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申的出現讓原本枯萎的工作生活有了逢春的跡象。


    可惜安穩的日子都是短暫的,這樣聊天抽煙的愜意時光大概持續了一周。


    一個周五的深夜,汪赫詞剛剛睡著,舒若申的電話竟打了過來。


    文久一看了眼時間22:35。頓感不對,但她還是接了起來,那邊是一陣沉默。


    “舒老師,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你是誰啊?”


    電話那頭竟是個女人。


    “你給我打電話,問我是誰。”


    “你沒事總跟我老公犯賤,我當然得問問你是誰。”


    文久一冷笑一聲,攻擊模式隨之開啟


    “像你這種動不動就破壞男人工作關係的女人,怪不得自己老公都不願意搭理你。


    他不跟我說話,他的ppt你會不會做?他不跟我說話,他的投訴報告你會不會寫?


    一無所長的女人才會像你這樣,天天像看狗一樣看著男人……”


    文久一還沒輸出完,電話那頭傳來舒若申的聲音,


    “你tm的幹嘛呢,把電話給我”


    “我問問這個女人為什麽那麽賤總跟你說話……舒若申我懷孕了,你敢推我!………”


    一頓吵嚷過後,那邊掛斷了電話。


    文久一氣的心髒狂跳,早就說他是個麻煩,看來工作也指望不上他了。


    想到這,她心底又泛起一陣絕望。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舒若申發來信息,“對不起,周一我當麵跟你解釋。”


    文久一沒有回複。


    周一她故意很晚出門。


    遲到了五分鍾才到單位,並把車停了很遠,也沒有去17樓抽煙。


    期間舒若申發來很多信息約她下樓,文久一都沒有回複。


    午休時,文久一打算去車上透透氣。


    剛上車,舒若申就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來。


    “你聽我跟你解釋。”


    “舒若申,我謝謝你幫我聯係工作的事。


    但我們隻是普通同事,可能前幾天走的近了一些,如果讓你家人誤會了,很抱歉。


    我們非親非故,沒什麽需要解釋的,你該解釋的人也不是我。”


    “文久一,我喜歡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不認識你的時候我偶爾在公司見到你,就覺得你酷酷的樣子讓我著迷。


    認識了之後你的樣子就時時刻刻出現在我腦子裏,我就想一直跟你說話。


    今天你一上午不理我,我什麽事都幹不進去。


    我是因為不舍得刪跟你的對話,她才有機會看見。


    如果我不在乎你,為什麽不把記錄直接刪掉?


    如果我不在乎你,為什麽會因為你跟家裏的人吵架?


    哪個男人不是以不破壞家庭為基礎在外麵聊閑的,但我不是,為了你我可以不屑一顧。”


    “你好有意思,你問過我嗎?我也有家庭,你的家庭無所謂,可我的家庭很重要。


    像我們這種狀態就不要再聯係了,免得給彼此添麻煩。你走吧。”


    “文久一,你聽我說完。


    我跟她在一起十幾年了,從高三到現在,我一直不喜歡她,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過,不然也不會拖到三十歲才結婚。


    高二她一直追我,我心想,畢業就分手了,處著玩唄,就同意了。


    沒想到她一路追著我,為了我放棄了一流大學,但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要求過她做任何事,完全是她一廂情願。


    大學期間我就默認我倆沒關係了,正常談女朋友,她就跟我曆任女朋友哭訴她的付出。


    我根本不理她,她就站在寢室樓下一直等我。


    她的確對我無微不至,這點我不能否認。


    畢業之後她又放棄北上廣的工作機會回到家鄉,這些她都沒有跟我商量過,我完全不知情,最後全變成她為了我怎麽怎麽樣犧牲。


    很多時候,我甚至很煩她。


    後來我家生意出了問題,她背著我給我爸拿了200多萬。


    把她父母養老的門市抵押了,她父母沒有工作指望租金養老的,他們找到我家來要說法。


    我爸媽就天天勸我,我實在沒辦法了,當時我也的確沒有喜歡的人,就跟她結婚了。


    但結婚之後她馬上就變了個人。


    以前別說碰我電話,她連我家都不敢隨便來,除了周末我都不跟她見麵。


    結婚之後她就公然看我電話,因為她知道我再罵她,再跟她吵,她都在我身邊,趕她走她也不會走。


    她覺得這個身份給了她權利,讓我無比厭惡。


    我一直怕她懷孕,讓她吃避孕藥。結果上周四,她查出懷孕了。


    我沒有一點喜悅,因為我知道她會拿孩子當籌碼更變本加厲的折磨我。


    果然啊,周五晚上她就趁我洗澡翻我手機,給你打電話了。


    給你帶來困擾,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也是真的沒想到。


    我換了密碼她再也看不了我電話,如果你願意,我給你添加指紋,我的電話隻有你可以隨便看。”


    文久一聽了,一時不知道該替誰心酸,他們兩個,究竟是誰更可憐一點呢?


    但她從不會隻信一麵之詞,她怎麽知道舒若申是如何穩住那邊的。


    更何況這些都與她無關。


    “我很同情你們的遭遇,所以請你倆互相折磨,不要殃及旁人好嗎?


    你們的過往我完全不感興趣,我和你也隻是聊得來的同事,我感謝你的喜歡,也請麻煩你收回。”


    “我不求你給我回應,隻希望我們能像以前一樣抽抽煙,說說話。


    你工作的事,你看我表現,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行嗎。”


    舒若申是高手,這點文久一早就知道。


    他說話滴水不漏,更知道什麽是能拿捏住人心的點。


    “你在威脅我?”


    “就算你再也不理我,我也會盡我所能幫你轉正。


    我舒若申發誓,因為隻有把你留下,我才能天天看見你,看見你我就知足了。”


    文久一本是一臉嚴肅,卻突然被這話逗笑了。


    她轉頭看向舒若申,除了胖點,這孩子也算招人喜歡。


    “笑什麽?”


    “你這麽胖,我座椅這麽靠前,你不擠嗎?”


    “我不胖,我中午不約你吃飯是因為我天天健身,我190斤,但都是肌肉。”


    文久一嘟囔了一句,“最不喜歡肌肉男。”


    “那以後不健身了,每天中午約你吃午飯。”


    “不不不,比起午飯,午睡更重要。”


    “你們部門吃飯那麽晚,吃完都快上班了,哪有時間午睡。


    還有我一直想問,你們每個人站著端個盤子把呂狗圍中間,她在那坐著不尷尬嗎,跟遺體告別似的。”


    文久一笑出了眼淚,果然她們部門是所有人眼裏的笑話。


    午飯必須一起吃飯。


    呂狗坐在中間,部門所有人圍著她站著。


    想出去吃飯都是要請假的,不然呂狗會不滿意。舒若申這個“遺體告別”形容的好貼切。


    “你終於笑了。”舒若申道。


    “管好你自己吧,後來怎麽解決的。”


    “我告訴她了,再碰我手機一下,就離婚。”


    說完舒若申拿出一個lv的盒子,“我看你的鑰匙扣舊了,我周六特意去買的。最便宜的小玩意,收下吧。”


    “不不不,你別這樣我會有壓力。”


    “求你了收下吧,送禮物被退回,禮物會傷心的。”


    文久一拿出車鑰匙遞給他,“那你給我換上吧。”


    舒若申得意洋洋


    “你身上終於有我送的東西了。”


    “但我希望你時刻謹記,我們隻是好朋友,不要越界。”


    “好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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