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不放心:“還是送去醫院的好,晚些耽誤了病情就麻煩了。”


    喬梁笑道:“你放心,真的沒事兒,要有事兒我恐怕早死了。”


    大家都疑惑的望向他,喬梁輕鬆地說:“因為我吃過,現在不也活得很好嗎,小時候大人們說這果子不能吃,吃了腦袋就會變大,腿也會變得很粗,我覺得奇怪就偷偷的吃了,居然什麽事也沒有,但我也沒敢多吃,吃多就不知道會什麽樣了。”


    春生叫他們幾個人先多喝些水,有什麽不適應立刻下山。


    她看著朱健虛弱的樣子,十分擔心,她可是朱開複的女兒,若是有什麽差錯,怎麽交代啊?


    沉默了半天的薑麗麗走過來說:“少吃一點沒事的,我小時候也誤食過,隻略微有些腹瀉,沒什麽別的症狀,傳說中的毒性隻是老一輩人的傳說罷了,我們也一直沒有親眼看見誰吃了這紅果子中毒的,隻是大家都說它有毒,都不吃,久了便沒人去吃了。”


    春生正猶豫著拿不定主意。


    冬生、秋生、項四海、楊洋回來了,除了蘑菇和野果還帶回了一些獵物,他們聽說了院兒裏剛剛發生的事,都覺得很吃驚。


    秋生忙過去看朱健,緊張地問:“你現在有什麽不舒服嗎?你還記得吃下多少嗎?”


    朱健搖頭:“我每種果子都吃了一些,不記得到底吃了它多些,現在覺得頭暈,腿也有些抖。”


    項四海大笑:“我說春生啊,看來你也是孤陋寡聞,這藥雞豆子早就不是前幾年傳說的那般有劇毒的果子了,它其實是核桃楸的果實,多食無益,但卻有一定的藥用價值,清熱去火,已被列為中藥材了。”說著竟揪了幾粒放到嘴裏嚼了起來。


    冬生說:“我小時候也算是個淘氣的,用這種果子喂過李老二家的兔子,兔子還真吃它,過後也沒聽說那兔子有啥症狀。”


    這時坐在遠處的汪思琪忍不住的咯咯笑出了聲音來,夏生也跟著笑了起來,現場氣氛變得輕鬆又滑稽。一切似乎發生了逆轉,春生被弄得暈頭轉向。


    夏生笑道:“行了!都別嚇唬我姐了,你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汪思琪說:“好,好,知道你們是親姐妹,主意還不是你出的。”


    春生又看看蔣哈勒與庫齊,都在一邊抿著嘴偷笑,再看朱健,也是從剛剛的愁容滿麵變得笑眯眯的。


    春生明白過來:“原來你們都沒有吃,是不是?在這兒騙我玩兒呢對不?一群壞蛋。”


    曲微笑道:“誰讓你好騙呢,大家也是為了找點樂子嘛,你就是第一個被整蠱的對象。”


    大家都輕鬆起來哈哈大笑。


    一陣緊張過後,大家更加珍惜這難得的安穩,開始動手做午飯,蘑菇燉山雞、清炒柳蒿芽、百合蕨菜湯、鬆針煲兔肉,這些都選用剛剛在山裏采回的新鮮食材。為了讓大家吃得合口,春生此次特意帶來了兩位廚師。


    吃過了純正的山珍野味,已是下午時分,太陽在樹林的上方,隻從樹冠的縫隙間灑下斑駁的光影。


    短暫的午休過後,春生告訴大家,下午的森林采摘活動正式開始,都帶好籃子盒子等器具,大家使足了力氣能采到多少采多少,現在這些山野貨全是寶貝,拿到省城可以賣高價,純山區的野生無汙染,這個標簽異常的金貴,而且吸金能力很強。


    “在你們手裏若賣不上價,春天商貿可以高價收購,”春生做下承諾,給大家的勞動以高額的回報。


    一群人向森林深處行進,二十幾人分成了四個小組,每集中走過一段後就以小組為單位四處分散,采摘一段時間後,再統一集合後繼續行進。


    這樣的森林深處平日裏幾乎沒有人來,因為離住宅的林場太遠,一般普通居民若不提前在森林裏駐紮,是無法當天走出這麽遠的。所以在這種無人幹擾的原始森林裏,野生物質資源非常豐富。


    放眼望去,滿樹的野果子摘也摘不完,它們密密麻麻地墜滿了枝頭。走過有小溪流的濕潤地帶,草叢裏樹蔭下成堆成叢的蘑菇像撒在地上的紙花瓣,拾也拾不完。


    隻片刻的功夫,大家帶的器具就都裝滿了,隻好返程。


    返回的途中出了點意外,大家走著走著發現不是來時的路線了。


    盡管春生特意在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做了標記,可能是森林裏的植物太茂密了,做的標記便也找不到。


    在另一條路線上繞著,大家不免焦急心憂,不知道方向走得對不對,會不會離營地越來越遠。


    大家正艱難地趟著草叢前行,隻聽見汪思琪一聲尖叫,一個趔趄摔倒了,大家忙去拉她,發現她已經沒了影,因為她不是倒在平地上,而是倒在了茂密的草叢裏,在草叢下麵有一個深坑,大家吃力地把她從坑裏拉了上來。


    汪思琪驚魂未定:“下麵還有東西。”


    大家扒開草叢一看,果然深坑裏還臥著一隻淡黃色的似鹿沒有角,象羊不是羊的動物,山裏人管它叫麅子。


    看樣子它已經跌在這裏幾天了餓的奄奄一息,蔫蔫的耷拉著腦袋,無助又驚恐的望著上麵的人。


    “它太可憐了。”朱健說。


    “我們把它救出來吧。”庫齊說著就跳進了坑裏,他把小麅子抱起來,舉過頭頂,上麵的人一起把它接過來。


    可能時間太長了,小麅子已經餓得發昏,它臥在地上動彈不得。


    夏生憐惜地撫摸著它,它無力的抬起頭來,微弱地叫了幾聲,夏生又揪了幾把草來喂它,小麅子先是有力無氣地聞聞,慢慢地張開嘴把草銜在口中咀嚼起來,庫齊說它一定是渴了,要盡快喂它些水。


    春生便把隨身帶的水倒在飯盒蓋兒裏,小麅子果然吧唧吧唧喝起來。


    吃過喝過,它好多了。


    項四海說,這是當年的小麅子,肉嫩鮮美,晚上可以籠上火烤了吃。


    大家的口水似乎要流出來了。


    夏生白了項四海一眼:“它哪裏還有肉?我要帶回去養著。”


    項四海笑道:“養肥了再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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