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妃走後,祁辰靜靜坐在書房中。


    很快房門再次被敲響,祁辰沉聲開口:“進來!”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英氣女子,其眉宇之間與祁辰有些相似。


    “父親!”


    女子走到書桌前,對祁躬身一禮。


    祁辰點頭:“坐!”


    女子點點頭,然後與祁辰相對而坐。


    “醒兒,查的如何?”


    祁醒,祁辰與武王妃的嫡女,祁醉的姐姐。


    祁醒點頭,輕聲開口:“此次率軍去剿滅那千餘山賊的是鎮南軍中一名叫南霽雲的偏將。”


    “偏將?”


    “此人如何?”


    祁醒沉吟一番:“勇武過人,箭術非凡,每戰必先,有大將之風!頗為鎮南將軍看中。”


    “年歲幾何?是何出身?”


    “二十有二,尋常百姓出身,家世清白,應該不屬於哪一家。”


    祁辰點點頭:“那就好,既然他為我兒出了這口惡意,我自然有所回報。”


    “找機會,將他調往北境!鎮南軍中有什麽出息,想立功也沒地方立去,最好讓他知道,是你弟弟的運作。”


    “父親是想替弟弟培植親信?”


    祁醒問道。


    祁辰點頭:“你弟弟過完年就十七了,是時候為他安排安排了。”


    可是這時祁醒卻是有些猶豫。


    祁辰不解:“怎麽?這南霽雲背後有人?是誰?”


    祁醒搖搖頭:“我沒有查出他背後有人,而且他從軍也是自己去的,並無人舉薦。我是隻是覺得,這南霽雲有些奇怪。”


    祁辰沒問奇怪在哪,他知道祁醒正在組織語言。


    片刻之後,祁醒再次開口:“當時,鎮南將軍將此事說出之時,他可是持反對意見的。”


    “在他看來,剿匪的事應該是各地折衝都尉的事,不該由他們來。”


    “可是在他知道弟弟拿著父親的令牌調兵時,卻是一反常態,竟然主動請纓。”


    “其中有人問過他為何突然改了主意,他言此事最好速戰速決,不可太過拖延。既然此事已定,何必拔寨?不如就直接那些山賊盡數剿滅,免得再禍害他人。就由他帶著他那一營人馬直接分兵強勢橫推過去好了。免得一個寨子一個寨子推過去,耽誤時間。”


    “哦,當時鎮南將軍是準備命兩位都尉率其部兩千人去拔掉寨子的,並未想過要將六寨山賊盡數斬盡的。”


    “然後果真如他所言,他以最快的速度將六個寨子盡數剿滅。”


    祁醒說完,就這麽看著祁辰。


    祁辰坐直身子,沉默片刻之後看向祁醒:“醒兒,你覺得,他這是在向我納投名狀,還是為他背後的人向我示好?”


    祁辰此時對南霽雲背後沒人的想法產生了動搖。


    “若是前者那就最好不過,可若是後者……”


    祁辰話沒說完,但這意思,父女兩人都懂。


    那就是南霽雲不能按照祁醉親信來培養了。


    祁醒搖搖頭:“父親有沒有想過,他此次主動請纓並不是因為父親。”


    “不是因為我?那是……”


    想到這,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後麵的話止住了。


    他眼睛微微一眯,腦海中浮現幾個身影。


    那個相貌俊美、機智善辯,此時已在北境拉起一支“特殊”騎兵的公孫將軍。


    那個一襲青衣,容貌秀麗,身材苗條,弱質纖纖卻是大宗師境高手的阿青姑娘。


    那個穩重有涵養,談吐不凡,常佩劍在身,名叫徐庶的儒士。


    祁醉院子裏那個不顯山不露水,像是曆經風霜的清臒老者,諸葛管家。


    還有此次跟著祁醉回來的,那個背背雙戟,手持長槍,名叫太史慈的漢子。


    這些人,可都是聽醉兒的,現在,又加上個深得二品鎮南將軍喜愛的偏將南霽雲?


    那麽,為什麽呢?


    祁辰看著祁醒,表情嚴肅:“何以認為,南霽雲是因為醉兒才會如此?”


    “他和你弟弟有何交際?”


    祁醒搖頭:“據我了解,南霽雲和醉兒並沒有什麽交集。”


    “但是,他與崔先生是同鄉!”


    “崔先生?崔時?”祁辰眉頭一挑,眼中有著些許思索。


    祁醒點頭:“而且,當時南霽雲與醉兒派去那人分別時,他言語之間對醉兒可是恭敬的很。並且,他稱呼醉兒為公子,並不是世子。”


    祁辰眼神深邃,世子,公子,這是外麵那些人對祁醉的稱呼。


    但是,有一點不同,稱呼他為世子的一般都是疏遠一些的。


    稱呼他為公子的,都與他比較親近的。


    就比如,王府內的下人丫鬟都是稱呼祁醉為世子,而像書畫這些人都是稱呼祁醉為公子。


    親疏遠近,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


    但也不排除一些不知道祁醉身份的,禮節性的稱呼一聲公子。


    可是,南霽雲不知道祁醉的身份嘛?絕不可能!


    看著祁辰沉思,祁醒並沒有打擾。


    半晌之後,祁辰睜開眼睛:“既然如此,就先不要管南霽雲了。”


    “這些人,不會真是崔時那個老東西的安排吧?”


    祁醒看了眼祁辰,微微苦笑,父親稱呼崔時為老東西,她可不敢。


    “讓母親聽到,您又稱呼崔先生為老東西,她又該生氣了。”


    祁辰聽到祁醒的話,嘴角抽搐一下,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祁醒接著說道。


    “崔先生名滿神州,結交些許能人異士並不為奇。”


    “而且就看崔先生對醉兒的疼愛,為醉兒做些許部署,倒像是他的作風。”


    祁辰輕哼一聲:“朝中文官不少都是他的門生故吏,這下倒好,軍中都有他的人了。”


    “怪不得不管陛下如何攔阻,他都執意要告老還鄉,這是害怕陛下忌憚啊。”


    祁醒笑道:“也是為了醉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弟子做些許謀劃,他應該的。”


    “對了,查一下右衛城門校尉周威,別他也是崔時的安排。”


    祁醒不解:“城門校尉,周威?”


    祁辰點點頭,便簡略將今天城門處發生的事說了一下。


    “一個小小的城門校尉,我本沒怎麽在意,可是既然說到崔時,那不妨也查查看。”


    “如果他不是崔時的人,那就培養培養。”


    祁醒點頭:“是!”


    “行了,先回去歇著吧,明日去看看你母親,你回來,她還不知道呢。”


    祁醒笑道:“是!”


    說完,祁醒便起身準備離開,可是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她看向祁辰問道:“父親,這次慕王朝使團來夏,究竟是為了何事?”


    說起這個,祁辰眼中閃過一絲陰鬱。


    “聯姻!”


    祁醒聽到這兩個字,又看著明顯有些黑臉的父親,一時有些不解。


    可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美眸睜大,驚呼出聲。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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