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


    祁疏對著殿內宮女太監揮揮手。


    眾宮女太監大氣不敢出,紛紛躬身退下,殿內最後僅剩祁疏、祁辰以及耶律司舟三人。


    等眾宮女太監離開,祁疏再次看向耶律司舟,眼神淡漠。


    耶律司舟抬頭對上祁疏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驚,即使他身為北夷大將軍,經曆過無數戰爭,可此刻也是從祁疏眼中看到了恐怖的屍山血海。


    這不由得讓耶律司舟膽寒,此刻他覺得祁辰這個武王的武字放在祁疏身上更為合適。


    “耶律大將軍,請你告訴朕。北夷,為何會有重甲步兵?”


    祁疏死死盯著耶律司舟。


    耶律司再次舟聽到“重甲步兵”四字,神情一怔,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雙手緩緩握成拳頭青筋暴起,眼神明滅不定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對於祁疏的話根本沒有回答。


    祁辰見狀,看向耶律司舟冷聲開口:“耶律!”


    耶律司舟冷冷看向祁辰,兩人對視良久之後耶律司舟這才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


    再睜開眼睛之後,他眼中的陰沉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他對著祁疏一抱拳:“耶律司舟無禮,請陛下恕罪!”


    “哼!朕恕你無罪!”


    祁疏輕哼一聲。


    耶律司舟呼出一口氣,緩緩開口:“重甲步兵……”


    “陛下應該知道,北夷沒有裝備重甲步兵的能力,哪怕是買,也買不到。”


    “別說重甲,就是甲胄也沒有哪個國家會賣給我們。”


    他這話說的沒錯,甲胄和弓弩是絕對的國之重器,若是民間誰敢私藏數量超過一定數量,那都是死罪了。“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這話可不僅僅是在華夏古代適用,在這九州大陸,同樣如此!


    民間私藏三甲都是死罪,國與國之間更是如此,此等重器,絕不會被拿來做交易。


    說著,耶律司舟抬起頭看著祁疏:“有如此能力的,陛下還能想不到?”


    祁疏和祁辰對視一眼,祁疏冷聲說道:“朕本以為,豐武對北夷和宣國會有支持,也不過是在兵甲糧草上的支持,萬萬沒想到豐武居然派出了一支精銳重甲步兵,這個手筆可不小。”


    耶律司舟突然輕笑一聲:“可現在這支重甲步兵廢了不是麽?好一個白馬義從啊……值了!”


    “值?可朕覺得不值!”祁疏突然語氣冰冷開口。


    “一支可在北夷縱橫無敵的精銳騎兵,卻是被一支重甲步兵耗死了,朕如何都覺得不值!”


    “皇兄,以輕騎兵換了一支重甲步兵,絕非公孫將軍所想,定是無可奈何之舉。”


    祁辰皺眉對祁疏輕聲說道。


    他害怕祁疏因為此事祁疏會怪罪祁醉,也得開口辯解一下。


    雖然公孫瓚和白馬義從都是祁醉部下,可祁疏畢竟是大夏皇帝不是。


    祁疏擺擺手,他隻是覺得可惜,並沒想在此事上做什什麽追究,想來身為齊王的祁醉可能更加難受吧。


    一支精銳部隊培養難度,他這個馬上皇帝可是最為清楚不過了,現在公孫瓚戰死,白馬覆滅,最難受的可能就是祁醉了。


    祁疏看向耶律司舟:“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沒必要還藏著掖著了。”


    耶律司舟聳聳肩,目光看向北夷方向:“這次兵發山河城,我身邊有一人是觀天……”


    “此事,朕已然知曉,不必再過多贅述,說說朕不知道的,關於你北夷王庭的之事。”


    耶律司舟還未說完便被祁疏打斷。


    看了兄弟二人一眼,耶律司舟歎了口氣:“那人是我們的皇帝陛下派來的,對他極為信任。”


    “我聖朝和豐武的合作,也都是他一力促成,至於這背後有沒有人推波助瀾,我不清楚。”


    “想來你們口中的那支重甲步兵,就是他或者說觀天閣從豐武弄過來的。”


    說著,他譏笑一聲:“在這麽下去,我聖朝說不得就會成為豐武的狗了。”


    “所以你才想與朕的侄兒合作?”祁疏淡淡看向耶律司舟。


    耶律司舟點點頭,長歎一聲:“可惜事不遂人願。”


    “祁疏,觀天閣是個什麽德行你們心知肚明,若是這些人真的成功了,那神州是什麽下場,你比我還早清楚。”


    祁疏臉上露出微笑:“沒想到你這蠻夷之人居然也會擔心神州未來走勢。”


    沒有在乎祁疏言語中的不屑之意,耶律司舟接著說道:“我可不想有朝一日,神州真的成為中州的養料。”


    “嗬,你不想,難不成那些人就想?都不是傻子!”


    祁疏輕嗬一聲,淡淡說道。


    耶律司舟不屑一笑:“我知道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可是……”


    “想要滲入中州,就憑他們?哼!中州雖然亂,但是對其他八州的提防絲毫沒有放鬆,隻要其他八州稍有一統之勢力,便立刻會有人讓其在亂起來。”


    “他們想要將計就計?還是先過了豐武這關再說吧!”


    豐武帝國,就是中州某一皇朝插在神州的一顆釘子,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這屋裏三人,卻是心裏明白。


    耶律司舟突然笑了笑:“祁疏,贏了我拿下武沁州不算什麽!”


    “同時拿下鄆州,也算不得什麽。”


    “可是豐武帝國那支重甲步兵的覆滅,你們可是給了豐武帝國動手的理由。接下來,三國聯手……”


    “不,既然你對慕國出兵,那就說明慕國已經臣服宣國,那就是你夏國以一己之力對抗四國。”


    “哈哈,祁疏,我衷心希望你能贏……”


    耶律司舟笑著,可是他的臉色卻是滿是無奈。


    神州啊,得亂到什麽時候?


    祁疏聞言,卻也是露出微笑:“不過四國而已,有何懼之?這麽多年我大夏養精蓄銳,為的就是今日。”


    “他豐武老老實實待著,朕就給他留一條活路,若是他不老實,真不介意滅了他!”


    “今時今日,彼時彼日,天命皆在於吾!”


    這一瞬間,一股帝皇威勢自祁疏身上散發。


    耶律司舟不知道祁疏這股狂傲的底氣是如何來的,但是他卻從祁疏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一絲毀滅中州野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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