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天把這個消息告訴虎山所有的人,大家雖然驚訝,但又想到自己有銀子補貼家用,大家紛紛報名,嚷著要參加。


    “大家先不要吵,我現在隻要少數量的花皂粉,以後可能要更多,所以,你們先一人製作一盒吧,聽清楚了嗎?”


    虎山的老少麵麵相覷,臉上多少帶著失望,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那價錢方麵……”


    王霸天是習武之人,耳邊也是靈敏的,他想也沒有想就出聲:“十錢一盒,一定要是現做的,明天能不能交貨?”


    眾人立馬點頭,應聲道:“可以,我今個就能弄出來……”


    王霸天沒有理會他們,從召集的地方,回到書房。


    迪迪在安靜地吃著茶,好生愜意,王霸天卻歎著氣進來。


    見自家阿爹這樣,迪迪還以為失敗,她連忙起身,“阿爹,山民不答應?”


    王霸天搖搖頭,期期艾艾地說:“不,就是價錢方麵,我給高了。”王霸天看著迪迪,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都是生活了那麽多年的人了,十錢一盒,應該不貴吧?”


    迪迪好笑地望著他,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阿爹,你這樣說,是覺得我小氣不肯給十錢他們咯?”


    王霸天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實在是為難得很,過了很久,才回答:“阿爹不是那個意思,這主意是你想的,阿爹剛剛自作主張了……”


    王霸天越說越小聲,搞得迪迪就是一個惡人,對著王霸天發難,好像毫無道理可講。


    迪迪也是很無辜,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阿爹開始小心翼翼地對待她了,仿佛她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領頭人。


    迪迪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甜甜地說:“阿爹,天下酒樓本來就是你的,我是你女兒,你用得著那麽生疏嗎?”


    “也是,是阿爹糊塗了。”


    王霸天說著,語氣和剛才也判若兩人了,“我叫他們每家每戶生產一盒,到時候,再增加數量。”


    “好,都聽阿爹的。”


    王霸天拿起桌子上的宣紙,問底下的少女,“明日,我們需要做什麽?”


    迪迪吃了一口茶,才慢慢地道來,王霸天邊聽邊記,“消費滿三十錢,就能獲得花皂粉一盒,到時候還要包裝那個花皂粉的盒子是嗎……”


    在兩人商量的期間,一個他們未曾想到的人,出現在了書房的門口。


    男子一身青衫,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地,眉眼帶著些許的憂愁,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多日不見的夫子,消瘦了許多。


    兩人停止了說話,望著敲門的男子,迪迪低低地叫了一聲:“夫子,安好。”


    那個男子拱手,算是回應她了。


    王霸天把他迎進來,關心地問他,“怎的?是不是身子不舒爽?那個百草老頭看過了沒有?”


    迪迪也是一臉關心,“夫子,有什麽事直說,不要在心裏掖著,我們會幫你的。”


    聞言,屈楚蒼白地笑了笑,溫柔地看了她一眼,“我沒事,現在有打擾到你們嗎?不好意思,我隻能這個時辰來了。”


    這段日子,他們兩父女很少在家裏麵,今日,侍女早早地跟他報備,說幫主和小姐會在家,他就急急忙忙地過來了,生怕錯過他們兩個。


    “小屈,有什麽事,就說吧,我們已經說完了。”王霸天把宣紙折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袖子裏麵。


    屈楚先是彎下了腰,雙手合十,對著王霸天,然後,又對著迪迪,“我屈楚,多虧了兩位恩人,才存活至今,兩位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隻是,如今我要離開了,這個恩,屈某隻好來日再報,請恩人原諒。”


    王霸天和迪迪呆呆地聽著,滿眼的不相信,迪迪清了清嗓子,認真地問他,“夫子,你這是要向我們辭別?”


    屈楚不可置否地點點頭,“這幾年來,多謝二位恩人的照顧,明日,我就要下山去了。”男子深深地看著迪迪,隨即,才低下頭。


    大概是這個消息太過於突然,王霸天一時半刻還消化不了,他話都沒有說出來。


    迪迪也不知道要問什麽了,兩人相處了差不多三年,不說是親人的關係,但在迪迪的心裏麵,夫子其實是亦師亦友的一個存在,如今,他就要離開了,迪迪多少還是有些不舍的。


    想要問緣由,迪迪卻是什麽也問不出口,深知到夫子的性格,大抵都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了,旁人也難勸。


    過了好一會,王霸天才開口,“你下山,能去那裏?”


    當初救他的時候,他說自己是個孤兒了,如今要下山去,王霸天最擔心的是這個。


    “我有雙手,會找到飯吃的,幫主不要擔心我。”屈楚感恩地看著王霸天,心裏麵,其實也是舍不得的。


    可是,他卻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當初是為了教迪迪,如今,迪迪已經有人教了,而自己,變成了一個閑人,他怎能心安理得地留下來?何況,看著恩愛的兩人,他是夜夜都無法入睡了。


    話已至此,王霸天和迪迪全然不知道要說什麽,想要說挽留,也沒有說出口。


    “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吧,明日,你悄悄地走,我就不送了。”王霸天拍了一下屈楚的肩膀,艱難地說著,“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


    當晚,在舉杯之後,在一片哭聲中,迪迪也有些感慨,她舉起了一杯酒,對著屈楚,“夫子,感謝你的教育之恩,也祝你以後順順利利的。”


    迪迪說完這句話,眼眶都有些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酒太辣,還是因為其他,屈楚仰頭喝完了一杯酒,道:“也祝你安好!”


    身邊的侍女,一串串的淚珠,流了下來,迪迪還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失態,而那個侍女,眼睛隻是盯著屈楚。


    迪迪再傻也知道了,原來這個丫頭心悅夫子。


    百草叔在一旁,沉默不語,連個眼色都不給屈楚,更別說和他敬酒了。


    屈楚也不氣餒,站在百草叔的旁邊,“百草叔,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屈楚以後必定會報答你的恩情,請你不要忘記我。”


    百草叔“哼”了一句,還是沒有回話,直到宴會的最後,他也沒有和屈楚說話,心水的徒弟要下山,百草叔心裏麵都是怨氣,卻不知道要找何人去說,隻好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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