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霍光隻是說了短短七個字,可是在祁堯心中,在大殿中諸多朝臣心中無疑是炸響了一聲驚雷。


    晴天霹靂!


    似乎是為了配合霍光,殿外正在下雨的空中一聲驚雷劈下。


    “轟!”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祁堯,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霍光:“首輔大人,你……”


    左相唐玖直接上前幾步站在霍光身前,眼神死死的盯著霍光,麵容猙獰:“霍光,你知道,大不敬皇帝可是死罪!”


    霍光從懷裏取出錦衣衛送來的八百裏加急信報:“這是錦衣衛送來的,陛下在回京途中於西原府病逝!”


    左相唐玖一把奪過霍光手中的書信顫抖著打開,看著上麵的內容唐玖一陣恍惚連連後退兩步差點栽倒在地,幸好有元老大人等人扶住了他。


    唐玖眼中滿是迷茫,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眼淚不自覺從他眼角流出。


    祁堯快速從台上走到走到唐玖身前,從他手上拿過那封急報看去,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從小就學會的隱藏,一直風輕雲淡情緒不顯於臉的大皇子祁堯好似丟了魂一樣,霍光第一次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亂。


    不僅是他們就是眾朝臣也是驚訝萬分,一時間朝堂好似成了菜市場嘈雜不已。


    就連左都禦史和失魂落魄的餘文瑞此時心中也隻有一件事,那便是“皇帝駕崩了”。


    這時,被人扶著的左相唐玖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左相!”元老大人驚呼。


    “左相大人!”眾大人驚呼。


    “先生!”祁堯也擔憂的看向唐玖。


    霍光眸光一閃,回想起來,唐玖不僅是左相,還是最早跟著祁疏的一批文臣。


    感情之深遠非在場眾人,哪怕是太師都比不得,怪不得如此激動。


    吐出一口血,唐玖有些虛弱,不過精神倒是好了一些,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突然祁堯看向霍光:“我父皇身體健康,怎麽會突然病逝?”


    霍光想了想說道:“據錦衣衛所言,陛下在孤雁關時身體就很差了。”


    “禦醫呢?”


    “陛下拒見禦醫!他言他心中有數。”


    “並且在回來的路上遭遇過一場刺殺,耿公公和席策還有一位不知名人士聯手才將那身穿太監服的刺客斬殺。”


    祁堯問道:“席策,席策不是死了麽?”


    霍光搖頭,接下來的事情便需要他們自己猜測了。


    祁堯這時候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猛然站了起來咬牙切齒:“是她!”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結果卻被唐玖一把抓住了:“殿下……”


    唐玖紅著眼睛對著祁堯搖了搖頭,祁堯麵色悲苦,眼神堅決,唐玖見狀再次搖頭。


    祁堯這才長歎一聲,就此做罷。


    另外一邊,太師沈尚眸光一閃看向陸旌,眼神中有著詢問,陸旌不解的看向沈尚。


    沈尚搖頭不語,陸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擔憂的看向唐玖。


    霍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現在看來大夏朝堂上真正的派係隻有兩派,一派是以左相為首的老牌世家派,另外一派則是以太師為首的新晉世家派。或許應該是三派,還有自己和陸炳等人這個齊王一派?


    當然這個所謂新晉可不是指剛剛成為世家的家族,而是在祁疏定鼎之後投降過來的。老牌麽,自然一路跟隨祁疏的。至於寒門,沒有!就是當初有,這麽多年也早已不能用寒門來形容。


    最後霍光的視線落在了左都禦史身上:“餘文瑞口出狂言,大逆不道,不尊上位,本相問你,你服是不服?”


    霍光突然說出這話,讓眾人一愣,隨即一臉憐憫的看著餘文瑞和左都禦史。


    這一刻不說左都禦史,就是其他官員看向餘文瑞的眼神都是那麽的微妙。


    都是自己作的,如若不然,霍光早就掌握了餘文瑞的情況,不該到現在到這個地步才處理他才是。


    而在場,最高興的應該就是右都禦史了,左都禦史肯定要完,那麽這個位置……


    聽到霍光的話,左都禦史麵如死灰,前麵都好說,最後這一問才最是致命!


    羞辱先皇,誰也保不住餘文瑞,不,還包括他!


    他歎息一聲伸手取下頭上烏紗沒有回答霍光的問題,而是緩緩跪倒了地上:“下官……知罪!”


    看著跪在地上的左都禦史,霍光一揮手:“送錦衣衛衙門!”


    那錦衣將軍帶人進來帶著左都禦史和餘文瑞離開朝殿,餘文瑞再無半點掙紮。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能張開嘴來。


    涉及到正二品的大員,而且皇帝沒有下旨,應該是由他們三司衙門來審才是。


    但是犯人又是督察院的主官,那這……說實話他們還真是不好張口。


    霍光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他開口說道:“刑部立刻查封兩人的府邸,並徹查馮府!”


    “所得之錢財,一律充入國庫,家中其他人待錦衣衛查明兩人所有罪過之後再行決定。”


    刑部尚書趕緊出列:“下官遵命!”


    霍光接著說道:“左都禦史空缺,暫由右都禦史暫代,至於右都禦史……由右丞陸旌暫任。”


    右都禦史大喜過望,連忙出列,陸旌一愣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不過他也趕緊出列。


    “下官遵命!”


    對此,不管是左相,還是太師都沒有什麽意見,霍光作為陛下任命的首輔,別說還真有直接任命的權利,更何況這種任命符合雙方的利益。


    見無人反對,霍光接著說道:“左都禦史不在,那麽內閣輔臣便少了一位,諸位可有人推薦。”


    他話音剛落,禮部左侍郎便出列:“下官以為翰林院編修、大學士蘇軾可擔此重任!”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禮部左侍郎是霍光的人,那個叫蘇軾的什麽時候搭上了霍光這條線了?


    而且,那人好像還出自武王府?


    這麽一想,本來還有些想法的均退了下去,左相和太師更是深深看了一眼霍光,原來在這等著呢。


    祁堯眼眸一閃:“霍相,孤覺得可行。”


    霍光看向左相和太師,兩人均是點頭。


    霍光點頭:“既然諸位沒有意見,那麽即日起蘇軾入內閣輔政!直至……陛下歸來!”


    話題再次沉重起來,太師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陛下,可有遺詔?”


    霍光沉默良久這才回答。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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