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她在看奇觀,而站在樓上的紅衣少女卻在看她。


    這少女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伴著這紛繁落花,簡直美得跟仙女一般!


    紅衣新娘打定主意,不近看看這尤物,絕不罷休。


    於是她拿出絕活,將那帶有金瑞的綠花,別在繡包上,從閣樓上探出身子,朝三裏開外的白衣仙女身上扔去。


    還沒等擊中的女孩反應過來,早已被暗示過的主持就歡呼:“金蕊貴客在此!金蕊貴客在此!”


    被像風箏一樣支在竹端上的劉訓,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尖銳刺耳的喊聲震醒了,有氣無力地喊著:“救命啦!救命啦!”


    日光灼烈,刺晃雙眼,七搖八晃。


    劉訓胃裏早已翻江倒海,他氣若遊絲,喊出的聲音,隻賽得過蚊子。


    此時,可巧那美女經過。


    可憐的劉訓隻看見地上的倩影。


    這一閃而過的倩影卻一擊即中,正如槍射準靶心,激活他最後的動力,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他驚呼蹦躂幾下,又昏沉過去了。


    “救命啦!”


    這聲嘶力竭是他的最後一博。


    白衣少女不禁往天上回望,眼裏充滿憐惜,駐足停留,問身旁的主持大叔:“尊敬的大叔,那人?”


    “噢!那人!”頭纏紅巾的大叔隻抬頭微微略望,便笑著說:“讓您見笑了,那人今早破壞紅衣族的規矩,族長輕罰他,晾在竹竿上,為大家取取樂子。姑娘,您隨我來,族長已經等候貴客多時。”


    白衣少女邊回頭邊挪腳,那嫋娜的姿態,玉立回望,目光水靈,朱唇皓齒,近一看,紅衣新娘真是自歎不如。


    果真長得像天仙一樣!有不食人間的煙火的味道!


    紅衣新娘頻頻歎氣,暗笑自己平日太過猖狂,以為自己相貌出眾,姿色了得,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族長想到,今天是女兒的好日子。


    再說就這樣一個獨生女,自是聽女兒的安排。


    吩咐眾人擺好酒席,請貴客入座。


    原本以為祥物金蕊會請來一個男子,卻不料是個女子,他哈哈大笑起來。


    “老天爺故意和我開玩笑,今天請進屋來的不是個乞丐就是個少女,看來我是休想招到一個賢婿囉!”


    再定睛一看,來到廳堂這位白衣少女脫凡超俗,麵目可人,舉手投足,優雅得體。


    “我是歐陽蓴,是個外來遊客,這是我的同學,米露,不懂規矩,初來乍到,還望族長見諒。”


    歐陽蓴一想到還被綁在屋外的劉訓,就有些心驚膽戰。


    這族裏懲罰方式不僅殘忍還很野蠻。


    於是,她處處小心,不留蛛絲馬跡,也勸大大咧咧的米露不要隨便說話,隻求盡快脫身。


    她一路從北向西,好不容易打聽到陳餘生的下落。


    現在隻求多福,趕快回到他身邊。


    又想到他身負外傷,臉上就呈現出擔心的神色,那粉白黛黑的臉上微抹一絲紅霞,讓人頓生憐惜。


    “不知貴客有什麽急事要處理?”族長請歐陽蓴落座,從女兒手上接過一杯酒遞到歐陽蓴手上,擔心地問。


    歐陽蓴看這族長,雖然久居深山,但長得人麵心善。


    又看他身旁端正立坐的姑娘,眉目清秀,年齡與自己相仿,文雅溫婉,是正派大家閨秀的模樣。


    隻是這深山,舉目無親,在摸不清、道不明的陌生環境裏,歐陽蓴隻求不要無端惹事生非。


    哪隻那紅衣新娘調皮可愛,一改大家閨秀之色,伸手過來就撩自己的白紗群。


    “這白色的素紗裙衣真好看,我聽外麵進來的人說,他們舉行婚禮都穿白色的婚紗。這位姑娘,這紗裙可否今天借來我穿一穿。”


    歐陽蓴聽了,雖然有些不高興。


    她素來不喜歡別人動她的貼身之物,因為她身上自帶香氣,就連妹妹也不曾動過她的衣裙,可是今天不比在別處。


    她抬頭看看堂上正襟危坐的族長,不禁意想到自己的父親。


    “我這女兒平日是我寵壞了,她是我的幺女,可惜我的大女兒若還在世,也許她就不會這麽孤苦伶仃。”


    父親說完,伸手就來撫慰小女兒的手,滿懷歉意又懇求地向歐陽蓴解釋:


    “今日是小女擇婿訂婚的日子,一年前,我就在菩薩麵前許過願,用金瑞綠花為小女招到一名知心貴客,無論男女,都和我們家族結成有緣人,隻因小女出生不到兩年,這裏曾發生過一次天災,我的妻子和我的大女兒都不幸遇難,給她找個有緣人參加她的婚禮,做她的伴娘或是兄長,我都願意,姑娘即是老天選中的貴人,也是我們家的有緣人,您有什麽請求,我絕不推辭。”


    紅衣新娘見父親沒有提到裙子一事,撲到爸爸懷裏,又是撒嬌又是生氣。


    歐陽蓴知道這孩子果真是寵懷的女兒,望著堂上的一幕,即便是自己在父親麵前,寵愛自己的父親,也不會讓自己在外客麵前如此放肆。


    隻是,她體會到做慈父的不易,又疼那位幺女的可憐身世,於是答應將自己身上的白紗裙送給這位紅衣女兒。


    但請她不要將此事告訴外來人,更不可將自己的姓名說與陌生人聽,別人問起這裙子,隻是說是托城裏人買的就是了。


    她這心思,米露一清二楚。


    這紗裙,是她十七歲生日時,歐陽伯伯和她一起精挑細選的,也就在班級舞會上穿過一次。


    後來一直舍不得穿,想到今天和陳餘生見麵,能給他帶個驚喜,就想在他朝思暮想的人麵前美美地露一麵。


    米露見紅衣姑娘從裏間客房出來,紅衣布裙已經變成白衣紗裙。


    又望了望歐陽蓴,她眼底流露出一副無奈。


    歐陽蓴走在後麵,換上了背包裏的一身旅行裝。


    她這一身裝扮,讓族長想到被她綁在竹端上的乞丐。


    “姑娘,今早搗亂的乞丐,你可認識?他可是你們的朋友,那個可憐人,還被綁在外麵,大喊救命呢!若他果真是你的朋友,請原諒我,我們紅衣族絕不是——不熱情待客的山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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