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抬起頭,注視著秋生:“說實話,你真的一點沒喜歡過我對嗎?”


    秋生說:“不是的,這些日子我想過很多,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朱健苦笑:“好的,知道了,但是你這種思想和嫌貧愛富是沒有區別的,說白了都是怕婚姻裏能力地位的失衡給自己帶來傷害,其實都是太在意自己自私的表現,你們是把自己的感受和利益放在了第一位,根本沒有考慮對方的感受。”


    朱健一邊說話一邊收拾整理自己的物品,房間裏亂糟糟的一片。


    秋生知道此處馬上會變樣,不會再有朱健的任何物品存在,連她的氣息都會消失,秋生忽然間很難過,這感覺幹涸枯燥得異常難受。


    他忽然跑到門口用身體將門緊緊地攔住:“假如,我不讓你走呢?”


    朱健拿開秋生擋在門上的胳膊:“我在這裏還能有什麽用呢?”


    秋生再次伸展手臂將朱健擋在屋裏:“我不會讓你走的,”


    “你是說?……”朱健望著秋生黑紅的臉膛疑惑地問,


    “嗯,”秋生用力地點了點頭。


    朱健先是怔住,然後笑著撲到了秋生懷裏,秋生將她緊緊地抱住。


    鐵蛋習慣了每天一下班先去商場裏看馮朵,然後順路將她送回家。


    這天送馮朵到小區門口時,恰巧被提前下工的冬生看到,冬生躲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上樓進了屋,冬生沉著臉質問馮朵:“怎麽能讓鐵總送你回來呢?人家對咱們已經不薄了,還要再欠人家的嗎?”


    馮朵不悅:“他又不是特意專程送我的,隻不過順路把我捎回來而已,你這麽大驚小怪做什麽?你覺得是人情,人家可根本沒放在心上。”


    冬生穩了穩情緒,柔聲勸道:“總歸不太好,下次別坐了。”


    馮朵不滿意,堵著氣說:“有本事你也買個轎車讓我坐坐,自己沒能耐還怪別人,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熱天毒日頭的誰願意在外麵曬著,瞧你一天灰頭土臉的樣,連人家鐵總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還好意思來管我?”


    聽著馮朵刻薄嘲諷的話語,冬生隻覺得腦袋大了一圈,思維也亂了套,胸中有一團怒火在燒,長久以來壓抑的憤慨噴薄而出,他再聽不清馮朵說了什麽話,也聽不進去任何話語了,隻看見她的嘴還在一張一合地動著,冬生抬起手照馮朵的圓臉上就是一巴掌,馮朵先是被打愣了,然後捂著臉衝出了家門。


    冬生憤怒、幽怨、哀傷,欲哭無淚,呆呆地坐在那裏到了天黑,室內一片靜默,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真切,那一起一伏的節奏中透著焦慮與無奈,冬生突然非常討厭自己發出的這聲音,恨不得立刻停止了呼吸,他越想越氣,越氣越煩,索性拉過被子蒙頭大睡起來。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冬生醒了過來,夏夜裏的喧囂已遠去,汽車聲、人們說話聲、孩子吵鬧聲統統消失了,四周是一片漆黑寂靜。


    冬生看了下表,夜裏11點多,馮朵還沒有回來,冬生開始擔心起她來,有些後悔自己衝動打了她,他一躍身下了地,走出家門,四處尋找馮朵。


    他想不出馮朵可能去的地方,這個城市對於他和馮朵來說其實是陌生的,是無處可去的。


    想來想去,冬生直奔一個地方——鐵蛋家,盡管那是他最不希望馮朵出現的地方,可還是快速飛奔而去。


    鐵蛋經常出差,不在家時便托冬生照看家中一切,所以冬生有鐵蛋家的門鑰匙。


    冬生惶惑不安地來到了鐵蛋家門口,站在門外,他轉身離開,走了一半又回來,抬手準備敲門,又放下,如此幾次下來,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最後狠下心來用鑰匙開了門鎖。


    不願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鐵蛋和馮朵正赤裸著身體躺在臥室的床上。


    見冬生來了,鐵蛋拎起門邊的褲子出了臥室,馮朵縮在被子裏麵不出聲,鐵蛋一麵往上提褲子一麵無比鎮靜地說:“冬生,我們談談吧。”


    冬生鐵青著臉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們這對無恥的狗男女!”便摔門憤然離去。


    冬生明白了一切,要走的人終究是留不住的,他隻是氣憤這對狗男女太猖狂,明知道他有鑰匙都不在裏麵把門反鎖,明知道他會找來卻偏在這時做這齷齪之事,這不就是赤裸裸地向他坦白與挑戰嗎?


    第二天冬生便離開了鐵蛋的公司,馮朵也再沒回來過。


    冬生又重新在勞務市場裏蹲活兒。


    白天拚命幹活,晚上買上些熟食喝幾兩白酒倒頭便睡,以此麻醉自己,這樣渾渾噩噩過去了兩個月。


    一天傍晚時分,冬生正獨自在家喝悶酒,突然接到孟穎的電話:“水,家裏都是水,水管壞掉了,你能不能馬上過來,”


    冬生放下電話,帶上了幾樣工具匆忙去了孟穎家裏,進了屋,地麵上已有一層積水,廚房裏傳來斷續的滴水聲,櫥櫃上的門亂七八糟地開著,地上積水裏滲著淤泥,孟穎呆呆地站在地中央,衣服和頭發被水噴濺得有大片斑濕的痕跡,看見冬生嚅嚅著:“剛把水管閥門關掉。”


    冬生安慰著:“你回屋收拾一下,這裏交給我吧。”


    孟穎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冬生檢查了管線,快速地買回了配件,順利修好了水管,一切收拾妥當。


    冬生回到客廳,聽到孟穎在浴室洗澡的水聲,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按開了電視遙控器。


    不曾想,電視上竟然出現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的畫麵,尺度大膽,暴露的鏡頭較多,令冬生麵紅耳赤,心髒狂跳,忙慌亂地關掉了電視。


    心髒還在咚咚地跳著,心想孟穎怎麽會有這般汙穢不堪的東西,冬生一方麵覺得孟穎低俗淫賤,一方麵又難以掩飾那些赤裸畫麵所帶來的視覺刺激與興奮,換個角度一想,孟穎現在從事的也算是聲色侍人的職業,有這類東西想必也是實際需要吧,應該算正常,便不那麽惡心了。


    冬生正欲離開,孟穎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冬生望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令他徹底魂飛魄散。


    孟穎隻穿了件薄如蟬翼的粉色紗質睡衣,內裏情形若陷若現地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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