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瀅把滿腔怒火都發泄在舒若申的車門上,狠狠一摔,憤然離去。


    舒若申叫住她,“你知道什麽是執念嗎?你可能經曆過感情的不順,婚姻的背叛,但在經濟上你從來沒有吃過苦。


    當年我曾經無數次承諾帶她去看海,可惜我倆連火車都沒有一起坐過,真的就因為沒錢。


    有一次她問我能不能趕著小長假,去近途走走,就去鄰市一起坐個火車,感受一下也好。


    我思前想後說再等等吧,下個假期再去。


    我永遠記得當時她那幽怨的眼神,無奈的點點頭。


    那之後的每個晚上,我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她那雙鼓起勇氣開口,又被我拒絕後的雙眼。


    這是我欠她的,我一定要補上。”


    陳瀅聽完,緘默良久,扔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舒若申看著車窗外綠油油的高草,想起以前文久一靠在他身上,為了給他車子省油,嬌滴滴的說,


    “老公,有你在我不怕蟲子,快關上空調吧,吹的我頭疼……”


    陳瀅回到文久一家時,麥聰已經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一手擼貓一手吃著荷包蛋。


    見陳瀅氣呼呼的回來,他招呼陳瀅道,“沒想到阿文的手藝這麽好,煎蛋都這麽好吃。”


    陳瀅扔下高跟鞋,“從小就伺候家人,長大伺候男人,手藝能不好嗎?”


    “說說吧,發生什麽事了。”


    陳瀅把昨晚和今早的經曆劈裏啪啦跟麥聰一頓輸出。


    “昨天你也見過曲成了,不知道文久一怎麽想的。你說那狗男人怎麽就那麽賤啊?就是抓著文久一不放。”


    麥聰很認可曲成,“曲成真的很好,我雖然不做生意,但是每天跟各種甲方爸爸周旋,也算閱人無數。


    曲成眼裏沒有那些商賈之人的狠戾和算計,他雖然城府很深,但為人正派,看得出對阿文也很真誠。


    但是阿瀅你有想過嗎?我在你心裏是什麽位置?”


    “嗯?怎麽扯到我們身上來了。”


    “就是說到這裏了,想問一下,我在你心裏是無可取代的存在嗎?”


    陳瀅被麥聰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紅了臉,微微頷首。


    “我條件還可以,但也就真的隻是還可以,有車有房收入還不錯,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條件比我好很多,對你有好的人,你準備拿我怎麽辦?”


    “說他們的事呢,怎麽總往自己身上扯。”


    “因為你對阿文更多是站在朋友角度的規勸,而不是從自身出發。


    那個舒什麽啊,名字蠻好聽,但我總是記不住。


    客觀上講他不是好人來的,拋妻棄子,聲色犬馬,在我看來他更注重的是感官與直覺的感受。


    不考慮實際,不夠擔當,這些都是他的缺點。


    但你想過沒有,就是這樣一個人,把他最真的一切都給了阿文。


    就比如一個惡貫滿盈的黑幫老大,他殺人不眨眼,對你卻極盡溫柔,你是作也好鬧也好,全部都寵著,滿足你一切需求,你是什麽心情?


    好,那你要說阿文為什麽非要選這樣的人拉扯。


    昨天那個曲成團滅阿文領導的視頻你有看。


    你有沒有想過阿文當時每天身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


    老公不回家,孩子自己帶,父母不聞不問,領導拚命打壓,這時有個人向她伸出手,她怎麽辦?


    這個人又為了她,扔下自己懷孕的老婆,毫不猶豫的跟她在一起,她該如何選擇?”


    陳瀅狐疑的看著麥聰道,“你想說什麽?”


    “我隻想說,曲成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但你要記住你的朋友是阿文不是曲成。你不能因為曲成條件好,而完全忽略阿文的感受。


    現在最難抉擇的應該是她自己。一邊是轟轟烈烈又傷害過她的摯愛,一邊是對她照顧有加的霸總,她會很迷茫啊。”


    “所以呢?”


    “呃……所以你要不要嚐一下這個煎蛋,學一下啊,回去煎給我,我可不要搬到你那裏天天餓肚子上班。”


    陳瀅踢了麥聰一腳,“煩人,誰同意你搬了?”


    “你要不同意我可就不搬了啊。”


    陳瀅不悅道,“不搬就不搬。”


    “還是算了,不跟你住在一起,看不住你那顆躁動的心,我還是得去看著你。”


    陳瀅滿臉幸福的笑著,“那你說,他今天會不會還纏著阿文啊?”


    “阿文進門的時候你看她表情就知道啦。


    如果她笑的如沐春風,那就是聯係啦。


    如果她看起來很累,隻是看見我們才覺得欣慰,那就是沒有啦。


    你記住,選擇也許讓她心煩,但被在乎的過程一定是幸福的,因為這個人是她心裏的人。


    阿文那種人,她要是不喜歡,人家多跟她講一句她都要罵街啦!


    她肯聽他講話,從莫種程度上就是一種接受,那個舒也是知道這點的。


    她從前跟舒在一起時有多放縱,跟曲成在一起就有多收斂,所以長期以來她雖然物質被滿足,但精神是極其壓抑的。


    這就是身份不對等給高自尊的她帶來的心理負擔。”


    “是啊,她也總說,跟曲成在一起都是端著,她端的很累。


    你說老麥,中年二婚人群,怎麽決定要不要真正的走在一起啊?”


    “錢沒有肯定不行,不然感情會在日複一日的算計中殆盡,但對我而言夠花就好。


    男人不能惦記女人的財產,女人不能因為男人的存在毫不付出,兩個人都會替對方著想,哪怕是排在自己孩子之後也ok。


    隻有在這樣的前提下,兩個人才有共同生活的必要。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八百個心眼,都是想著從對方身上撈錢,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那何必給自己添堵呢,一個人又不是活不下去。”


    陳瀅崇拜的看著麥聰,“哎我說,你們公司怕不是做傳銷的吧,你怎麽洗腦的本事一套一套的?”


    “企查查要不要查一下。”


    “煩人!那你的意思是,阿文和舒若申的事我不要插手了?”陳瀅滿眼笑意,又給了麥聰一腳。


    “利害關係講到位,尊重她的選擇。”


    陳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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