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開頭。這幾篇是剛開始我純粹喜歡舟遊,興趣使然寫的,自認為寫的還算認真,想著放到作品相關屬實太虧,跟連載劇情耗費的心神差不多,於是便插到正文裏了。


    大家該投資的投資,該分享的分享,該投票的投票,該評論冒泡的評論冒泡,我給大家砰砰砰啦!


    (這是我個人腦洞啊,別當官設也別拿我暫時還沒發現的官設來噴我......我隻是個萌新==)


    相比於有著萬邦之邦,萬都之都,文明之地的維多利亞,品德和教育被世人認可的龍門,哥倫比亞聞名於世界的是自由以及思維的活躍。


    正因如此,有許多患病較輕的感染者也選擇定居在哥倫比亞,因為絕對的仇恨在這裏不常見——人們總是會用最大限度的嚴謹思維來考慮感染者,然後給出無礙,包容,自由理解的回答。


    這是奧利維亞·赫墨第一次大膽的向陌生人伸出手,露出尚且膽怯,但包含著足夠善意的笑容。


    棕白色頭發,紅眼睛的薩卡茲族的少女呆呆地看著她,看著那她蒼白的臉蛋上浮現淺淺的紅色,看著她被茶色眼鏡掩蓋的,因笑容半眯的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同樣伸出了手。


    但少女有些惶恐,因為她穿的是連補丁也出現破洞的粗布衣服,難以去除的黑色汙漬布滿其上,而站在對麵的漂亮女孩兒穿的明黃色休閑外套是如此精致,似乎一顆扣子就可以讓她換一身新衣服。


    她看著赫墨,而赫墨看著她,兩個人的表情不斷得在友善,羞澀之間變換。


    我......赫墨在心裏甚至要哭出來,在打招呼之前,父母甚至嚐試裝得足夠幼稚而配她完成這次打招呼。


    最終,她選擇將伸出套了長筒襪的左腿,露出白嫩的肌膚和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的黑色石斑,這一狀況也使得薩卡茲女孩呆楞住,而後眼眶紅紅得,直接抱了上來。


    啊......她力氣好大......赫墨在心裏默念道,不顧被蹭歪的眼鏡,安心的將小腦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恍惚間,她聽到了躲在一旁父母壓抑了許久,喜出望外喜極而泣的笑聲,哭聲——那是自她在野營時感染了礦石病後,父母第一次如此高興。


    她嘴角的弧度擴大,輕柔的撫摸著背部起伏的薩卡茲女孩,嘴上說著:“沒事了...”


    ........


    “你在看什麽?赫默?”


    “我在看一本維多利亞的故事書,上麵講述了勇士鬥惡龍的故事。”


    “嗯......這位勇士有一個妹妹,叫伊芙利特,在最後的戰鬥中,她幫助了哥哥,兩人和惡龍同歸於盡。”


    “啊...這是我的名字。”


    “是的,故事中的妹妹是薩卡茲人,而伊芙利特是薩卡茲曆史上一位出名的女士,她代表了善良。”


    “但勇士不叫赫默欸......”


    “他當然不能叫赫默!因為赫默和伊芙利特總有一天,會戰勝比惡龍更可惡的源石病,並幸福的生活下去!”


    “赫默,你臉紅了!”


    “...才沒有。”


    .......


    有時候世界是如此的無序。脆弱而無辜的人們就像秸稈,一陣風吹來,便倒下一片。


    來自薩卡茲的女孩兒死了。


    她陪伴了赫墨五年,從小女孩兒,到少女。


    十六歲得赫墨有些不理解,為什麽疾病可以輕易的戰勝快樂,開懷,溫馨?


    她穿著黑色的收腰長裙,褐色的頭發上插著花朵,站在被鬆樹,柏樹包圍的墓地中,沉默的望著那塊墓碑。


    礦石病有些加重,加上這些打擊,赫默失去了一些記憶。


    她和女孩兒曾經暢想過一切,暢想過在成年後分享給她奧利維亞的姓氏,暢想著進入哥倫比亞第一醫學院學習,治愈所有遭受礦石病折磨的感染者,暢想...暢想著.......


    赫墨尖尖的指甲嵌進肉裏,視線模糊,邊走上前去親吻墓碑,邊摸著自己的胸口——也許這樣,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


    “前方就是萊茵生命的展台。”哥倫比亞第一醫學院的院長微笑著說道,滿意的看著麵前優秀的學生。


    奧利維亞·赫墨,哥倫比亞最年輕的在校醫學博士,比起站在醫學界巔峰的自己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再給她十年時間,礦石病都可以被她攻克。


    少女冷著臉,寬鬆的茶色眼鏡架在並不挺翹鼻子上。


    “請給我一些時間。”她保有歉意的說道,而院長則給予最大限度的寬容。


    萊茵生命,聽說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學公司,但似乎根本無法幫助我完成那個理想.......等等,這是150%優化的源石供能治療法法杖?這......這個智能醫療係統完全可以配合我的無人機......


    她停住了腳步,饒有興趣的看著一份實驗報告——礦石病與薩卡茲人的變異結合病例。


    薩卡茲人.....赫墨的精神有些恍惚,隨著年齡的增大,礦石病帶給她的負擔也增大,甚至有在破壞她的機體功能。


    這就是龍門古醫師說過的醫不自治嗎?


    忽然,一個腳步聲響起,赫墨靈巧的動了動耳朵,眯起眼鏡看向某處——一位身材高挑的瓦伊凡族女士走了過來。


    看著對方英氣十足的臉龐,赫墨麵無表情得說道:“你好。”


    “塞雷婭。萊茵生命第二執行官,哥倫比亞皇家醫學院終身院士,算是你的學姐。奧利維亞·赫墨,我知道你。”


    “有興趣加入萊茵生命嗎?”


    ......赫墨養成了對學術的嚴謹,本能得對那些創新的研究感興趣,但她同樣相信自己有實力做出這些研究......好吧.......塞雷婭女士的表情怎麽這麽嚴厲,這不同於我故意裝出的冷漠,我...我有點害怕......


    “我......”


    “啊,我明白。”塞雷婭露出英姿颯爽的笑容,挑了挑眉:“你還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據我所知,在醫療技術上,羅德島製藥同樣走在前沿。我隻是看過你的那篇文章,你在文中的那句:“我始終堅信,礦石病是可以被治愈的。我將清除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礦石病,即使會麵臨生命危險,即使是死亡。”


    “我相信你,赫墨小姐。”她的語氣中有不可置疑的堅定。


    “謝謝...您”赫墨的臉上稍有羞紅,小聲的說道。


    但萊茵生命這個詞,在她心中生根發芽。


    ............


    “對於赫墨女士的發言,正式研究員白麵鴞的考慮結果是通過。在已建立的模型中,這種手術將會有超過60%的成功性......但在敘述過程中,研究員白麵鴞發現赫墨女士在睡覺,這是可以肯定的.....“


    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側目看向某處。


    我......我最討厭白麵鴞了!我這是無法控製的症狀,明明已經告訴過大家很多次了......赫墨將一次性紙杯捏扁,麵容風輕雲淡但帶有明顯的羞紅。


    ........


    會議結束後,塞雷婭單獨將赫墨留了下來。


    “關於你之前提交的進入關於“源石科技的生命科學應用”的機密小組的申請,上層已經批複了。“


    “跟我來。”


    赫墨看著被拖的雪亮的地板,跟在塞雷婭身後,不將激動和雀躍表達出來。


    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她看到一位黑發黑眸的年輕男子站在一塊大屏幕前。


    他穿著黑色的雙排扣大衣,內裏穿著黑色的正裝,手裏拿著一根手杖,頭發被斜梳,用發膠固定住。


    他高挺的鼻梁上駕著一副帶有鏈子的金絲邊框眼鏡,英俊的臉上此時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好,赫墨醫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東方駐,你可以叫我博士。我是前萊茵生命的最高執行人。”


    龍門人?赫墨依舊保有警惕:“您好。”


    “你的申請我同意了。但有一點,你是否能夠接受公司最機密的研究?”


    “接受?”


    “啊..我的意思是,它們的宗旨都是為了解決礦石病,但它們更像是代表黑暗,邪惡的東西。有句俗話說,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就是地獄。因為做出選擇後,你就會在通往其中之一的路途上越走越遠,無法回頭。”


    “.......”瀏覽著觸目驚心的“清單”,赫默沉默了。


    忽然間,她看到了最底部的那個項目,項目的圖標是一個擁有著棕黃色頭發,火紅色如寶石般耀眼眼睛的薩卡茲族少女,她露出了怪誕的,詭異的笑容。


    很熟悉的某些特點,但似乎不是她。


    這一刻,赫默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振奮,她回憶起了許多事情,這是在侵染了礦石病後不曾有過的好轉。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裏似乎仍有著兩個人的溫暖。


    “代號伊芙利特......她有痊愈的可能嗎?”


    “也許。”博士依舊笑容溫和:“我嚐試過許多事情,但以我的技術力似乎不能解決這件事。”


    “她是在薩卡茲邊緣,靠近源石礦坑的垃圾場被發現的。疑似被遺棄多年,喪失了語言的能力,身上有多處傷口,感染,但奇怪的是並沒有對她的生理機能造成任何破壞。”


    “我看著她的眼睛,像是在注視著一隻猛獸,盡管她不懂得殺戮,但其實是殺戮在追逐她。”


    “這讓我想起來很久之前我在維多利亞收過的一位學生。出於憐憫,我將伊芙利特帶回,但沒想到她其實是通向地獄或是天堂的鑰匙。”


    “你的選擇是什麽?”


    我的選擇嗎?


    赫默回憶起當年,在哥倫比亞,與那位女孩兒的第一次見麵。她終於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伊芙利特,這是她給女孩兒取的名字。


    在薩卡茲,這個名字代表著善良。


    似乎英勇的赫默和她的妹妹伊芙利特沒有在一起戰勝礦石病?


    ......


    她咬牙切齒,對著笑容溫和的博士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選擇加入。”


    “我確定。”


    哪怕,這條路通向地獄。


    平穩行駛的羅德島。


    一陣輕柔,舒緩的古典音樂在房間內響起,東方駐略有迷糊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呆的望著明黃色漆裝的天花板。


    就在他要再度意識模糊,準備入睡時,鬧鍾再一次響起,播放音樂的同時還附帶有甜美糯嫩的女聲:“dc.,您還需要繼續努力哦,不要再睡懶覺了......dc.,您還不能休息哦,還有工作要做...”


    阿米婭你這個魔鬼......博士翻了個身,略微有些賭氣,但突然想起幾個月前龍門發生的戰爭,想起凱爾茜緩慢卻意味深長的話,終還是發出一聲嚎叫後起床。


    來到衣櫃前,他忽然看到喀蘭貿易總裁銀灰送的那身衣服——質量上乘的黑大衣,黑西裝。


    我是什麽時候得的近視?博士在心裏嘀咕著,鬼使神差的穿上那身黑色雙排扣大衣,正裝,戴上帶有金鏈的金絲邊框眼鏡,戴上高筒禮帽,拿著漆黑的手杖出門,準備先散個步。


    最近做夢夢到的事情都很奇怪,像是第一人稱電影,他在其中經曆每一件事,穿著像現在一樣的打扮。他甚至能看到現在住在羅德島的一些幹員們。


    是因為責任太大了,總是擔心辜負他們嗎......博士思緒亂飛,在心裏歎道。


    “啊...”近似呢喃的驚呼聲傳來,同時博士的胸口傳來撞擊感。他趕忙止住腳步,想到自己沒有遮掩麵容,於是趕忙露出抱有歉意的溫和笑容:“赫默...小姐,沒事吧?”


    “........”


    奧利維亞·赫默的嘴唇輕輕張開,被茶色邊框眼鏡遮擋的眼鏡中瞳孔緊縮,具有黎博利組特點的耳朵豎立,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我這是見鬼了?他他他他...他怎麽會在羅德島上?他不是死在天災中了嗎?等下,羅德島的“博士”先生一直在掩蓋自己的麵容......


    “博士?”


    “啊...不好意思赫默小姐,剛才在想事情...”


    赫默真的壓抑不住自己的震驚,語速極快地又問道:“東...東方駐博士?”


    “啊哈?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呃,應該是凱爾西或者阿米婭告訴你的嗎?也是,萊茵生命這樣的大公司,不告知名字的話顯然是不禮貌的行為.......”


    我絕對認錯人了,這個喋喋不休像黎博利族老年女性的人,怎麽可能是當初那個自稱萊茵生命第一執行人的博士.......赫默腹誹著。


    隨後,經過了7秒的對視,博士再次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你吃了嗎?”


    你的說話方式真是對不起你這幅形象......回來我絕對要向凱爾茜詢問一下...


    “嗯..吃了。我剛陪伊芙利特吃完飯,正準備...哈....準備回去補個覺...”赫默揉了揉眼睛,嗜睡的症狀越來越重了。


    “呃,你手上那團厚厚的紗布是怎麽回事”


    這...算了,告訴他吧,伊芙利特對他很友好,可以請博士共同幫我完成教育她的任務......但這樣還是好害羞啊......赫默刮了刮自己的鼻子,眼神有些飄忽,忸怩地說道:“什麽也沒有...這是我拿來騙伊芙利特的偽裝。”


    “哈?”


    “自從來到羅德島,我們因為和羅德島醫療組的學術研究而疏忽了她,導致她一邊生悶氣,一邊由隨意的使用羅德島的無線聯網設備看電視,而這導致了她的精神波動較大。”


    “所以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會不安穩,會做噩夢,無意識的用出自己的能力。目前羅德島已經被炸壞四個房間,七台自律機器人,有雇傭的清潔人員也受到了心裏和生理的創傷。”


    見鬼,我都不知道!博士腹誹道。


    “恩....但伊芙利特不是很乖,很聽你的話嗎...”


    嗬,有本事你自己去帶孩子...赫默眨了眨眼說道:“她從不百分百聽我的話,有時依舊我行我素,從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所以我使用了萬無一失的計策,裝病。”


    “裝病?”


    博士似乎是一位很好的傾聽者,當然,是拋去他失憶之前的神秘身份來講的.....赫默繼續說道:“我早上特意冷著臉座在她床邊,當她快醒來時,我就開始抱著我纏著紗布的手小聲抽泣,這時候她會慌張,而我就告訴她因為她不聽話,導致昨晚她又做出無意識但危險的舉動,從而導致我的受傷。”


    這....博士擠出微笑:“龍門有句話叫可憐天下父母心。”


    赫默小姐未來的丈夫和孩子大概會很頭疼吧,有這樣一位溫柔且無懈可擊的家人....等下,如果有人要從小火龍那裏分享赫默的愛,小火龍會不會生氣的將那些人烤熟....他瘋狂地腦補著。


    “這是善意的謊言。實際上,我一邊痛恨這種方式,一邊又不得不拿孩子的對我的愛來欺騙她。”赫默說道。


    “她會明白的。要知道,有時候阿米婭也固執的不行,無論我怎麽勸說。你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


    我前腳不是剛說過這是在拿對方的愛來欺騙對方嗎...你這個魔鬼...赫默歎了口氣。


    “對了,博士,我有一個問題。嗯......”盡力捕捉著那些記憶碎片,赫默試探性的問道:“您怎麽看待感染者?”


    “恩...沒有任何一個感染者的存在是正確的。”博士苦思冥想,最後得出一個答案。


    .......真的是你。赫默擠出大大的笑容,腳步輕微顫抖的想要離開。


    “不過真是奇怪啊,我記得以前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恩......讓我想想,我還有別的答案呢......”


    “那麽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讓他們的存在變正確嗎?”


    奧利維亞·赫默睜大眼睛,在一瞬間,她的記憶被觸動。


    “......”


    “我必須要提醒你,你沒有戰鬥能力。因此當危險發生時,你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自救,同時打開大門讓我衝進來。”


    “赫默,不要把她當做人來看。她隻是一隻被囚禁住的怪物。我沒有對她采取別的措施,完全是看在博士以及你的麵子上。”


    “我不知道你準備了什麽,但我始終相信人類自古以來的傳統——馴服野獸最好的辦法就是力量和野蠻。如果懷柔以待,隻會得到反噬。”


    “嘛,別聽塞雷婭說的那麽緊張。”東方駐博士白淨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拄著文明杖率先走了進去。


    赫默穿著肥大的防護服,有些呆愣的看著仍是一身黑大衣黑西服打扮的博士,心裏不斷重複塞雷婭的話。


    繞過了複雜的儀器,博士走到一位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被纖維帶綁坐在多功能意料床上的少女。少女的頭部有著薩卡茲人比較明顯的角,眼睛是近乎紅墨水般的深邃,嘴角勾勒出肆無忌憚的笑容。


    但當她看到博士時,表情浮現出本能的親昵,畏懼,很細心的用頭頂蹭著博士的手。


    這跟描述不一樣啊?......不對!赫默明顯的發現,伊芙利特對博士的恐懼更甚於親昵,這表現在她那顫抖的肩膀,雙手。


    “雖然我這個不是能廣泛應用參考的行為,但我想告訴你,伊芙利特是乖孩子。”


    “好了,我該走了...赫默女士。”


    “啊?”


    “我相信一句話,沒有任何一個感染者的存在是正確的。”


    ......赫默沒有回話。因為她自己就是感染者。


    但博士說的話肯定是不正確的。赫默一直在尋找著正確的答案。


    “不過,一些人的存在並奮鬥的意義,就是為了讓感染者的存在變正確。”


    “那您呢?”


    “我?無根之草,終盼歸期。我會做出任何事情來達到我的目的,即使它是錯誤的。”


    “.......”


    ....................


    “你好,伊,芙,利,特,我叫赫,默。”


    “.......”換來了從喉嚨裏擠出的低吼聲。


    果然,白麵鴞的建模分析是正確的,看來需要從視覺上入手了.......赫默將附近的大鏡子費勁的搬來,對著伊芙利特,讓她能輕易的看到自己的容貌,不過她對這件事並無任何樂趣。


    哼哼...小姑娘,你比起無人機什麽的真是要簡單的太多...或許隻有白麵鴞那種說出即使是我愛你這種話都得在腦海裏計算一下字符大小以及計算機語言的進製轉換的人才會覺得帶孩子麻煩吧!


    她胸有成竹的摸出一本畫冊,擠出笑容,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友善,然後翻開第一頁。


    上麵的內容時伊芙利特和赫默站在一起,開心的笑著,背景則是一片白色。赫默考慮的很周到,不會給出對方接觸不到的事物。


    伊芙利特睜大了眼睛,盡管四肢被緊緊束縛住,她還是露出好奇得表情前傾身體觀察圖畫。


    哼哼,果然搞不清二維和三維......還是我太天才了,這種事情讓塞雷婭這種野蠻的女人來做,怕是隻會挺著冷厲的眉毛大吼大叫....


    接下來,赫默不斷的借助鏡子和畫冊,用手來回指點,表達著自己和伊芙利特的關係。


    “伊芙利特!”“赫默!”“伊芙利特!”“伊芙伊芙伊芙利特!”


    伊芙利特漸漸的似乎失去了活力,歪著頭意義不明或是根本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赫默。


    也許...能成功?


    赫默給自己鼓了個氣,突然想起來多年前,在哥倫比亞難民集中地,她向一位薩卡茲女孩兒友好的伸手。


    會成功的。


    然而她最後的意識是伊芙利特那墨紅色的眼睛腫突兀地浮現的恐懼。


    讓人瞬間失去意識的高溫以及痛感傳來,赫默憑著剛才兩個小時練就的本能,下意識的大喊:“伊芙利特!”


    ........


    “赫默,請停止你的手臂上以1.73秒一次為單位的震動,這樣的話我無法將藥劑以正態分布的模式塗在你的胳膊上。恕我直言,黎博利族的皮膚是世界上較為細膩好看的,但這也帶來了它比其他種族多出60%的易損率,同時愈合的還很慢。”


    白麵鴞,我好討厭你,嗯啊!!


    “痛痛痛痛!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赫默,白麵鴞很溫柔,白麵鴞的雙手最大握力在11.71到11.79kg浮動,而塞雷婭的握力超過100kg,你應該感謝白麵鴞的溫柔而不是抱怨。並且,編號rl099的伊芙利特所掌握的源石能力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狐尾”的那位天才魔法玩火少女,也無法與她的火焰比擬。”


    我的天呐,白麵鴞,天才魔法玩火少女這種詞組是你能說出來的嗎?你不是聲稱不太喜歡娛樂嗎?我應該去翻翻你的輕小說閱讀記錄!


    啊痛痛痛!


    赫默委屈的咬住下唇,眼鏡滑落到鼻尖帶來的負重感,手臂上無可描述的灼傷感,這些感受加起來讓她眼角泛淚。


    “根據我的文獻資料收容,薩卡茲人的角一般是在對方極度包容的情況下才能摸的,而你剛見麵就摸了。或許你是一位俊美的維多利亞男性,結果就會不同,因為伊芙利特明顯的表現出對rl000博士的親昵。這或許可以成為你的參考資料。”


    我絕對要把你這個一本正經實際上沉浸在少女愛情故事中的女人的無線網絡禁掉!並查清楚你到底在看什麽玩意兒......赫默繼續咬牙不出聲。


    “要知道,剛才你身穿的是舉世聞名,115w龍門幣一套的萊茵防護服,但一瞬間就被伊芙利特燒為虛無。我可以肯定你的行為過於冒失,但同樣可以肯定的是,伊芙利特有明顯的收手,這很不符合她的本能。”


    是.....是因為我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嗎?對了!博士在對她摸頭的時候,她確實有極大的恐懼,因此她也把我的摸頭動作看做了危險.......


    “赫默......”白麵鴞語氣遲疑,這讓走神的赫默一下子震驚,耳朵直直地豎起來。


    見鬼,白麵鴞你還會遲疑?我是在做夢吧?


    “我能看看你給伊芙利特的是什麽東西嗎?因為這可能是她麵對第一次見到的人就產生類似於人類情感的情況”


    哈?不就是一些摸頭,喂飯,散步,擁抱,依偎在一起......我精心繪製的圖畫......我為什麽即使是在心裏陳述也害羞的說不出來!


    白麵鴞果然還是繼續去看少女漫畫和戀愛小說比較好!


    “伊芙利特,謝,謝,你.......”


    “x*&^,下,你.......”


    “謝!謝!你!”


    “下,下,裏.......”


    “.........”


    “張嘴。”赫默麵無表情的說道。


    “啊....”伊芙利特乖乖的張嘴,赫默速度緩慢但溫柔的將勺子送進她嘴裏:“吃,吃飯。”


    “呲飯......”小姑娘鼓動腮幫子,口齒不清的說道。


    “甜嗎?”赫默捏住衣角,露出笑容問道。


    “甜......”伊芙利特的眼睛眯起來,開心的回答道,而後張嘴,露出期待又迫不及待的眼神。


    真是太可愛了.......所以說完全是那兩個喜歡看乙女讀物的和認為暴力能解決一切的女人根本不會帶孩子,我建議她們單身一輩子好了.......赫默笑眯眯的喂飯,認為自己的做飯技術頗有長進。


    “伊芙利特,看,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什麽事情會對不起?”赫默舉起仍有疤痕,且有些觸目驚心的手臂,裝出一股委屈的表情問道。


    “嗚...對不起...對不起....”伊芙利特的腦袋垂了下去,揪著被子不放,小聲的嘟囔著。


    “對不起之後呢?赫默,赫默會痛的,赫默痛了不要緊,可伊芙利特該說什麽?”


    “下次...不...敢...了...”


    真是乖孩子!!赫默的眼睛完成月牙,一激動直接摟住伊芙利特,撫摸著她並不柔順的頭發,忽然心裏一緊。


    然而,令她恐懼的痛感和灼燒感並沒有來臨,伊芙利特安心且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的擁抱,也許因為是這十幾天的形影不離,也許是因為赫默竭盡全力得保持清醒得完成那本有著兩人在一起生活的場景的畫,也許因為是赫默從未露出任何負麵情緒,也許伊芙利特本質上是乖孩子而不是野獸。總之,伊芙利特並沒有再度發狂傷害別人,而赫默和伊芙利特擁抱在了一起。


    在這之前,對於伊芙利特的描述是:除rl000博士和rl002塞雷婭,其他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近距離接觸伊芙利特。


    ——


    “跟著我念,喜歡!”


    “喜歡!”


    “討厭!”


    “討厭!”


    “家人!”


    “家人...赫默,什麽是家人?”


    “家人就是我,塞雷婭,白麵鴞等等,一切愛護你的人,那麽,伊芙利特應該怎麽對待這些人?”


    “除了赫默,全都吃掉!”


    “??????”


    “我生氣了。昨天我教的不是這些。”


    “.......”伊芙利特有著一瞬間的呆滯,她隻是想逗一下赫默,因為赫默今天沒有露出笑容,這跟往常的赫默不一樣,所以伊芙利特想要找回,溫柔且開心地對伊芙利特笑的赫默。


    “赫默......這個是什麽?”伊芙利特趁赫默走神的時候,拿著基礎教材翻動,她要......恩,那個詞怎麽說來著......恩,補救!


    我......我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在教育她了,我甚至準備了一根合金針,以便在我教育她但突然感到瞌睡時,狠狠地紮在指頭上喚醒自己...塞雷婭說那個項目已經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可我,我不想伊芙去接受實驗......嗯?她在喊我?


    “赫默,這個是什麽?”


    赫默扭過頭,伊芙利特睜著大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她。


    孩子似乎是知道錯了,在補救...赫默一眼望去,差點氣的瞌睡,這是在剛開始時就已經教給她的單詞媽媽!


    “這是媽媽!我教過的!”


    “這是赫默...”


    “這叫媽媽!”


    “赫默是媽媽!!”


    “這是......”赫默的聲音戛然而止,周圍的聲音變得細膩起來,她不斷的回想著伊芙利特說的話,大腦終於從當機狀態中恢複。


    喔喔喔喔我我我我我我是母親?!赫默的嘴唇開始顫抖,伊芙利特見她還不說話,就又說了一遍:“赫默就是媽媽,媽媽就是赫默,書上說媽媽是最親的人,赫默就是最親的人!”


    是的,孩子!赫默將茶色邊框的眼鏡重重的扔出去,一把撲倒伊芙利特,在床上大哭起來:“對不起,伊芙,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沒事的,赫默。”伊芙利特露出滿足的笑容,聞著赫默身上的氣味,不在說話,隻是享受著這無可比擬的溫柔與安逸。


    今天的飯很難吃,不是赫默做的。


    赫默也沒來。


    伊芙利特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手裏是赫默給她畫的畫冊。


    她怎麽還不來?恩她一定回來的,我又新認識了那麽多單詞,她肯定很高興,很開心,也許今天可以吃到草莓蛋撻......


    嗒,嗒,嗒,嗒。


    伊芙利特手裏的畫冊掉落到地上。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一點點的扭頭看向來人。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正裝,帶著禮帽,收禮拄著拐杖,露出溫和的笑容。


    是那個魔鬼!


    “赫默...赫默...”伊芙利特瘋狂的掙紮著,可惜,高分子纖維束縛帶她無法突破,除非使用能力,可使用能力,她就會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痛苦,她就會喪失理性,她就會殺人。


    沒...沒關係,博士他很好的。


    “赫默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伊芙利特,你有沒有感覺到心髒很痛?”


    “沒,沒有......”


    “恩,很好,這說明你很健康。那你有沒有欲望?”


    “......破壞的欲望哦。”


    “當然沒有!我很聽話的。”


    “完美!”博士打了個響指,“伊芙利特,你知道我對你很好的。現在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脫離這間病房,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你願意嗎?”


    “我願.......”話說到一般,伊芙利特警覺起來,赫默教導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獲得就要有匯報。


    “.......真的會思考。”


    “真的成功了。”


    “你知道嗎,伊芙?當我第一眼發現你的時候,你就是與眾不同的。你近乎被那些懼怕感染者的愚民殺死,心髒被刺穿,大腦受損,脊椎斷裂。”


    “你又活了過來。”


    “活得像個正常人。”


    “這是什麽?”博士瘋狂的大笑起來,不複往日的溫和儒雅,“死而複生,這是奇跡!這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啊!”


    “塔露拉?凱爾茜?外婆?造物主?創世教會?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無法再度阻止我!當我從維多利亞皇宮地底的那個棺墓中醒來的那一刻,世界終將回歸本質!”


    “所有偉大的存在,不過是悲劇的結合體罷了。”他似乎是唱完了一出獨角戲,從懷中掏出一塊事物,亮晶晶的。


    伊芙利特不知道,那是源石,至純源石。


    她的心跳開始增加,她的痛苦再度降臨。


    赫默,媽媽,救救我......


    ...........


    赫默是被巨大的爆炸聲吵醒的,她意識到了不妙,驚慌的跑出自己的房間。


    晚了。


    伊芙利特在基地外被發現了,一同被發現的,還有三位試圖擊殺她的安保人員,全身45%度燒傷。


    “這就是你對我做的保證?”塞雷婭冷冷的看著她,“赫默,你讓她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人性,可你有沒有想過,正因如此,她會有人類的負麵情緒,而這正是毀滅她以及周圍所有人的第一要素?”


    “我剛接觸她的時候,她體內的侵染程度甚至達到了22%!但現在已經降低了很多!塞雷婭,我會成功的。”


    “那你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赫默?!為了治愈源石病而可以付出一切?!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她隻是你生命中的一個幾十天的過客,你對她付出的那麽多,像是對一條寵物付出的一樣?當寵物死了,你哀傷幾天,然後又繼續生活,這算什麽?”


    “我警告你!塞雷婭!”赫默瞪著血紅的眼鏡,伸出手指:“永遠,不要,再說出這樣過分的話!”


    “過分?哼!”


    ..........


    “赫默......”棕黃色頭發的少女心情很是低落。


    赫默擠出笑容,摸了摸她的頭發:“錯不在你,你沒有錯......”


    “都是我的錯。”


    “赫默,你眼睛好紅。你是不是哭過。”


    “.......”


    “我覺得我能做到正常,可我錯了。赫默,也許伊芙利特的存在就是錯誤的。”


    “不可能,伊芙利特....沒有人的存在是錯誤的!”


    我......要治好她的病......隻能兵行險招了!


    ...........


    看著病例報告,赫默陷入了沉默。伊芙利特經過上次的失控,感染再次惡化,同時有關她的基因數據,竟然無法做到分析......這是怎麽回事?


    伊芙利特的病...我無法確定她的精神傾向問題!這該怎麽辦?


    赫默曾以為,自己無比信任伊芙利特,然而塞雷婭說的分毫不差,她,從頭到尾都沒正視過這個問題。伊芙利特對她來說是不是重要的無可比擬的人,而她相對伊芙利特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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