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尖銳似針般的響聲,在森林中悠悠傳來。


    飛掠而過的身影,許北停了下來,側頭望著左前方,那是動靜的來源。


    嘭。


    又是一聲動靜較大的炸響,他想了想,鷹靈從頭中飛出,盤旋而上,掠過樹冠,大半心神放置到鷹靈的身上,夜間視野並不能阻礙他。


    很快,他就發現了是怎麽一回事。


    兩人在逃命,氣喘籲籲的樣子,譚哥時不時回身揮動砍刀,與女子的紙人形成了絕佳的配合,紙人發揮短暫控製,淩厲的刀芒破空。


    一刀斃命,猴死於刀下。


    但這一幕並不足以讓凶獸產生恐懼而退卻,反倒是激起了它們的凶性,變得更加嗜血起來,甚至連猴子的屍體都不顧了,一哄而上,攻勢混亂。


    它們甚至不能起到配合作用,反而讓譚哥輕易借力使力,從中脫身,再次逃竄起來。


    鷹靈俯衝而下,從猴子的屍體身上抓起了獸晶,然後給許北送了回來。


    兩人一路亡命狂奔,鷹靈去去就回,飛在樹冠之上,俯瞰著下方的追與逃的‘電影’,沒有想幫助任何一方的想法,反倒是隻想著從中牟利。


    野外的生活原本就殘酷,頭上有一尊‘大佛’在壓著,許北有著緊迫感,對陌生人和獸的仁慈就是野外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這個世界,凶獸們不會因為他的仁慈舉動而放過他,就像是那些被他看中的獵物,這森林中不乏超過他的凶獸,或許有天,他也將是某個凶獸的獵物。


    要想避免這種事,唯有就是實力。


    不然,他什麽時候才能翻身做主。


    “逃不掉了,再逃下去也是個死路,趁靈能未耗盡的時候跟它們拚了,拚那一線生機。”


    譚哥聽到身後的風聲,張口喊道。


    咻。


    一道流光似針般,讓他的寒意襲上心。


    刀光閃動,身影交錯,雙膝彎曲而下,帶著刀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痕。


    叮叮叮。


    光針與刀光相撞,三聲清脆的金屬交鳴。


    刀勢餘勁未消,斬在了獅子的前肢,但讓譚哥驚恐的是,刀斬在獅子的腿上竟然像是斬到堅不可摧的鋼筋,下意識,他想要逃。


    獅子就滿足了他的想法,獅掌兜頭蓋臉而來,鋒利的爪子泛著金屬光澤。


    不好,躲不了。


    譚哥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使勁全力,側身避開要害。


    撕啦。


    皮開肉綻,傷口是深可見骨。


    從獅掌傳來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道,讓他的身體騰飛,撞在了樹上,逆血上湧,強勢突破了喉嚨的關卡。


    噗。


    衣服染上紅色,傷口源源不斷流淌出了大量的血液。


    刺痛讓他更加清醒,看著奔襲而來的獅子,譚哥顧不得了險象環生的同伴,因為他也是自身難保。


    就地一滾。


    對於身上的傷,他很清楚,他堅持不了多久。


    這麽大的出血量,不及時止血的話,就算是最後斬殺了獅子,怕是也要因失血過多而亡,他必須抓緊時間,速戰速決,遲則生變。


    野外,鮮血是最容易吸引凶獸的東西。


    鮮血流過刀口,讓譚哥手中的砍刀更加凶戾,傷口上的肉芽在蠕動,但這肌肉擠壓讓鮮血流淌更加快速,邁步衝鋒,刀光上挑。


    砰砰砰。


    一連十數斬,刀刀斬在了獅子的前肢,讓它多了道傷口。


    或許他做不到刀刀斬在同一處,但這全力以赴的十多道還是讓獅子付出了一些代價,除了有了道傷口外,一記記重擊也讓它的前肢遭受挫傷。


    行動受阻,讓它沒有了一開始的凶猛,與譚哥對視。


    譚哥的視野一陣模糊,身影抖動,失血太多了。


    “啊。”


    忽的,三個紙人飛來,帶著衝勁把獅子壓製住了片刻,譚哥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強提精神,橫刀刺穿,直瞄準了獅子的眼部。


    噗。


    進化了的獅子相比其他器官,眼部仍舊是他較為薄弱的要害。


    一擊命中,讓獅子吼叫連連。


    這時候,當然是趁其病要其命。


    譚哥的腳步跨過,側身提刀,身體前衝,讓獅子飛速倒退。


    砰。


    狠狠砸在樹上,落葉紛飛。


    “譚哥,快逃。”


    一陣嬌喘。


    穿山甲張口咬住了女人的脖子,轉頭看向手刃獅子的譚哥,它沒有鬆口,但也沒有去幫助獅子,一雙獸眸帶有某種瘋狂,它在壓抑。


    譚哥看了眼同伴,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這不是他第一次送別夥伴,也不會是他最後一次,隻要他還沒有死,那麽像這種事就絕不會少。


    明明曾有預料,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心疼。


    一眼惜別。


    他轉身就走。


    穿山甲沒有追,但譚哥走後,它的身體緩緩趴下。


    其實,它也快接近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再鬥下去,它也不敢肯定是否能贏,自然那人主動退卻,它也不去追了。


    呼。


    天空忽然一陣俯衝而下,鷹靈趁其不備,直接鑽入了穿山甲的身體,使其喪失了身體的控製權,久戰之下,它不但是身體累,本命靈也極度疲勞。


    靈與肉身是存有一定的聯係,一方虛弱都會影響另一方。


    許北奔跑而來,在穿山甲尚未取回自身控製權時,他就朝著對方下死手。


    這隻穿山甲應該是穿山甲王的後裔之一,之前是僥幸逃生。


    殺死了穿山甲後,他吞食著獸晶。


    忽然,森林中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似乎那人也沒能逃過一命。


    在野外,受傷是最致命的事情。


    傷員往往意味著成為獵物,總能挑起凶獸的捕殺的興致。


    不一會,或許是許北周圍的血腥味吸引來那個家夥,灌木分開,草叢搖動,一條灣鱷闖入了他的視野。


    這一條灣鱷,他見識過好幾次。


    對於它的出現,許北倒不是很奇怪,前方有條河流經過,距離雖是有點遠,但對進化過的灣鱷來說,這點距離不成問題。


    某種意義,他和它是同一陣營,但這個意義卻不能阻擋灣鱷對他的貪欲。


    從灣鱷的眼神,許北敢肯定對方是想吃他。


    好你個家夥。


    許北的眼眸漸冷,對方對他起殺心,何嚐,他不會起殺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災變時期的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稚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稚虎並收藏災變時期的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