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麽了,他有些急了,這是為何,為何不願意答應自己。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願意答應我,你難道還看不清我的心意嗎?”


    秦玉露隻是低著頭,她不敢抬頭看夏辰那熾熱的眼光,她是喜歡夏辰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卻對於以後兩個人在一起,甚至成為夫婦,相夫教子有一種抵觸。


    她有些愧疚,也害怕夏辰會離她而去,可是每當自己想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卻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似乎從內心裏就有一種聲音渴望她離著夏辰遠遠的。


    秦玉露不知道為何那種聲音一直沒有散去,這也是這些年來秦玉露始終回避夏辰的原因。


    她無法直視自己的內心。


    哪怕她曾經無數次的問自己,如果有一天夏辰離她而去,會怎麽樣?


    她找不到答案,似乎夏辰就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早已經融入到自己的生活當中,她記不起沒有夏辰是什麽樣的生活,也對著沒有夏辰的生活感到恐懼。


    她麵對這個艱難的抉擇很猶豫。


    下午的時候她去找花十娘,她是第三個出穀的人,她想問問花十娘的意見。


    她們在談到夏辰的問題上起了爭執。


    這些年來花十娘一直對於夏辰纏著自己的徒弟耿耿於懷,她不想讓自己的徒弟秦玉露落入情網當中。


    她們江相派坎房是什麽地方,那就是被男人們拋棄的女子為了報複男人的地方!


    男人有好東西嗎?


    一個都沒有!


    這是花十娘在自己被玉郎君周通所騙,親眼看見他和自己的二壩頭白文梅在床上的時候。


    第一次從內心底如此堅定這個想法!


    她恨那些臭男人!


    恨他們到處留情,恨他們的始亂終棄,恨他們的狠辣無情!


    花十娘想著自己堂堂江南第一美人,江相派的大師爸竟然會愛上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不僅拋棄她,還跟一個不如自己的人搞在一起。


    花十娘覺得自己那段思春的夢很惡心,這個無情的男人如此下作,被自己發現之後不是跪地討饒卻想要殺了自己!


    花十娘見秦玉露死活不肯相信,她跟秦玉露玩一個很有意思的遊戲。


    “想不想試試這個男人的心?看看他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那聲音就像引誘人犯罪的魔鬼一樣,紮入秦玉露的心裏,而秦玉露卻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當她渾渾噩噩的從花十娘那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同意了花十娘的遊戲。


    本想轉身去找花十娘更改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念頭就深深的紮在自己的心裏。


    她沒有去更改,默認了。


    秦玉露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夏辰的問題,那雙隨著她轉身而垂落的纖纖玉手有些躊躇的環住夏辰的腰身,又最終下定決心緊緊的抱住他,不肯鬆手。


    兩個人的心跳現在緊緊的聯係在一起。


    “給我一些時間吧。”


    秦玉露小聲的說道,她現在隻想用這個理由逃避夏辰的追問,她實在不想回答夏辰的這個問題。


    因為她自己也確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麽。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雖然夏辰知道這個答案,但是現在的他卻十分想親口從秦玉露嘴裏麵得到這個答案,來證實自己並不是一廂情願,猜測沒有錯誤。


    秦玉露抬起頭來,那雙顧盼流轉的眼睛裏麵滿滿的都是情意,看著夏辰那雙堅定的目光,鼓起勇氣說了她認為此生最大膽的一句話。


    “喜歡,秦玉露喜歡,秦玉露喜歡夏辰!”


    “那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過去的我?”夏辰忽然間問了這麽一句話。


    秦玉露很堅決的說道:“我喜歡現在的你。”


    夏辰看著秦玉露那雙平靜的眸水,裏麵有著所有對自己的愛戀,想要去探索那裏麵的愛戀到底有多麽深,低下頭狠狠的吻上了秦玉露的唇。


    秦玉露沒有抗拒,那雙手抱得更緊了,她從來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感覺裏麵夏辰與自己是如此的近,而一切是如此的甜。


    百歲光陰難挽,一笑歡愉易失,莫惜酒盈卮。


    夏辰朝著秦玉露笑的燦爛輕鬆,語氣一如往常。


    “那我就繼續等下去了,哪怕等到白頭也等下去,你說那時候我們兩個算不算青梅竹馬到白頭偕老呢?”


    秦玉露羞赧的臉頰上早已經染紅了一片桃花,但是卻勇敢的看向夏辰,與他四目相對,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此生予君,無怨無悔。”


    有了秦玉露這句承諾,夏辰算是明白隻要自己想辦法解決秦玉露的問題,這顆白菜是跑不了了。


    夏辰臉上的笑容勾勒出幸福的模樣,鬆開了手,拿過床邊的包袱打開門準備回去。


    秦玉露就跟在夏辰的身後送他出門,就像平常,也像以後。


    “哎呀!”


    門口滾進來了一個胖子堵住了夏辰的門。


    “我…那個我…我…哦!”


    錢多多有些佩服現在的自己有些機智:“我是叫你回去的,指揮使過來了。”


    “哼!”


    夏辰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現在他不願意收拾錢多多,以後出去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錢多多屁顛屁顛的跟在夏辰的身後,笑嗬嗬的走著像極了狗腿子。


    秦玉露扶著門框,墊著腳尖望著夏辰的身影漸漸的融入夜色當中,那一刻,淚水簌簌而下。


    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淒涼多少悶。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


    “幾位伯伯,侄兒來了。”


    夏辰向著一圈的伯伯們行禮,他本來以為隻是大伯秦力過來了,沒想到三伯李輝,四伯黃正初,五伯童大偉都過來了,甚至連兵部尚書二伯周平也過來了。


    貌似這一次的陣容有些強大啊。


    夏辰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中央等著大伯秦力問話。


    “辰兒,你帶我們去你的油坊看看。”


    雖然是鄭佩所言,但是事關重大,哪怕傍晚十分鄭佩快馬加鞭趕到,把諸位兄弟全部召集起來親自嚐試一下那新製的鹽,秦力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鄭佩走後,夏辰就料到秦力來了之後一定會重新看一遍榨油過程,所以他就回去跟劉大有等人說,晚上依舊來到油坊,準備連夜再打一遍油給指揮使看看。


    秦力等人隨著夏辰來到油坊看到打油的整個過程,他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之後再次回到內穀的會議室。


    “說說看你的想法吧。”秦力開口說道。


    夏辰沉吟片刻說道:“油的榨製之法和鹽的過濾方法侄兒願意獻給朝廷,不過侄兒有一個條件,侄兒需要鹽和油的時候是優先從朝廷這裏以成本價的拿。”


    對於這件事情夏辰想的很明白,像油和鹽的製取方法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需要保密的。


    自己是不可能獨自開設油坊和鹽場去生產的,而且為何需要這麽麻煩,把事情教給朝廷去做,自己以成本價去拿豈不是美滋滋。


    秦力點點頭說道:“此事使得,我答應你。”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不知大伯有沒有發現。”


    夏辰在剛才的榨油過程中產生的豆餅聯想到另一件事情。


    “哦?何事?”


    “軍糧。”夏辰答道。


    “軍糧?此為何解?”


    未等秦力提問,周平搶先問了夏辰,他作為兵部尚書對於軍糧的事情最為敏感。


    “二伯,您看見榨油之後的豆餅了吧。”


    “你是說……”


    經由夏辰這麽一提醒,周平似乎抓到某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


    “此物隻要不發潮就可以保存時間非常的長,而且非常頂饑,經水一泡就可以食用。


    當然不止是這個,如果是其他的食物經由水磨磨成粉,在鍋裏麵配合油一同炒熟,然後用榨油機壓成餅的話,容易攜帶而且放的時間很長,豈不是最好的軍糧。”


    秦力和周平驚訝的對視一眼,他們剛才隻是想到油和鹽的作用,可沒有想到那個笨重的榨油機還有此等妙用!


    “嗯,辰兒,你可知你將此法獻上,景國軍隊上下都欠了你一個大人情了,要是你爹活著該多好,看到你現在這麽出息該會多麽的高興。”周平歎了一口氣讚歎道。


    “好孩子,你很好,沒有給你爹娘丟臉,有此一遭,大伯明日進宮為你請功,至少此次也要為你討來四轉驍騎尉勳號!”


    秦力臉上很罕見的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一心為公的他除了趙家之外最希望見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能夠平平安安,自己的小輩們能有出息。


    特別是自己的八弟夏川,當年冒死為他請命陛下才準他前往燕國以功抵罪,剝奪身上的七轉輕車都尉的勳號。


    可是秦力依舊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兄弟,這些年來一直很愧疚,但是現在看到夏辰能如此聰慧,他真的很高興。


    “嗬,大哥還會請功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會推功不會邀功呢。”


    看著屋內氣氛漸佳,夏辰那個脾氣有些混不吝的五伯童大偉忍不住的打趣秦力。


    “哼,如果你現在能夠安安穩穩的成家,我就立刻進宮為你童家有後去跟陛下邀功!”


    秦力冷哼一句,一提起這件事就感到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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