端著碗麵麵相覷,任誰都不想先喝那一碗,一切完畢,袁紹站了起來什麽話也不說,抬碗就喝,喝盡,一碗入案,連嘴都不帶擦的。


    眾人見此隻能硬著頭皮張嘴喝下去,張讓也不含糊,一飲而盡,我還未識得十常侍裏的其他幾人,不過也不必認識。


    鹿血已飲,張讓明顯有了喜色,吩咐歌舞繼續,那音樂隨即又叮叮靈靈地響了起來,宴會凝固的氣氛才有了緩和。


    當中領舞那女子身材看起來十分妖嬈,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肚子點綴珍珠隨著音樂來回晃動,隻麵上蒙了層青紗,看不清人的模樣,倒讓人更加好奇了。


    女子隨音樂擺動舞姿,端著酒從這一桌跳到了那一桌,幾位大臣也被撩撥得麵頰泛紅,偏偏那女子誰也不親近,都是點到為止,可真是好手段!


    我還在驚歎那撩人的妖精之時,忽然看見那領舞忽然從袁紹腰間抽出了劍,眾人一時驚慌,那女子執劍向張讓,張讓躲開,那女子卻沒有停止動作直向屏障後的我來,我什麽都來不及反應,隻知道往後躲,可那劍身卻直接刺中了我左臂。


    說時遲那時快,那領舞的女子被一人上前二話不說立即封喉,一氣嗬成,毫無破綻。


    我捂著傷口叫喚,張讓上前將我扶起,滿臉的懊悔地喊:“快,快去請大夫!”


    這傷口火辣辣地疼,連同我的羞愧被眾人全都目睹,我從來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與他們見麵,看來還是我太年輕了。


    “仙姑可有大礙?”


    我瞧張讓假惺惺的臉並不想理,是個傻子都知道,這肯定是刻意安排。


    “仙姑?”


    眾人疑惑,卻聽張讓拂袖起身對著台下袁紹就喊:“袁大人!”


    袁紹起身解釋:“某與此事斷無關係,還請張大人明察!”


    可在場的眾臣卻隻在意我的身份,一個女子竟然能入這宴會,更何況是一個宦官的府裏,當然會有人感興趣,而且從來沒聽過我是誰。


    “本官並不是想追究,而且這刺客原本就是來刺殺本官的,本官為官多年樹敵無數,自然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隻不過這仙姑乃是本府貴人,不得不為仙姑討個公道!仙姑乃是大人手中劍所傷,本官過問,也不為過。”


    看這樣子是準備拿我使苦肉計了,沒準還打算來個借刀殺人。


    “那這刺客被大人的護衛當即斬殺已是死無對證,張大人打算怎麽查?”


    張讓撫袖得意說到:“袁大人若是與此事無關,本官自然不冤枉,不過還得請袁大人好好配合才是。”


    一人拍案而起:“這刺客不過借了袁大人的劍大人就如此,誰知道是不是誰使的什麽計謀?大人既然說她是府中貴客,可大人現在卻是先要追究刺客,豈不矛盾?”


    我倒是真佩服這大臣是怎麽活到現在的,看破不說破才能活得久,連我這剛來幾天的小姑娘都懂,他為何不懂?


    場麵又變得緊張起來,看來這張讓也明白,袁紹不得不除,隻是現在這個局勢,袁紹倒是真下不來台,畢竟刺客已經死了。


    可袁紹卻哈哈大笑撫掌答:“沒問題,大人想怎麽查咱們就怎麽查!”


    我不解也猜不透,張讓也楞了,不過片刻,張讓揮手,門口便進來幾人,讓:“那就委屈袁大人了。”


    那郭大人卻還是不死心,上前就攔:“閹人,爾等禍亂超綱,如今又要禍害忠良,你居心何在?難不成想要替了這劉姓天下?”


    話音剛落,張讓抽出長劍直捅那人胸膛,那人眼珠圓瞪,張讓將長劍又深了一寸,那郭姓終究沒了力氣,雙手垂起。


    “郭大人身為朝廷重臣縱容家族收斂錢財,強占百姓良田,又公然詆毀本官,詆毀朝廷,其罪當誅!因新皇年少,就由本官執行,來人,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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