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衍陷入了混沌。


    又仿佛是夢境。


    麵前紅衣女子身影模糊,卻能清楚的感知到她的盛怒。


    她衝雲衍吼道:你瘋了麽!


    雲衍不解,正要開口,卻驚覺出口的話,竟也變得莫名其妙:你就當我瘋了罷。


    女子身形一頓,突然失笑,有些悲戚:那是極刑,你會神魂俱滅,會被徹底從這九天六道抹去存在,到那時,還有誰記得你?


    雲衍不受控製的默然開口答她:“此神此魂本就微不足道,忘了才好。”


    心中一陣陣揪著疼,她為何要難過?又是為了什麽而難過?


    眼前人笑得癲狂,顫著聲音道:好一個微不足道!你不要後悔!


    奪目的紅在她的極怒拂袖間,消失不見。


    雲衍昏昏沉沉,總算是從這詭異的夢魘中醒了過來。


    她想伸手拍拍陣陣發悶的心口,卻是瞧見身側安靜躺著的萬安澈。


    眨了眨眼後,瞬時一個機靈,爬起來就抓起萬安澈的手查探心脈。


    手腕上微弱跳動的脈象令她鬆了口氣,還好,沒被那無恥之徒摔沒了。


    他還知道臨走時把人放回來。


    雲衍冷冷哼了一聲。


    她的青雀從窗外飛了進來。


    打開那段白錦時,她笑了笑。


    又有人來衍居鬧事了。


    他們毀了衍居的大門,抬了一個將死之人放在門邊,不停嚎著他們老爺五日前在衍居吃了酒,回去便中毒昏迷,現下藥石罔效,命不久矣。


    門前聚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白樓神色嚴肅的看著鬧事的人,他們帶著官糧司的官吏,還有府衙的捕快。


    是有備而來。


    雲衍換上那副普通的相貌,笑意和煦的被府衙的人押了出去。


    “即是五日前中毒昏迷,怎會等到人都快死了才找上門來?如今已過五日,無法查證當日李員外所用酒菜碗碟是否有毒,大人又怎能憑他們一麵之詞便要封樓抓人?當日與李員外一同來的還有三人,吃的是同一桌菜,同一壺酒,怎不見他們來鬧?”跪在督糧官麵前的白樓埋著頭。


    督糧官笑了笑,眼色凶狠道:“他們?他們都死了,如何來鬧?”


    聞言,坐在門檻上圍著他們老爺的李府護院們嚷嚷得更大聲了:“若非咱們家老爺平日身子骨硬朗,恐怕也要同那幾位一般,撐不過當夜了!這黑心酒樓,謀財害命啊!”


    “我家老爺來時帶了一萬兩生意錢,便沒帶出這黑心店一步!”


    白樓無奈笑笑:“若是為了區區一萬兩銀,我衍居就下毒害人,那這幾年羽城名門大戶恐怕都死的差不多了。”


    “休要狡辯!”督糧官惡聲下令:“以酒食謀害百姓性命,官糧司斷容不得此等惡舉!將這些黑心惡徒押入樽獄,聽候發落!”


    捕快們得令,立時動手抓人,白樓身形未動,跪在他身後的衍居眾人也安安靜靜等著被抓。


    等他們被壓上刑車,那些鬧事的還在不停宣揚。


    雲衍麵色無波,被衍居眾人護在中央,同白樓並排而坐。


    她被捆著的手微微動了動,攤開手掌劃出一把小刀。


    白樓默不作聲接了過去。


    “若遇危及之事,眾人謹記保命要緊。”她壓低聲音道。


    眾人眼色了然,人擠人的假裝換個坐姿,將手湊近白樓。


    白樓用小刀在每人手上綁著的繩索上都割開一道口子,屆時隻要用力一掙,便能斷開。


    他們一道被關入樽獄上字號死牢,唯獨雲衍是個例外。


    獄卒將她帶入一間四麵皆是石牆的水牢。


    手上的繩子被換成鐵索,一段嵌在石壁中,一端則牽製著雲衍的手腳。


    汙水沒入膝蓋處,水鼠不時在水下遊走,撕咬雲衍的衣袂同鞋子。


    很快就有人來見她了。


    他跟著一名獄官走了進來,站在高階處,冷眼打量雲衍。


    一襲靛青的官服加身,眉宇文雅,一副如玉君子的模樣。


    “太守大人。”雲衍勾唇,果然是他。


    林錚麵無表情,也不打算同她多說,轉頭便對獄官道:“確是此人,動手吧。”


    話未落,獄官已抽出大刀來,邊走入水池裏朝著雲衍而來。


    雲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林錚是要現在就處置了她。


    她對走來的獄官置若罔聞,直直看著林錚,問道:“給了你這太守之位,在你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林錚眸色一驚,卻未說話。


    這女子伶牙俐齒,他那晚見過她是如何拖延時間等來援手之人的,所以他不會蠢到同她費口舌。


    雖然此回,她是插翅難飛了。


    “你不說也罷。”雲衍勾唇,收回視線轉而冷凝著走來的獄官。


    他揚起手裏的刀,利落的砍了下來。


    刀鋒快,雲衍卻比之更快。


    死氣配合著內力輕而易舉將鐵索震斷,在獄官驚詫的瞬間,她撈起鐵索纏在手掌,攜帶渾厚內力,握拳重重往獄官臉上招呼。


    獄官的鼻梁應聲而斷,腦袋被內力震得嗡嗡作響,踉蹌著往後跌倒在水裏。


    雲衍見勢,一腳踩著他按在汙水裏,任憑他如何掙紮,胸前的一隻腳卻像是千斤重石,他隻能徒勞的被汙水灌入口鼻,水鼠瘋狂湧上去在他露出的頭臉同手腕上啃咬起來。


    不過是頃刻之間。


    林錚恰巧回過神來,文雅的麵上滿是驚疑錯愕,他轉身就往外跑,他不會武。


    也未料到雲衍能掙脫鐵索,也未料到號稱樽獄惡牢身手之最的獄官竟如此不堪一擊。


    他大聲喊人:“來人!獄官!”


    他的喊聲還未及傳出厚重的石壁,雲衍已飛身躍起,從他後背一腳,將人踢得撞上石壁。


    麻利的上前單膝跪在他背上,解下腰帶便往他脖頸上勒。


    “你向來謹慎,怎麽今日這麽大意?”她惡狠狠的收緊了腰帶,斜眼看著林錚的另一隻手在懷中摸索,勾唇道:“你是如何以為區區鐵索就能困得住我的?天誅閣那晚是不是屋裏太黑,沒瞧清楚?”


    林錚摸索出一粒蠟丸,用盡氣力的欲將其捏碎。


    雲衍分出一隻手來,拂袖就將那蠟丸從他手上打開,連同著他的手骨也碎了。


    劇痛讓林錚的麵容扭曲了起來,可他現下喉嚨被勒著,窒息感越發濃重,他無法喊出太大的聲音來。


    很快,林錚就暈死過去。


    雲衍及時收手,才沒把人就此勒死。


    她回身看了看身後的水池,已經被溺死的獄官屍體浮到水麵,水鼠正在他身上爬來跳去,吃得歡快。


    ------題外話------


    預祝大家國慶浪得盡興,吃好喝好!沙雕給大家拜……算了算了,不加戲了,大家國慶快樂!看閱兵呀!然後求收藏、求評論、求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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