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後排,文久一靠在曲成肩頭微微道“今天不去你那了好不好?”


    曲成握著她的手把她攬進懷裏,“怎麽了?不舒服?還是生氣了?”


    “我有什麽生氣的?”


    “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的,但是兄弟們張羅好多次聚會了,一直也沒機會。”


    “所以就非要選在我們的紀念日?是怪我平時占用你太多時間了。”


    “你看,我就說肯定是生氣了吧。哪裏是你占用我的時間,明明是我時時刻刻想粘著曲太。”


    曲成伸手從副駕駛拿過來一個禮盒放在文久一腿上,“這樣能不能少氣點?”


    文久一看著這個積家的禮盒,喃喃自語道“你知道我不是管你要禮物的意思。”


    “那你幫我想想,曲太不要我該送誰呢。”


    文久一淺笑,“你給我的真的夠多了。”


    “還差的遠呢,我知道你今天累了,那我送你回去休息,明天中午咱們一起去接孩子,好嗎?”


    兩年了,文久一還是沒有辦法適應跟曲成的相處,被無數人譽為“作精”的她甚至都沒跟曲成吵過架。


    不是因為曲成對她不好,相反曲成對她太好了,這種好太不真實了。


    就好似他們不是男女朋友,曲成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的一切都是由他賞賜的,分分鍾就可以收回。


    所以她跟曲成在一塊的時候,都是端著的,她不是文久一,她是曲太。


    就像每周末到曲成那裏過夜,她從未感到快樂,隻是當作任務,另一種工作而已。


    她總覺得這其實就是不愛罷了,但她想不出不愛曲成的理由。


    他那麽有錢,長得也不錯,給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為什麽抗拒他?


    為什麽呢?不管為什麽,明天都不能再拒絕了。


    “嗯,明天我睡醒就去找你行嗎?”


    “好,你多睡會,我知道你每周末陪我都休息不好。”


    “你真的要跟那個人弄新能源的項目嗎?那個人你也不了解。”


    文久一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的確有這個想法,算是個機會吧。本來我也有開發新能源的打算,但沒有經驗,怕走太多彎路。


    挖大公司的骨幹,成本高還有風險,不如先從回收建站開始做。熟悉了流程再自己做研發也不算盲目。


    他的廠家靠譜,價格又低,這是個機會,沒理由不試一試,你覺得呢?”


    “應成資本的曲總,說一個黃毛小子給你機會,他受得起嗎?


    說白了不就是你拿錢他賺差價嗎?你跟他一點交情沒有,為什麽幫他?”


    文久一以為曲成飯桌上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真的要給舒若申機會。


    這哪裏算是合作,以曲成的身份地位想做任何事,還需要他舒若申牽線搭橋嗎。


    “有渡人之心不也是種美德嗎?而且我談過幾個合作,廠家比這個名氣小很多,都拿不到這個價格。


    利人利己吧,我覺得能成人之美也是種善良。


    我剛創業時也希望有人能拉我一把,可惜沒有,所以當我有能力的時候,我願意做這樣的人。


    往俗氣說是為自己攢福報,格局大點說就是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自己也會迎來雙贏的局麵,何樂不為呢。


    而且這小子敢找到我,就相當於找天花板做對賭,勇氣可嘉啊,我挺欣賞的。”


    不得不承認舒若申的謙遜、斯文、溫潤的確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文久一聽到曲成說這些不知為何眼圈有些泛紅,她繾綣在曲成懷裏,“你說我們會一直在一塊嗎?”


    “那你不如問問自己會不會離開我?”


    文久一看著車窗外徐徐向後的路燈,沒有再說話,她不知道答案。


    同一個方向徐寶漁緊握方向盤油門猛踩,讓人有種想同歸於盡的錯覺。


    舒若申不勝酒力半眯眼睛倚在車座上。


    “這個事不要做了。”徐寶漁道。


    舒若申換了姿勢靠著,“曲成已經同意了,這個事一定有的賺。


    最好的打算是他帶著我一起做,他要是不帶我,我也能從中掙一筆差價。


    最壞的結果,他不跟姨夫的廠家合作,我自己做,他也會給我投資。”


    “你是因為曲成嗎,我看你是賊心不死,想見你那個破鞋吧。”


    徐寶漁冷言冷語的嘲諷道。


    舒若申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在此刻瞬間爆發。


    “你沒完沒了?所有人都看你那個死樣子,丟人丟到外麵去你滿意了,還在這廢話?


    房子還不上錢還有三個月就要被法拍,穩賺的生意你不做,非要到時候帶孩子住大街去啊!”


    “我丟人?你搞破鞋都不嫌丟人,我有什麽好丟人的?


    法拍不法拍那也是我的房子,跟你有什麽關係?”


    徐寶漁直戳舒若申要害,絲毫不顧及她該如何收場。


    “好,我今天晚上就搬走,你要是還有點自尊就別像之前似的又求又跪拿孩子說事。


    別tm總搞出一副我欠你的樣子,欠你的錢我給你寫欠條,欠你的情我已經還清了,我要幹的事還輪不到你攔著。”


    舒若申一把將手機扔向風擋,玻璃瞬間被砸出一道裂痕。


    這裂痕讓他有些恍惚,曾經也有人這樣做過。


    舒若申好久沒對她這樣了,徐寶漁有些害怕。


    她頓時沒了火氣,不敢再說一個字。


    就如文久一所言,麵對舒若申她沒有底線,卻總是一味試探。


    這些年的卑微和委屈全部湧上心頭,她無處發泄,隻能隱忍。


    調整了半天,她的語氣變成祈求,“你現在是覺得自己找到新的退路了是嗎,當年你剛跟她分開的時候你怎麽答應我的?”


    舒若申直接閉上眼睛懶得搭理她。


    他是有良心的,他知道全世界再沒有人會像徐寶漁這般待他。


    可他沒有辦法,他不愛她,甚至很多時候睜開眼看見她,就莫名的厭惡。


    他也不是用走來威脅她,隻是他真的受不了她的陰陽怪氣。


    對於不愛的人,容錯率永遠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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