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蒼老而孤單的身影就安靜的站在那裏,望著大海,仿佛自出現之後就沒有動過。


    剛剛那驚天一刀,和他好像沒有任何關係。


    無比璀璨而耀眼的刀芒,已經消散在了天地之間,那氣貫長虹的刀勢,成為現場那些仍舊活著的人的畢生記憶。


    他們注定一生都無法忘記這樣震撼的畫麵。


    那三個看起來很懶散的家夥,就這樣在一刀之下殞命了,他們可能直到死,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麽會死。


    在場的隻有山本恭子曾經見過這樣的驚天刀芒。


    當時,在星華號上,這樣的刀芒同樣出現了,一刀斬殺成名已久的老牌神忍久洋天駿之後,刀芒去勢不止,又生生斬斷了天才神忍空絕無敵的胳膊。


    而這一次,同樣的刀芒再度出現。


    能夠瞬殺神忍的刀芒,用在這三個家夥的身上,無疑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了。


    山本恭子的嘴唇翕動了幾下,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從她的麵部表情上來看,就能判斷出來她的心情是波動的。


    這一次,這刀芒、以及刀芒的主人,不再站在對立麵,反而來幫助她了。


    時移世易,再回想起當年,不禁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其實星華號事件距離現在好像並不遠,但是,對於山本恭子而言,卻恍如隔世。


    時間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在這種力量之下,敵人也會成為朋友,而朋友卻會反目成仇。


    山本恭子靜靜的看著那個老人,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前輩,謝謝您。”她輕聲說道。


    來者正是……鄧年康!


    嚴格說來,他也算是蘇銳的師兄了。


    鄧年康搖了搖頭,這意思很簡單——不用謝。


    “我最近都在東洋。”鄧年康說道。


    很顯然,他跟東洋有著一些很密切的關係——譬如他的老婆,也就是滿達日娃的奶奶,其真正身份極有可能是個東洋人。


    雖然鄧年康隻是說了一句很簡單的話,但是山本恭子卻立刻明白了。


    “前輩,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山本恭子說著,很誠懇的鞠了一躬。


    此時,她挺著大肚子,這一個簡單的鞠躬動作對於山本恭子而言,都顯得有些吃力。


    “不必。”鄧年康說著,繼續望著公路下方的海麵。


    碧波萬裏。


    之前在星華號上,即便蘇銳借著司徒遠空的命令,也隻讓鄧年康出了一刀而已,而現在,他在一刀斬落三人腦袋之後,似乎並沒有再出第二刀的打算了。


    山本恭子轉臉看了純子一眼,又說道:“前輩,我想請您再出手一次。”


    這一次出手,顯然是為了救純子。


    鄧年康的話一貫極少,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就淡淡的又說了一句:“不必。”


    又是不必。


    可是,這一次,山本恭子卻不明白了:“前輩,您所說的不必,是不需要,還是您不會再出手?”


    鄧年康總算是回頭看了一眼,但是,也隻是一眼而已,他就再度扭回了頭,整個過程還不到兩秒鍾。


    山本恭子雖然和純子從嚴格意義上麵來講並不能算得上是朋友,但那是之前的事情了,至少從今往後,她們就是戰友。


    山本恭子不喜歡欠任何人的人情,這一點無論是在失憶之前,還是失憶之後,都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所以,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隻要純子有難,她必然會全力相助。


    “她不需要。”鄧年康說道。


    這句話很平靜,就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然而,山本恭子卻並不這樣認為。


    因為,她知道那個手持長弓的家夥是誰,也知道對方的身手究竟有多麽的強悍。


    更重要的是,在鄧年康話音一落的時候,那個高大的敵人就用長弓狠狠的抽在了純子的小腹處,把後者給抽飛出了好幾米,身形在地上連續滾了十幾圈才停下來!


    那個高大的身影並沒有跟上,他站在原地,手持長弓,似乎是在等著純子再攻上來。


    “前輩。”山本恭子見此,眼睛裏麵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絲擔憂的神色,就像是之前對田代優希那樣的擔憂一樣。


    鄧年康則是看著海麵,什麽都沒有再講。


    山本恭子有些焦急,可是焦急也沒有用,她隻能轉過身,對純子喊了一聲:“久洋純子,前輩覺得你可以堅持到底。”


    “我確實可以。”純子回應了一聲,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她一隻手拎著長刀,一隻手捂著小腹,狠狠的皺了皺眉頭。


    剛剛被打飛出那麽遠,久洋純子仍舊沒有讓自己的長刀脫手,這一點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不過,此時純子隻覺得自己的小腹似乎疼的將要炸開一般,絕對已經出現了內出血的症狀。


    但是對於她這種級別的武者而言,這種疼痛都還是可以忍受的,這種傷勢似乎算不得什麽……這條武者之路,表麵上看起來光鮮瀟灑,其實走得很艱辛。


    抹了一把從嘴角流下的鮮血,純子一揮長刀,那眼神之中帶著狠意與精芒:“再來!”


    說著,她驟然加速!


    進入上忍級別之後,純子的速度優勢越來越明顯,這一次竟是比之前還要快!


    兩大高手再度交戰在了一起。


    純子的身形仿若旋風,幾乎圍著對方打,那個高大的身影則幾乎是站在原地,巨弓的防守麵積極大,純子的速度雖然很快,而且刀勢如風,可是似乎並不能夠穿破對方的防守。


    山本恭子知道,眼前的這個高大身影是東亞一個箭術名門的後代,名叫福爾迪,他的父親和幾個叔叔都死在了山本組的刀下。


    當時,這箭術家族收到了懸賞,來刺殺山本太一郎,沒想到不僅沒領到巨額賞金,反而被老山本反殺,整個家族幾乎被團滅掉了。


    而當時年輕的福爾迪則是僥幸逃出,在西方黑暗世界裏隱姓埋名多年,當然,現在的山本恭子並不知道他屬於何方勢力。


    至少,當福爾迪此時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就認為自己已經有了複仇的資本了。


    “巔峰上忍。”山本恭子看著交戰的雙方,說道。


    她雖然不會武功,但是眼力卻很準,她能夠看出來,這福爾迪的箭術雖然出神入化,但是近戰能力也很強,應該處在巔峰上忍的水平。


    這一次纏鬥持續了四五分鍾的樣子,然後純子再一次被長弓的末端狠狠的戳在了胸口之上,被幹脆的打飛了出去。


    她的身形在空中極速翻滾,落地之後又被甩出了十幾米,隨後立刻翻過身來,長刀插在公路表麵,支撐著身體,單膝跪地。


    久洋純子的另外一隻手捂著胸口,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身前的地麵都被染紅了。


    純子不知道自己的胸骨究竟有沒有骨折,剛剛那一記長弓狠狠的戳在了她胸膛的最中央,讓她現在胸肺仿佛疼的裂開,髒腑似乎都要發生了移位!


    看著眼前地麵上的鮮血,又看了看福爾迪那如山如嶽的高大身影,純子一咬牙,強忍著胸腔的疼痛,站了起來!


    僅僅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她嘴巴一張,再次噴出了一大口血。


    不過,說不上為什麽,這一次大口吐血之後,讓純子的身心都好像為之一輕!


    “不過是個巔峰上忍的水平而已,本姑奶奶本來就已經很接近了!”


    純子不服氣的說了一句,長刀一揮,俊俏的臉上滿是堅定與勇敢,再度朝著福爾迪衝了過去!


    即便受了這樣的傷,她的速度仍舊不減半分!


    長刀的刀芒繼續籠罩福爾迪!


    這種高強度的攻擊,讓純子的體力槽接近一空,可是,這種時候的她根本沒得選擇!隻能強攻!


    “純子,當心些。”山本恭子喊了一聲。


    就在此時,一直穩紮穩打的福爾迪忽然扭過頭,看了山本恭子一眼。


    這一刻,他的眼睛裏麵開始升騰起仇恨的火焰了,之前的平靜已經消失無蹤了。


    這種仇恨大概已經在他的心底壓了很多年,而這一次終於充分的爆發了出來。


    福爾迪那高大的身形忽然間暴起,衝破了純子所揮出來的重重刀影,巨型長弓高高舉起,帶著無匹的氣勢,朝著純子的頭頂當頭砸了下去!


    強烈的氣爆聲從長弓的前端炸開,這讓純子的發帶應聲而斷,一頭長發已經狂亂飛舞了起來!


    對於純子而言,這已經是她極度危急的時刻了!


    山本恭子的眼睛裏麵滿是焦急,此時她甚至已經來不及向鄧年康求援了!


    然而,這時候的老鄧先生,仍舊靜靜的看著海麵,扛著刀,背對著戰局最激烈的地方,一言不發。


    似乎,他的眼睛裏麵隻有那片大海,對這裏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嗯,在他的身上,真的不可能再出第二刀了。


    麵對福爾迪的這凶狠一招,田代優希更是尖叫出聲!


    不久之前,純子剛剛救了她一命,田代優希自然不希望見到這位青春靚麗的女上忍出事!


    可是,此時的福爾迪明顯是攜帶著無匹的必殺之意,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久洋純子,然後殺死山本恭子!以替整個家族複仇!


    所有人都以為純子已經陷入了必死之境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她身上的氣勢忽然為之一變!


    是的,之前久洋純子的體力槽雖然接近一空,但是這一刻,她渾身的氣勢竟然節節攀升!


    麵對福爾迪這樣致命的攻擊,純子沒有任何的躲避之意,長刀驟然揚起,隨後和那長弓狠狠相撞!


    擋下來了!


    “巔峰上忍!”


    山本恭子的眼睛頓時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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