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汪普吃過飯,兩人一起去托管班接回汪赫詞,汪赫詞看著爸媽同框出現開心了好久,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文久一給女兒買了些零食,陪她聊了會天。把他們送回汪普家,便獨自回家了。


    停好車,文久一在車裏深吸了幾口氣。她沒有從地庫直接上樓,而是上到一層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煙。


    她為何如此,原因不言而喻。


    那個人也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剛走出正門,一個身影坐在路邊的台階上抽著煙。不知不覺間他竟瘦了這麽多,從剛認識起的190多斤,現在應該不足170斤了。


    文久一從前總是打趣他胖,舒若申嘴上說著自己根本不胖隻是強壯,平日裏卻開始暗自減肥。後來他是真的不胖了,但這個女人早已習慣了他那健碩的身軀。


    最近舒若申很反常,雖然也是不停的跟文久一聊天,但頻率少了很多,內容也從之前的事無巨細,到現在的回憶過去,也許舒若申覺得說起過往比分享生活更容易打動她吧。


    文久一這次沒有欲擒故縱,舒若申背對而坐沒有看到她出來,她直接走到他麵前。他低著頭,麵前出現一雙性感的腳踝。他憂鬱的表情,在抬頭看到她的瞬間轉換成笑臉。


    文久一道,“要坐到幾點啊?”


    舒若申站起身,表情有些讓人心疼,“不知道,每天看到路上的人和車都越來越少,就上樓了。”


    文久一又道,“坐在這是為什麽?”


    “等你。”


    “我要是不回來呢?”


    “第二天繼續等。”


    “等到什麽時候?”


    “等到看見你為止。”


    “今天看見了,明天還等嗎?”


    舒若申眼睛裏泛起了些晶瑩的東西,他狠狠將文久一抱進懷裏,“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你……你能不能不要那麽怨我了,不管我做了什麽,都不要那麽怨我,怨恨一個人很消耗自己,我不想你不開心,我舍不得你…”


    文久一環住他腰間,輕撫著他的背脊,“別總跟我用這招啊,你以前用過太多次了,我都免疫了。你曾經做的那些事,是說原諒就可以原諒的嗎?”


    時間和愛終是化解了很多矛盾,兩年多了,他們第一次放下心中的芥蒂,開誠布公的好好說說話。


    舒若申含著淚問道,“你還愛我,對嗎?”


    文久一能感覺出他全身微顫,極力的控製著情緒,“嗯。”她簡單幹脆的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舒若申顫抖的愈發明顯,“答應我,永遠在心裏留一個位置給我,不管你跟誰在一塊,不管時間多久,可以嗎?”


    這句話出乎文久一預料,也顛覆了她對舒若申的認知,舒若申可不是慷慨讓愛的男人,這又是他什麽新套路?


    文久一滿眼傲慢道,“不可以。”


    “不要拒絕我,求你,答應我,心裏永遠……”


    文久一推開他,“你又要幹嘛?認錯就好好認錯,道歉就誠懇道歉,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舒若申又將她抱進懷裏,“我不說了,別生氣,我錯了,從前現在都是我不對,能好好抱著你,比什麽都重要。”


    文久一靠在他胸前,“過兩天,我要參加競聘,經理助理,雖然希望不大,但我想試試。我…”文久一想說,她希望為他們不確定的未來,增加一些確定,但驕傲如她,終是沒有說出口。


    “好,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從前是我太自私,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給你留下了太多遺憾,以後不管你做什麽,我都在你身邊。”


    文久一看著他,“我不信說,隻信做,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都記得。”


    “你還要抱多久?”


    “想一直這樣抱著。”


    “我不回來的時候,不要等了,回來時我會告訴你。”


    “在樓下守著你,比在樓上待著安心,哪怕你不回來,我看著你回來的路也有了期待。”


    “這算不算道德綁架?”


    “絕對沒有,曲成為你做的,沒有人能代替,包括我,我沒資格跟他相提並論。”


    這不像舒若申能說出來的話,誠懇又溫柔,絲毫沒有從前的陰陽怪氣。


    但文久一覺不相信他這話發自真心,“舒陰陽又開始陰陽了?”文久一從前給舒若申的備注就是舒陰陽,舒事b,他真的是陰陽專家,就連文久一記不得哪一任給她買的手鐲他都會陰陽一陣。


    “我是認真的,你跟他在一塊,我放心,別人,不行。”


    文久一用力吸允著闊別已久的味道,這煙草夾雜清新的氣息,讓她格外安心。


    她驕縱的問道“怎麽放心,怎麽不行?”


    “放心就會在背後默默守護,不行…就是不行。”


    文久一以為他會說,不行就把她搶回來,或者直接抬手打在她屁股上,但是他都沒有,這真的很不舒若申。


    文久一突然說“之前你說要帶我走,隻是說說而已吧。”


    “不!絕對不是。”


    “那你說吧,你想帶我去哪?”


    “我想帶你去的地方,實現不了,隻能退而求其次。”


    “為什麽?”


    “之前跟你說過,我想帶你去荷蘭,去羊角村,買一座小房子,養一隻貓,兩條狗。”


    “那為什麽實現不了?“文久一眼睛酸澀,她是真的當真了。即便她把這個男人看的透透的,他善言,偽善,專橫,自私,但隻要是他說的,她就會忍不住去幻想。


    “羊角村的房子要500萬起步,而且房源有限,目前沒有人賣房。”


    “你怎麽知道?”


    “我加了當地一個華人中介,谘詢了一下。”


    文久一用臉蹭了蹭他的胸膛,他竟然真的想帶她去荷蘭,他竟然還真的問了,這在她眼裏這就足夠了。


    麵對不愛的人,他烽火戲諸侯都換不來她微微一笑。麵對深愛的人,他象征性的做做樣子,都能讓她心滿意足。


    他們在路邊站了好久,文久一不想再這樣抱下去了。他們一邊承受路人的眼光,一邊在馬路邊吃灰。


    但她又不忍放手,今晚的氛圍太和諧,氣氛太曖昧,她不知道放開懷抱會發生什麽。


    文久一依然深愛舒若申,但目前她還是曲成的女朋友,曲成待她真誠,給予她太多,做些這種曖昧的舉動,她已然是人盡可夫過分至極了,她不能再越界。她也不敢,曲成一旦發現,她不可以把舒若申拖下水。


    她正想著今晚該如何體麵收場,舒若申突然放開她,牽起她的手,滿眼溫柔道,“走吧,我送你上樓,最近工作忙,你要早點休息。”


    情話可以騙人,但眼神不會。舒若申每每望向她,眼神中都充滿星辰大海,那濃濃的愛意幾乎要溢出眼眶,融化整個世界。


    文久一見過他看別人的樣子,所以她知道,那些揉碎的愛意和徹骨的相思都是真的,他們一點點瓦解著文久一的怨恨。但讓她不解的是,這麽陶醉溫馨的夜晚,舒若申竟然沒有乘勝追擊,就這樣輕易的放過自己了。


    不過這樣最好,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這才是理智的選擇。


    他們十指緊握走到文久一家門口,她的手,被他握的有些疼。


    打開門,升升又跑出來,他在舒若申腿邊蹭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親密聲音。


    舒若申抱起他,“舒升升,替我好好陪著媽媽。”然後又把文久一攬入懷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把她推進家中。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不敢多停留片刻。


    “我走了,記得你答應我的。”


    文久一絕不是戀愛腦,她隻會被真情打動。當她發現感情消減,自損一千也會決絕離開,就如同當年那般。


    她目送舒若申消失在電梯門口,一陣被愛化解釋然湧上心頭,也如同當年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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