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蘇銳的安排,幾個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陳俊宇看著蘇銳走出去的背影,不禁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讓他感覺到緊張。


    是的,即便對方比自己小那麽多歲,但是站在他的旁邊,那種壓力卻是清晰的如影隨形。


    在得知了三本組與蘅家之間可能有某種勾結之後,蘇銳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接連說出了五點要求,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六點,因為之前還給王天亮布置了一條,這六點全部針對此次案件,從前期準備到後期行動,幾乎是麵麵俱到!


    陳俊宇也能把這些決定列舉出來,但在那麽短的時間裏麵卻做不到條理這般清晰。


    “不愧是蘇老爺子的兒子,厲害,真是後生可畏。”陳俊宇由衷的說道。


    朱銘揚聞言,苦笑了一下,蘇銳才不到三十歲,就已經強悍到這種程度了,要是十年之後,他得達到怎樣的高度?


    “我小叔厲害吧?”蘇雨辰一副追星族的模樣,得意的看著這倆人,“陳大局長,朱大秘書長,抓緊幹活吧,小叔安排給我的任務我可都完成了哦。”


    一分鍾以前,蘇雨辰按照蘇銳給的號碼,給鍾學楓打了個電話,後者聽到了這個消息,簡直是如臨大敵,立刻安排人手火速趕往南陽省城。


    而此時的蘇銳已經走到了審訊室的隔壁,這是一間裝著單透玻璃的房間,從他這邊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房間發生的情況,但是那邊的蘅元康卻無法看到這邊。


    戴上耳機,蘇銳就可以清楚的聽到蘅元康與警察間的對話。


    看著蘅元康有氣無力的坐在小凳子上的情形,蘇銳不禁想笑,看來這位來自於蘅家的高級軍官也被“拉韌帶”給折磨的不輕,不留傷痕又能讓人痛苦至極,實在是審問嫌疑人的有效利器。


    如果不理解拉韌帶是什麽意思的話,大可以想象一下,有人扯住你的兩隻腳踝,往兩邊拉扯,讓你一字馬劈叉,抑或是讓你並攏並伸直雙腿彎腰下去,用手掌去觸摸地麵,這種撕裂感是讓人抓狂的,但是不僅不會留下傷痕,甚至x光也不會拍攝出任何的傷勢來。


    和山本組勾結?蘅元康真的是疼暈了頭,連這些東西都說出來了。


    當然,他知道山本組的那些事情是忌諱中的忌諱,絕對不能提,否則整個蘅家就會被冠上賣國賊的稱號。


    可是,蘅元康當兵那麽多年,肯定知道什麽可以交代,什麽不可以交代,此時又是怎麽會說漏嘴的呢?


    他真的是被拉韌帶給疼的死去活來,腦子都不轉圈了,不小心的透露出自己和山本太一郎的兒子山本優生曾經吃過一頓飯,結果負責審問的刑警立刻就警惕起來,繼續審問,可是蘅元康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說了。


    刑警們不怕他不說,要是嘴硬,繼續幫忙給對方“拉拉韌帶”就是了。


    於是,又是一輪疼的死去活來之後,蘅元康交代的那叫一個痛快,他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濕透,可不想再忍受這種折磨了。


    蘇銳就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些對話,他還拿過一張白紙,在上麵寫寫畫畫。


    一些關鍵詞語和人物關係圖就這樣清楚的出現在了白紙上麵,在蘅元康頗有些混亂的陳述中,蘇銳準確的把握到了各項關鍵點,這種從大量信息中提取關鍵消息的能力,恐怕陳俊宇看到之後,又得感慨一句後生可畏了。


    隔著單透玻璃,看著還在交代的蘅元康,蘇銳的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眼神中全是蔑視的神情。


    “真的難以想象,堂堂一個大校軍官,會連拉拉韌帶這種事情都忍受不了,如果敵人把你抓住,恐怕還沒嚴刑拷打,你就已經當了走狗了吧?”


    蘇銳輕聲自言自語:“有你這樣的軍人,是華夏部隊的恥辱。”


    雖然蘇銳的身體柔韌程度極高,任何拉韌帶的動作都可以輕易完成,但是他也是經曆了那個疼痛的階段,不過和他後來所遭受的心理和身體上麵各種創傷相比,拉韌帶所造成的疼痛根本連個毛線也不算。


    如果把蘅元康關進西方黑暗世界的卡門監獄,那麽後果恐怕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了,分分鍾要自殺的節奏。


    這蘅元康還號稱整個南陽軍區最有前途的軍人,以後極有可能接任軍區司令員,蘇銳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這種看起來脾氣火爆不吃虧但是實則卻沒有半點骨氣的家夥成了南陽軍區一把手,會把部隊給帶成什麽?哪怕是一支堂堂的虎狼之師,也會被帶成綿羊吧!


    蘅家已經把南陽軍區給禍害成了什麽樣子?


    想到這一點,蘇銳忽然氣的不打一處來。


    他看了看那張幾乎要被寫滿的紙,然後將之放進了碎紙機中。


    那些名字和關係,都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蘅元康渾然不知隔壁有個男人正在冷眼旁觀著,他還在不停的交代,對麵負責審訊的兩名刑警也是邏輯性極強,蘅元康在某些情節上麵刻意的隱瞞並沒有逃脫他們的眼睛,如果一旦卡殼,他們會立即采取拉韌帶的行為,讓蘅元康不得不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的一幹二淨。


    在這期間,蘇銳捕捉到了一個非常不起眼但是非常重要的關鍵詞,那就是——訪問。


    東洋外務大臣率領商務考察團來到華夏進行訪問的時候,山本恭子隨團出行,她當時來到南陽,就是要在蘅家的牽線之下,和某個商業大佬達成合作,但是由於蘇銳的“破壞”,山本恭子竟極為罕見的放棄了合作洽談,直接返回了東洋。


    “原來如此。”蘇銳眯了眯眼睛。


    他沒想到,自己當時竟然稀裏糊塗的幹了一樁“好事”,把山本組和蘅家的合作給無意中破壞掉了。


    想著與山本恭子共度那一天一夜的瘋狂行為,蘇銳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不過,這次看來,自己的那一次“犧牲”還是值得的。


    審問差不多已經結束了,曾經山本組簽過契約,五十年不會進入華夏,可是,在蘅家的幫助之下,對方在南陽已經擁有了諸多產業,並且連南陽的地下皇帝李聖儒都成功的瞞過去了,當然,這些都是非法的。


    產業隻是表麵上的,至於山本組要借助這些產業來做什麽,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山本組為了展現自己的友好與真誠,還特地邀請蘅元康去東洋旅遊了一次,吃喝玩樂一條龍,把那種隻有在小電影裏麵看到的享受活動全部安在了蘅元康的頭上,裏麵還有兩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好吧,這個慫貨真是要被韌帶的疼痛給折磨死了,連這種事情都交代了。


    蘅元康自以為自己已經獲得了山本組的友誼,蘅家也成為了他們在華夏的唯一盟友,日後蘅家也可以借助山本組的力量,在東洋開發出一片新的天地,簡直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當然,這個時候的蘅元康還不知道,山本組曾經還找到了東山省的英雄會,妄圖通過十年勢力大比武來染指華夏地下世界,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蘅家可不是山本組唯一的盟友。


    聽完了蘅元康的話,一個計劃也在蘇銳的腦海裏麵漸漸成形。


    “老邵,看來又要委屈你了。”蘇銳自言自語:“我一直在想著該怎麽把你送到東洋,現在看來,機會已經來了。”


    此時的邵飛虎正在一間酒店的床上睡著覺,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是他人生之中最悠閑的一段時光,不要訓練也不要戰鬥,更不要用生命來在刀尖上跳舞,在薛家擂台上麵贏的錢讓他幾輩子也花不完,這幾天除了幫助蘇銳踩踩人之外,生活簡直是愜意無比。


    不過,就在他睡的正香甜的時候,忽然劇烈的打了幾個噴嚏!直接把這猛男給驚醒了!


    “是有人在想我,還是感冒了?”邵飛虎揉了揉鼻子,重又躺下睡覺。他的身體平日裏非常好,一般不會出現連續打噴嚏的情況。


    審訊室的隔壁,蘇銳停了一分鍾,又開始念叨了:“老邵啊老邵,這次你應該不會怪我的吧?其實老長官他也是這個意思,讓你聽我的調遣。”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惡狠狠的表情:“活該,誰讓你當初詐死,騙了我那麽多年?我還傻了吧唧的去給你報仇!”


    酒店裏,剛剛重又進入夢鄉的邵飛虎再次來了一陣猛烈的噴嚏!


    “誰他麽的在咒我?”邵飛虎很不爽的揉了揉已經有了鼻涕的鼻子,再次躺下。


    此時,新一輪的審訊已經接近尾聲,警察正在準備讓蘅元康在審訊記錄上麵按指紋,王天亮也來到了旁邊,親自監督著這一切。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忽然打開了。


    蘇銳走了進來,當他看到蘅元康的時候,表情之中已經帶上了些許陰霾。


    “蘇……蘇少,你怎麽來了?”王天亮為人正直,不太會拍馬屁,糾結了一下,但還是把“蘇少”二字給喊了出來。


    “在隔壁聽了那麽久,有點忍不住了。”蘇銳說道,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盯著蘅元康,那個家夥已經被蘇銳和這些刑警們整出了心裏陰影,看到此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你是要……”王天亮似乎意識到了蘇銳要做什麽。


    “你說的對。”蘇銳說道:“抱歉,這次要讓嫌疑人留下點傷痕了。”


    說罷,他跨前一步,揮出一拳,直接把蘅元康砸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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