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霍光和陸炳並肩而立,陸炳說道:“想來,他們應該快要來了。”


    霍光點點頭,沉默片刻這才開口:“去吧!”


    陸炳輕聲道了句“霍相小心”便直接轉身離去。


    不僅如此,陸炳還帶走了大部分錦衣衛,這當讓周圍的大臣有些疑惑。


    唐玖緩緩登上台子,走到霍光身邊。


    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太多,卻已經做到大夏當朝首輔的霍光,已經白發叢生的唐玖不由得輕輕歎息一聲。


    霍光回頭看向唐玖,微微笑道:“左相大人!”


    唐玖微微低頭:“首輔大人可是折煞老朽了。”


    霍光知道他心中有些不好受,看向火光四起的都城笑道:“我這首輔全是陛下信任,霍光實在當不起這個名頭。”


    “想來陛下也是覺得你這位先生這些年太過勞累,不想讓您有太大的膽子,所以才讓我受受累。”


    唐玖深深看了眼霍光,輕笑一聲:“你啊!”


    他不再就這話題繼續說下來,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時唐玖突然問出一個這個時候極為敏感的問題。


    “霍相,你覺得那個位置誰最適合?”


    霍光豈能不知道他現在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恐怕現在下麵很多大臣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吧。


    甚至已經有不少人都準備偏向大皇子了,畢竟如今三皇子謀反被囚禁,況且就算他不謀反他也失去了那個資格。


    那就隻剩下大皇子祁堯和二皇子祁蘊,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眾人都不是很看好二皇子祁蘊了,哪怕他還有個身為皇後的母親。


    可是沒了陸家,哪怕陸婉身為皇後也無能為力,畢竟如今的他們傷筋動骨都不能形容,估計得用死傷慘重。


    唐玖現在就是在確認霍光的想法,隻要霍光點頭,那麽祁堯坐上皇位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


    可惜霍光又怎麽會回答他這個問題,將來是誰坐上那個位置可不是他能說的算的。


    唐玖久久沒有聽到霍光的聲音,皺了皺眉看向霍光,卻發現霍光在看著遠方皺眉不已。


    唐玖順勢看去,隻見一騎正向著自己這邊疾馳而來,他身後好像還有著一支騎兵。


    唐玖皺眉:“城內戰事結束了嗎?這麽快?”


    霍光沒有說話,隻是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而後散去,唐玖並未看到這一幕。


    很快那一騎率先奔至,是一名錦衣衛,錦衣衛翻身下馬急切說道:“啟稟霍相,曲河郡王手下護衛在都城內大肆屠殺。”


    “幾乎將都城內的世家大族屠了一遍,那些世家大族沒有一個活口!”


    聽到這話,唐玖瞬間眼睛睜大:“你說什麽!”


    不隻是他們,就是其他在一旁等待著的大臣也是不可思議的看向那錦衣衛,安坐的陸婉更是直接站了起來,眼中的憤怒都快溢出來了。


    她如何能夠不怒,千算萬算,這麽多年的謀劃,可是自從祁疏禦駕親征開始就沒有一步是按照她們的設想在走,直到現在她幾乎已經是滿盤皆輸。


    現在她聽到了什麽,祁庚的手下居然將那些世家屠戮一空?


    她差點一口氣沒能提上來,要知道雖然陸家沒了還是她還在,關係還在,那些世家也是她可以借助的力量,但是現在居然被祁庚給屠了。


    她從沒有那一刻想讓一個人死,現在她恨不得將祁庚給生吞活剝了。


    那錦衣衛再次開口:“就是曲河郡王的護衛,白虎大人帶著我們與他們交手了,但是那群人武功極高,我們沒能留下他們反正均受了傷。”


    唐玖瞬間大怒:“祁庚好大的膽子,他想幹什麽?”


    這時那錦衣衛再次開口:“而且那些人的武功路數還有說話方式似乎與大夏不同,倒是和錦衣衛卷宗上記載的東境海寇有些相似!”


    聽到這話,唐玖如遭雷劈,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錦衣衛而後他看向渾身顫抖的看向霍光:“霍相?”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他如何還不清楚他祁庚和伍逸明是一夥的。


    霍光仍舊沒有說話,隻是眯起眼睛看向遠方。


    唐玖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由得瞳孔一縮:“祁庚和伍逸明!”


    “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


    哪怕唐玖身處左相之位多年,哪怕他早就已經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心態,但是現在他仍舊渾身顫抖,心中滿是絕望。


    霍光這時才緩緩開口:“你退下吧!”


    那錦衣衛也有所察覺,當即警覺起來,不僅沒有退下,反而是擋在了台前。


    祁庚和伍逸明帶兵前來所有人此時都看見了,隻是讓眾人心驚膽顫之餘卻讓眾人發現了奇怪的一幕,距離霍光等人還有百步的時候伍逸明居然敢身後兵馬停步,僅他和祁庚兩人獨自上前。


    祁庚有所不解,但是也沒有多問,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那兩聲響徹都城的吼聲可謂是讓他心驚膽顫,現在根本沒有心思想太多,基本是伍逸明說什麽就是什麽。


    兩人來到霍光台下,祁庚突然感覺有一道目光,他側頭看去正好對上了陸婉的目光。


    祁庚不由得有些疑惑,這娘們的怎麽感覺很不殺了自己似得,自己也沒有得罪他啊?想不明白索性他也就懶得想了,不再去看陸婉。


    伍逸明抱拳說道:“霍相,城內叛亂已經平息,宮城守將葉蘆不見霍相不開宮門,特來請霍相前往。”


    唐玖看向霍光,微微搖頭,其他人沒有說話但是也同時看向霍光,都是一個想法不要答應,就連陸婉也是一樣。


    隻是……在如今手握兵權的祁庚和伍逸明麵前,他們的反對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陸炳沒有帶著錦衣衛離開還差不多,如是陸炳沒走,恐怕早就有人怒罵出聲了。


    當然此時也已經有人在心中怒罵陸炳了,什麽時候走不好,現在走了。


    霍光沒有說話,沉默片刻之後他看向祁庚問道:“郡王殿下!”


    祁庚一愣,看向霍光:“霍相有何吩咐?”


    “你的那些護衛去哪裏了?”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祁庚則是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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