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拉格市郊,靠近河流的村鎮。


    飽經風霜的菲林族大叔從家中來到河邊,走到自己建造的河邊小屋中,檢查著捕魚用的工具。


    忽然間,他聽到了腳步聲。


    這位大叔皺起眉頭,下意識的撈起鐵質的工具,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忽然看見河岸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女孩兒。


    並且,那位女孩兒的臉讓他直接嚇的一哆嗦,手裏的工具掉在了地上。


    是聖女初雪!雖然她沒有穿著那一身神聖的祭袍,而是穿著濕漉漉的休閑常服,勾勒出身體曲線,但這位菲林族的大叔並不敢看去,因為這是嚴重的褻瀆行為!


    “聖,聖女大人!!”他剛惶恐的跪倒,忽然感覺後頸一痛,混了過去。


    夏爾手裏抱著著又濕又重,根本擰不幹的大衣,對著初雪嗬嗬一笑:“這麽欺騙你的子民真的好嗎?”


    【他醒來後不會想起來什麽的。並且在昏迷期間也不會遇到危險。】謝拉格的神明空靈的聲祂似乎是接二連三的透支力量,已經不見祂說話帶顏文字了。


    這樣太好了,鬼才喜歡聽別人說話聽著聽著眼前還出現顏文字啊!!


    “你會開船嗎?夏爾?”初雪好奇的問道。


    “開玩笑,駕駛載具這事兒我最在行了!我老婆都比不上我!”夏爾立馬露出了大拇指。


    兩個人跳上了這艘小船,據某位聖女的說法,等到事情結束會賠這位大叔一艘嶄新的船。


    “等下,為什麽我們是歪著的?!”初雪突然感到了不妙。


    “呃,別擔心,這需要考慮到量子波動......”


    “那是什麽?!等下我們要翻了!!”


    這一瞬間,神明接管了初雪的身體,讓歪斜的船體回歸正軌。


    “你可以永遠相信一位老船長!”夏爾又打了個左滿舵。


    “你起來!”


    .........


    十分鍾後。


    船平穩的逆流行駛在河流上,前方已然快要駛入視野狹窄的峽穀了。在行駛期間,神明自然也出了不少力。


    至於強行被趕出駕駛室的夏爾,則是毫無風度的亞洲蹲在船頭,享受著在地球上沒見過的自然風景,頗有獨釣寒江雪的意境,當然這隻是字麵意思,他並不感到孤獨。


    他的手機報廢了,無法通知到德克薩斯和能天使,但願她們兩個也平安無事吧。


    .......


    “嗚......你見過穿的那麽薄,在百米高空上迎著風的人不感冒......阿嚏....的嘛?!”能天使嘟著嘴,把身體裹在厚厚的被子裏,額頭上蓋著熱毛巾,眼睛困的已經睜不開了。


    德克薩斯戴上了口罩,金色的眼眸白了能天使一眼,穿上臨時買來的帶有草莓色圖案的睡衣,嗖的一下鑽進了能天使的被窩裏。


    “你的尾巴紮死我了!”


    “誰讓你不帶現金,隻能開這麽小一間的單人床客房的?!!”


    “明明是你像狗一樣緊緊的抱著我,胡亂扒拉才把手機和錢包一起弄丟的!”


    “能天使,我真想捂死你。”


    “我們怎麽聯係夏爾?!”


    “不用管,他那邊情況肯定好上不少.......”德克薩斯冷的有些發抖:“為什麽這麽冷?!”


    “我們休息一會再去喀蘭貿易詢問情況.....阿嚏!小德德,你把我想象成夏爾,說不定就會很暖和——嗚——嗚”


    能天使話還沒說完,迎接她的就是捂到臉上的枕頭以及魯珀族女孩羞憤的燦若秋水的金色雙眸。


    ........


    “真冷啊......聖女大人,你們謝拉格人平常是怎麽過冬的?”


    【通常我會控製一下溫度的(╭ ̄3 ̄)╭??】


    “看起來您的神力恢複了不少.......不如生個火給我取暖吧.......”夏爾哆哆嗦嗦的披著毛毯,站在船艙裏有氣無力的說道。


    忽然間,他看到了前方的水裏有一團大片的黑色的東西。


    “那是什麽?”


    “可能是垃圾。”初雪正在為謝拉格的局勢發愁,尾巴都軟軟的垂在地上。


    夏爾忍不住好奇,走到了船頭,等到船越來越近了,他看到了那團黑色東西的輪廓,赫然是一個人!


    “臥槽!這是個人!初雪,快停船救救他!”


    “嗯?這段河流怎麽會有墜崖還活著的人?”


    “他好像還受傷了!快讓我靠近撈他上來.......他穿的這身大衣很貴,身份不太一般啊。”夏爾一眼看出了這是維多利亞的傳統穿搭風格,深色的大衣配上正裝。


    “我最討厭的人就天天披著一個黑色的大氅,像他本人一樣冰冷。”初雪歎了口氣說道。


    “我聽說你和銀灰關係不合是嗎?”夏爾一邊在心中回憶著他身為愛德華夏洛克時有關銀灰的短暫記憶,一邊伸手撈著這個可憐的落水的人。


    真tm沉!


    夏爾左右找著位置,忽然發現他的手裏還緊緊的握著一根漆黑色的東西——這竟然是一根手杖!


    落水了也緊緊的握著文明杖?夏爾一邊嘀咕著一邊拽著他的手,用力往船上拉。好不容易將對方拉上船,夏爾看到他的衣服上都是暗紅色的血跡,心中一凜,將他翻了個身準備看一下他是死是活——


    “臥槽!!!!”


    夏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尖叫道:“臥槽!”如果他有尾巴和耳朵,此時一定會是炸毛狀態!


    “怎麽了,救不活了嗎?”初雪歎了口氣,這位夏爾先生還是不夠沉穩。


    “臥槽你哥!”隨後,她聽見夏爾大聲說出了粗鄙之語。


    “????”初雪頭上冒出四個問號,皺著眉從船艙中走出來,邊走邊說道:“我又沒說什麽,你幹嘛要——他喵臥槽!!!!!”


    臥槽真是我哥!!!!


    ..........


    角峰躺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用玻璃作為牆壁的會議室外的景色。


    這次會議桌上的氣氛很沉默,即使是有幾個平日裏充當活寶角色的人此刻也沒說話。


    銀灰失蹤了。喀蘭貿易雖然不至於鳥獸四散,卻還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電視上播放著角峰出席的臨時發言會,電視上的他一副堅毅的神色,口口聲聲說著銀灰和崖心兄妹的舉動隻是個人舉動,跟喀蘭貿易關係不大,喀蘭貿易的其他人仍是神明忠實的信徒。


    很諷刺。


    明明是神明大人毫無跡象的針對了他們,他們卻還要笑臉相逢。


    隻因為如今的喀蘭貿易不是屬於銀灰,不是屬於這群來自維多利亞皇家學院的高材生的,它屬於整個謝拉格,它關係到謝拉格人民的方方麵麵。


    所以他們隻能忍氣吞聲。


    “別讓訊使回來了。讓他繼續在哥倫比亞談合作吧,穩住哥倫比亞那邊的心態。”


    “崖心......”


    “我很好。”崖心將雙手隱藏在桌下,指甲幾近嵌入柔嫩的掌心中。


    “安啦,哥哥們,我肯定沒事.......老哥肯定也沒事,他那麽強.......”崖心勉強擠出笑容,可她紅腫的雙眼卻無法用表情掩飾住。


    “我要回維多利亞。”唐納德·施懷雅嚴肅的站起,金色的卷發耀眼,五官俊朗而帶有書卷氣:“我回家族裏拉資金,注資到喀蘭貿易,穩定局麵。”


    “因為銀灰被抹黑,我們如今遭受的損失不可估量......”經濟學的大佬揉了揉眉心,向眾人展示道:“如今我們能做的,是全力派出人手看守者屬於我們開采的礦脈,不能讓卡斯特裏那老小子染指。”


    “我把太古集團的股份拍到維多利亞那群腦袋光禿禿的銀行家臉上,沒有人敢對我說一個不字。”唐納德毫不猶豫轉身離去,待他走到門口,他又輕聲但能讓會議室內的人都聽到的聲音說道:“如果不是銀灰,我已經死在維多利亞的動亂之中了。”


    “看來我得抹黑一下謝拉格了。”某位維多利亞的王子殿下輕咳一聲,馬上撥通了維多利亞議會的總議長的電話,開始賣慘。


    老爺,你看到了嗎?角峰看著這群朋友開始竭盡所能的動用權利,忽然忍不住想要流淚的感覺。


    呸,老爺又沒死!


    ........


    “希望銀灰先生平安無事。”張道明將一隻千紙鶴掛在會議室的上門框上。


    “嗯。”阿米婭低低的應答道。


    凱爾希白皙的臉頰略微抽了一下,雖然是失憶,但總該帶有點失憶前人格的特征吧.......這一副少女折壽的樣子是怎麽回事?!總感覺我做錯了什麽.......


    不過,她心中其實也有點懸乎,畢竟據阿米婭的描述,銀灰遭遇的危險程度非常大,而偏偏當時羅德島確實沒有什麽好方法幫助他。


    她拍了拍手,示意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後,使用能力模擬出一塊全息影像。


    “芬和克洛斯追著銀灰的戰鬥痕跡,沿路尋找一下。”


    “其他人則是按照原計劃,將主基地開拔到喀蘭貿易負責的源石礦區,幫助喀蘭貿易看守。”


    “注意不要隨意出動,整合運動目前在城市內掌握著主權,不能貿然接站。”


    “明白!”


    ........


    羅德島的露天瞭望台。


    拉普蘭德將香煙夾在手裏,吐出一口煙氣,忽然自嘲而又可憐的笑了起來。


    “你的同伴呢?”忽然,一個溫柔而嫵媚的嗓音傳來。


    “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拉普蘭德冷著臉扭頭說道。


    來到她身邊的正是神秘的斯卡蒂,她不在披著大衣和戴著奇怪的帽子,而隻是穿著像軟甲一樣的黑色緊身衣,將上身的線條襯托的淋漓盡致。


    “她怎麽了?”


    這個她指的是紅。


    “不要煩我。”拉普蘭德有些按捺不住怒火和煩躁。


    “第一次看到你們倆的時候,我就看到她把你很自然的護在身後,就像是護著幼崽的老媽一樣。”


    “這還真是一個惡心的比喻。”拉普蘭德忽的一用力,將煙從中間掐斷,臉色愈發寒冷。


    “有時候強撐著並不是解決的辦法,特別是當別人看得越透徹,就約會發現你的表象隻是柔弱的偽裝。”斯卡蒂很是溫柔的笑了笑,輕聲說道:“我是看羅德島不像有什麽能安慰到你的人,才會來跟你聊幾句哦?”


    “畢竟像凱爾希那樣像是冷冰冰的機器一樣的聲音,聽著很難感到開心呢~”


    “我要去看別人了哦。”


    她輕快的走向樓梯,忽然一回頭,發現白發的魯珀女孩兒仍然是冷酷的靠在欄杆上,抽著煙,望著遠方。


    不過,好像是有什麽晶瑩的東西從她完美的臉蛋上滴落。


    也許是攬入眼底卻裝不下的星光吧,那漫天的並不孤獨的繁星。


    .........


    “說點什麽?”斯卡蒂雙手撐著下巴,眼睛眯成一條線:“現在的氣氛很適合你先開口。”


    幽靈鯊連續眨了四下眼睛,才輕聲細語的說道:“我以前認識你,對嗎?”


    “啊哈.......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呢。”斯卡提歪頭笑道:“來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吧,我叫斯卡蒂。”


    “.......我記得我叫幽靈鯊。”


    “很好聽呢。”


    “我為什麽......感覺你有一股熟悉感?”


    “因為失憶之前的你曾居住在我的家鄉。”斯卡蒂鼓起腮幫子,嘟著嘴唇發出擬聲詞:“嗚~~”


    “嗚~呼~”


    “這是風聲,還有海浪的聲音。聽出來了嗎?”


    “我有印象呢,斯卡蒂。”幽靈鯊抿著嘴唇,難掩笑意。


    “那看來我學的還挺像的。”斯卡蒂描述著那片靠近大海的烏托邦,忽然聳聳肩:“你的這一身淑女裝扮是誰幫你買的?”


    “天火和遠山女士。”


    “哦哦,就是那個很傲嬌的小菲林吧?你們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啊!”她繼續甜蜜的笑著。


    “斯卡蒂...小姐,我感覺你有點緊張,也有些難受......我能感受到。”


    “啊哈?沒有的事啦!我隻是以前聽說過你,今天才有機會看到你,可能這是緊張的一部分吧。”斯卡蒂的眼中閃著光芒,像是星光,像是比大海還深沉的蔚藍:“幽靈鯊,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你去家鄉看看。”


    “等一下!斯卡蒂小姐......斯卡蒂!”似乎是察覺到談話到了結尾,又似乎是幽靈鯊的潛意識裏感到極度的難過和悲傷,無奈,她忽然前仰身體,緊緊的抓住幽靈鯊的手:“我能知道.......以前那個對我影響很大的人是誰嗎?”


    “我一直想不起來她.......”幽靈鯊的表情很認真也很乖巧,可她的眼角淌出了淚水,透明的液體隨著臉頰緩緩滴落,她本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啊,我不能告訴你呢!”斯卡蒂咬了下嘴唇,隨即快速的恢複開朗的笑容:“當你見到她的時候,你就能想起來她是誰了!現在提前告訴你,肯定就沒有神秘感了!”


    “嗯......我給你唱首歌吧,幽靈鯊。”


    “好。”


    “當她祈禱~星星停止閃爍;當她流淚~夜晚露出微笑.......”(阿戈爾語。)


    .......


    幽靈鯊安靜的枕著自己的胳膊入睡。


    斯卡蒂將黑色的軟帽呆回她的頭上,最後撫摸了一次她的麵龐後,揉了揉眼睛,起身離開。


    “你要知道,長久的陪伴和一瞬的離別是成正比的,代數值是兩個人擁抱時兩顆心髒的距離。”


    “當然,這考慮進了胸部大小。”


    “噗。”斯卡蒂眼眶通紅,卻紅著小鼻子笑了起來。


    “你是故意的嗎?”


    “當然,我很樂意看見你這幅狼狽模樣。”凱爾希靠在牆上,眼眸深邃:“真不試著喚醒她的記憶?”


    “替她找回痛苦?”斯卡蒂彎腰大笑,如瀑布般柔順的銀發散開,已然垂落在地上:“你什麽時候會講童話故事了。”


    “親手將一個人的記憶,包括他對你的記憶送葬,這同樣很痛苦。你沒體會過吧?”


    “當然,當然,畢竟我和我的種族很可笑。”斯卡蒂還在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的鼻子發酸。


    “龍門,或者說炎國,有這一句詩句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對幽靈鯊來說,這太不公平了吧?”


    “世間沒有公平,公平是相對的。凱爾希。”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將長發攬到背後,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說道:““我們”有問題。”


    “你們?”


    “大海,獵人,敵人,都有問題。”


    “還好我沒出問題。等我將龍門的事情解決了,我就要回到那裏,好好的用我手裏的潮汐之劍去問問他們到底想怎麽樣。”


    “你說的對,凱爾希,我是可憐人,是流浪者,是複仇者。當幽靈鯊被他們陷害到這種地步時,我就已經跟他們沒完了。”


    “我要向天舉起叛逆之劍,然後竭盡全力的把我的家鄉變回原樣,到時候,我再來帶幽靈鯊......回家。”


    “如果沒成功呢?”凱爾希直視著她。


    “所以我已經給幽靈鯊說了啊.......”斯卡蒂空留長發如瀑的背影:“她已經見過我啦!所以就算答應了來接她回家的我沒機會再出現.......也不能怪我不守信。”


    此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看著她的背影,凱爾希情不自禁的想起來這句詞。


    凱爾希雙手插兜,裝作無所謂的走回房間。


    隻不過,她的腦海裏一直回蕩著一個場景——


    穿著藍色西裝,胸口別著一朵紅玫瑰的冷酷男子突然輕柔一笑,賤兮兮的把玫瑰叼在嘴裏,像是喝醉了一般,又像是純真的孩童的叫喊一般說道:“來吧,凱爾希。我不後悔。”


    “就是希望你可別後悔哦~”


    ——


    啪嗒!


    叼著三明治麵包片和酸奶的鬼鬼祟祟的身影差點跟凱爾希撞在一起。


    張道明訕笑道:“啊哈,凱爾希醫生,我知道吃夜宵和晚睡不利於身體健康,但我在努力學習著指揮知識,咳,真不能怪我!”


    “沒事。”凱爾希溫柔的笑了笑,不做停頓的離去,隻留下滿是懷疑的張道明在原地感歎,難道凱爾希重回少女青春期了?


    ——後悔也沒地方說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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