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一人,在西境駐地默默念道:“等斯托恩知道了那個人,就得跪下道歉……”


    .


    楊墨心裏估摸著,不知道要去哪裏找線索,想著那個教官黑澤給的任務,要調查八九年前的事情。他但凡聽到以前的事情都注意力集中,然而他也注意到了,八九年前,正是黑澤還是學生預備役的時候,而黑澤讓他調查的是關於“斯坦因”的信息。


    在楊墨他們三人回來前,蘇欣已經確定了進入旱季河穀的轉折點,率先進入河穀中探路。


    這片雨季水分充足的地域,目前對應的季節反轉後是西弗裏斯河的旱季,其後類似沙漠,在白天很少有大型生物出沒,所以蘇欣在天黑前應該都是安全的。


    教官們說既然沒有找到線索,那麽按照斯托恩的構想,他們先進入旱季的峽穀搜查,有了之前學生誤入旱季河穀遇難的事情,這片西弗裏斯河的流域上,再發生什麽也不會奇怪。他們先要去旱季尋找人魚,看是否有人魚落入旱季的河穀需要幫助。


    教官兩人並三名學生預備役,很快循著蘇欣傳回的消息,找到轉折點進入了旱季的峽穀。


    三個男生各有特長卻沒能找出什麽,最後又明顯貢獻的還是隊伍裏的醫療生,作為能力最弱的醫療生蘇欣顯得也不是那麽沒有用處,這是教官的聊天和評價,最後基爾加說:“還是女生比較細心吧?”


    珀西爾在一處地方發現了魚鱗,花瓣大小,顏色是褪色後的白色,埋在沙土中指露出淺淺的邊緣。


    “看好了,按照這個找一找。”


    楊墨看著看快鱗片,端詳了很久……


    果然。


    人魚是長著鱗片的魚吧?


    如果想老人那樣說的,變成野獸,應該是可怕的水怪吧?


    如果是水怪的話,看起來他們在旱季峽穀中,完全不需要害怕啊?!


    於是尋找鱗片的工作,在附近的峽穀展開。鱗片也許在河穀底部不少見,不少地方偶爾有人月也可能留下鱗片,但是在這些地方當中,鱗片聚集最多的地方應該是人魚們居住生活的地方。他們要在旱季的河穀中找到人魚聚集地,找到以後以後他們就返回到雨季的河穀,去找到正住在西弗利斯河中的人魚。


    基爾加用他的辦法找到了,鱗片非常多的一塊地方,但是楊墨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在珀西爾手中的那塊鱗片,指向了另一個地方。


    但是楊墨有點不確定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上次找人魚結果找到了老人和魚,這讓楊墨直接在基爾加可靠的儀器麵前安靜了。


    那些河道保持著水流經過的樣子,除了幹裂的痕跡,地上泥漿像梳子梳理過,水流衝擊的痕跡直接在高溫下被烘幹定型,周圍一切都保持著河底最原始的樣子。沒有經過人破壞過的樣子,隻不過是不知道,這情景是多久之前的西弗裏斯河旱季。


    路上聞人世說:“傳說,得到人魚的心可以長生不老。”


    “怎麽可能,”基爾加蹲在地上翻著線索,“他們自己還不是會死,不然這麽多的鱗片從哪裏來。蘇欣該回來了吧?”


    察覺到部隊,他們問教官蘇欣的情況,但是教官們早已聯係過蘇欣,等蘇欣自己向他們的位置靠攏就好。但是時間已經快天黑,他們卻沒有任何回音傳來。


    蘇欣沒有應答。


    “她是不是出事了?去找一找吧?”聞人世問。


    “可是我們去哪裏找?”楊墨想到,但很快他意識到,這件事他可以做到。


    楊墨要來基爾加的帽子,通過上麵細微的氣息,他抓到了在峽穀中蔓延的一絲線索。


    等楊墨從複雜的聯係指引中回神,已經帶著身後的兩人一起,來到一塊奇怪的地方。西弗裏斯河的穀底除了幹涸的裂縫,就剩下水流衝刷,但是這裏卻多出很多土包,相比其他的地方寬大的裂縫,這裏的土明顯被夯實過,密度大的土壤留下給裂縫的空間非常小,土包的附近,遍地都是碎的貝殼。


    聞人世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東西:“基爾加,你怎麽看?”


    基爾加也是第一次見這陣仗:“這些貝殼散落的方式,像某種儀式。這裏是人魚的墓地吧?”


    楊墨不知道他們說的對不對,但這裏,確實是他剛才感到的——珀西爾手中那塊褪色的白鱗片,它的氣息最終就指向這塊地方,但那樣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它不像是死去了。


    基爾加來了興趣:“挖坑肯定要埋東西的……我們要不要把這些挖開看一看,看看是什麽?”


    “可是,蘇姐呢?”楊墨問了。


    他們是為了找蘇欣過來的。楊墨嗅著基爾加帽子上掉過的小甜餅,通過這個找這個荒涼的墓地前,蘇欣應該就在這裏,或者,至少在不遠的地方。他沒敢告訴基爾加,帽子上又餅幹渣,基爾加要是知道自己吃小甜餅掉渣,估計能羞愧地再也不理自己。


    然而,沒人能製止得了興頭上的基爾加,他帶來的東西迅速扒開了一個土包,裏麵果然埋著一具白骨。


    挖到黃土中的顱骨,看著那半個眼眶以下都埋在土中的東西,基爾加感到沒有價值,就停了下來。


    【嘀嘀!】


    突然之間,楊墨、基爾加、聞人世他們的通訊,都響了起來。是蘇欣發來的消息,隻有兩個字:快跑


    幾乎是瞬間,三人才發現他們身邊情況不對,幹涸的西弗裏斯河沒有危險的大型生物,但是,旱季這裏盛產毒蠍和毒蜥蜴。在太陽快落下的此時,陽光照不到穀底,隻有落日餘暉照在峽穀一側的頂端,光線散射到穀底隻剩一點點,讓人看不清顏色隻能看見輪廓,顏狗三人四周,有幾個低伏的影子在移動。


    它們低伏著行動,可以隱藏在四周,明顯是在嚐試捕獵到楊墨他們三人!


    “別跑,別害怕,先裝作沒發現,”基爾加指揮道,三人都安靜了,在原地一動不動,“這就是……”


    楊墨也明白,但他實在沒辦法控製自己不發抖,在原地的兩條腿一動也不敢動,怕沒站穩動就會腿軟倒下:“這就是蘇姐讓我們快跑的……嗎?”


    “應該是,我已經給珀西爾教官發了消息,他應該有希望一分鍾就感到。”


    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兒,人在被圍攻的情況下,還有可能或者嗎?楊墨想,蘇姐現在怎麽樣了?


    楊墨在黑暗中,慢慢適應了環境,眼睛開始能辨認那些奇怪的東西。它們匍匐在地上,似乎不需要靠腹部在地麵蠕動,而是有腳支撐著身體,身前前麵有兩隻巨大的前足,後麵似乎是敲起來的尾巴。


    “基爾加……”楊墨悄悄地小聲說,“似乎是蠍子,有辦法嗎?”


    他們都在餘光裏看,但是似乎隻有楊墨能看得清楚。他不知道另外兩人怎麽反應,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楊墨注意裏繼續集中盯著它們,怕它們撲上來,但是越看,楊墨越感到難受。


    不隻是蠍子,那些圍繞著伏擊人類的東西,還要幾條確實也是蛇一樣的尾巴輪廓,那幾條楊墨又再次看了看。在撐到珀西爾教官來營救他們的一分鍾裏,楊墨確定了那是蛇尾,越看越可怕……


    遠處傳來嗖一聲,楊墨反應迅速,在抬頭瞬間看見幾道彈道,從峽穀底部遠處精確地打到他們身前,那幾道影子被擊中瞬間從地麵上跳起!


    地上沙土爆炸,砂石衝天而起,漫天都彌漫著飄飛的塵埃。楊墨在邈邈的黃沙中,看見跳起來的蠍子,它們都有人的前半身,後麵連接著蠍子的身體、腿和尾巴,或者連著蛇的身體。


    距離極為接近的瞬間,楊墨幾乎與其中一隻臉貼臉,看見她幹涸腐爛的臉上還有屍斑。


    “看什麽看!”


    珀西爾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楊墨被拽住手臂,拉走了。


    場麵極度混亂,但混跡黃沙中的斯托恩迅速地打退襲擊者,收集了剩下的學生,有鎮定的他在,似乎一切都不成問題。


    那些蠍子不顧一切想撲上來,卻沒跟上珀西爾的速度,楊墨在它們麵前眼睜睜溜走了。


    一陣狂奔之後,楊墨被拽著珀西爾回頭看他,教官斯托恩扛著女生,跑到轉折點後回到雨季峽穀,他們才甩掉背後的毒蠍。基爾加、聞人世都在旁邊喘氣,楊墨看著他們,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換氣,楊墨也感覺疾跑導致肺刺痛,但緊跟上心頭的是更甚於的命懸一線的一種感覺。


    他受到了嚴重的驚嚇,那些蠍子,令人匪夷所思。


    “蘇欣呢?”基爾加才緩過神來。


    楊墨示意他看斯托恩,教官背上扛著醫療生跑回來,安全保住了一條性命。但現在六人中傷勢最重,卻也是醫療生蘇欣。也許因為潛入探路她才會遭到不幸,蘇欣渾身都是傷口,看起來被咬得很慘,基於過分的傷勢她的意識開啟自我保護,完全陷入疼痛昏厥,躺在病床裏像被啃食過度的破娃娃。


    還好有珀西爾,經過一輪搶救,蘇欣生命體征穩定了,除了心跳還有點不穩定,她接下來隻能躺在車裏在監護器觀測下,回到學院的醫療部好好治療以後蘇欣還是能複原的。


    “教官,你們有接近三十歲嗎?”楊墨突然問道。


    珀西爾明顯沒有,他看起來非常年輕,臉上還存留有年青稚嫩之氣,像是隻有楊墨他們一樣的、不到二十的年紀。


    教官斯托恩卻是不一樣的,他的外表年齡大些,一看就是中年人。


    “斯托恩教官,你們看到了嗎?那條蠍子的臉是以前女學生的臉……”


    教官斯托恩的手抖了。


    都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但這細節穩穩地落盡楊墨眼裏。


    楊墨確定其中有戲,他要打聽八九年前的事情,斯托恩肯定是那個時候的那一屆畢業生。試探著當中提起:“教官,你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嗎?人魚是從八年前就消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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