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鳶的確是不需要再多說第二點了,因為,丹妮爾夏普已經以神王宮殿的力量發起了報複。


    在這位大小姐的心裏麵,沒有人可以加害蘇銳。


    開玩笑,你把神王宮殿的姑爺都要搞沒了,那麽神王宮殿還是神王宮殿嗎?


    你當黑暗世界的統治級勢力不要臉的嗎?


    一個小小的弗朗基家族,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丹妮爾夏普在發出了命令之後,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她看了看號碼,隨後接通了。


    “裏克斯拉叔叔,他們竟然找到您來說情了。”丹妮爾夏普微笑著說道:“您不是正在乞力馬紮羅的白雪裏麵閉關嗎?那裏的手機有信號嗎?”


    裏克斯拉,一個似乎已經湮沒在時光塵埃中的名字。


    恐怕,現在的黑暗世界中,能記得這個名字的人可著實不多了。


    他曾經是一顆極為耀眼的星,在這片黑暗世界之中綻放過極其濃烈的星芒,照亮過所有人的眼睛,然而,裏克斯拉終究是沒能成為恒星,比流星倒是強一點,勉強算是彗星吧。


    這一顆彗星,在一頭撞進了黑暗世界的“大氣層”中之後,激起了萬丈光焰,隨後並沒有飛行太久,便直接一頭栽進了乞力馬紮羅山脈的皚皚白雪裏麵。


    當時,裏克斯拉以一己之力挑戰西方黑暗世界的幾大高手,挑戰地點就放在乞力馬紮羅山脈中的馬溫西死火山邊緣。


    然而,有些時候,所謂的初出茅廬不怕虎,一定是有個限度的。


    以一對一也就算了,偏偏裏克斯拉要選擇群毆——嗯,是別人群毆他一個。


    那一次,裏克斯拉所選擇挑戰的那些人裏麵……竟是還有一個天神。


    嗯,當時的那個天神,叫做葛倫薩。


    從這一點上就足可見此戰的久遠程度了。


    丹妮爾夏普接到裏克斯拉的電話,便立刻想到了那位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心中不禁湧出了一陣酸楚,眼眶甚至都控製不住的紅了起來。


    和地獄中官弗朗西斯一戰過後,葛倫薩重傷離開,拖著殘軀,一步一個血腳印,去了他早就為自己找好了的安葬之地。


    “葛倫薩爺爺,願您在天堂過得好。”丹妮爾夏普在心中說道。


    現在的丹妮爾夏普仍舊清楚的記得,當時她要攙扶著葛倫薩一起離開的時候,後者卻拒絕了,並且對她說了一句——留下來,見證勝利。


    見證黑暗世界對地獄的勝利。


    丹妮爾夏普永遠記得那個緩緩走進黑暗的身影,永遠記得葛倫薩所說的這句話,並且把這當成是她此生所必須堅持的必勝信念。


    多年以前,在乞力馬紮羅大戰之後,裏克斯拉落敗,掉進了死火山口,生死不知。


    但是,一些處於金字塔頂層的人卻是知道,這位裏克斯拉並沒有死掉,當時重傷之後,便留在乞力馬紮羅的皚皚白雪之中隱居了起來,可能是沒臉見人,也可能是要憋著一口氣,等到再度出山之時釋放光芒照亮這個世界。


    可是,自那次之後,他便幾乎沒有再出現在公眾的眼前。


    幾十年的時間,世界飛速發展,已是滄海桑田,有些人,有些麵孔,必然已經湮沒在時光的塵埃之中。


    “丹妮爾,你這孩子,還記得我,真的太好了。”裏克斯拉說道。


    他的聲音之中似乎並沒有帶著多少蒼老之意,仍舊是中氣十足。


    “不,裏克斯拉叔叔,您上次見到我的時候,我隻有十二歲,我已經記不太清您長什麽樣子了,嚴格說來,我並不是記得您,而是記得您的號碼。”


    別以為自己算老幾,其實我隻是記得號碼而已。


    丹妮爾夏普這句話可謂是半點麵子也不給啊。


    “丹妮爾,長大了,也變得幽默了許多,有空來非洲做客。”裏克斯拉的話鋒一轉,笑了笑。


    “裏克斯拉叔叔,這弗朗基家族可真的有本事,竟然能請動您來當說客。”


    “嗬嗬,我並不是看在弗朗基家族的麵子上,他們的族長也沒那麽大的麵子能請動我。”裏克斯拉說道。


    “那是什麽原因呢?”丹妮爾夏普問道。


    “為了非洲。”裏克斯拉的聲音之中似乎帶上了一股肅然之意。


    “為了非洲?”丹妮爾夏普聞言,真的控製不住的笑了起來:“裏克斯拉叔叔,您這樣講,讓我肅然起敬,不過,如果您說是為了全人類,我想一定會更有說服力的。”


    她的話語之中明顯帶著嘲諷。


    在丹妮爾夏普看來,什麽為了非洲,這都是借口,把這表麵上的所謂借口掀開,露出來的,就都是利益了。


    “不,丹妮爾,我是認真的。”裏克斯拉正色說道:“我是為了非洲,也是為了那些居住在這一塊灼熱大地上的人,基於這種原因,我才打了這個電話。”


    “哦?願聞其詳。”丹妮爾夏普很直接的說道:“盡管我並不認為裏克斯拉叔叔是個光輝偉岸的人物。”


    “以前和現在並不一樣,人是會隨著時間而成長的,同樣,你的觀點也會相應地發生變化。”裏克斯拉的聲音之中滿是認真:“以前我並不在意任何人的生命,隻在意讓我變得更強,但是,在乞力馬紮羅山中與皚皚白雪相伴多年之後,我現在已經深切的認識到,我是紮根於這一片土地的,這裏就是我的故鄉,沒有它,就沒有我。”


    丹妮爾夏普挑了挑眉毛:“裏克斯拉叔叔,您千萬不要告訴我,您之所以打這一通電話來,就是為了向我表達您對非洲的感情的,不好意思,我對此並不感興趣。”


    她看了看手表:“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在兩個月之內去乞力馬紮羅山脈裏麵拜訪您,您覺得怎麽樣?”


    裏克斯拉說道:“先別著急掛電話,我的孩子,我想,我已經為守護好這片土地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了,你需要明白這一點。”


    “沒有人要入侵那一片土地。”丹妮爾夏普的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很明顯的不爽,“裏克斯拉叔叔,我真的很不希望看到您因為在乞力馬紮羅山中呆得太久,而患上了受迫害妄想症。”


    丹妮爾夏普的嘲諷已經越來越直接了。


    “不,我能看到一些人的野心之火正在熊熊燃燒著,而這一股火焰,正在非洲的大地上蔓延。”裏克斯拉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凝重的意味:“丹妮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丹妮爾夏普直截了當的說道:“沒有人想要看到非洲陷入大火,但是,我想,您需要明白並且堅信的一點是,在過去的這麽多年裏,也就是在你坐鎮乞力馬紮羅山的這些年中,這一塊大陸上的戰火與硝煙就從來沒有消散過。”


    電話那端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丹妮爾這堪稱打臉的言語。


    “丹妮爾,我有自己的判斷。”裏克斯拉說道:“如果這次神王宮殿要下場的話,那麽,我就會選擇走出乞力馬紮羅山脈。”


    聽裏克斯拉這意思,應該是他也要下場!


    丹妮爾夏普差點被氣笑了!


    和這種不講道理的人,真的完全說不通!似乎他認定什麽,就是什麽!


    “這個老頑固。”丹妮爾夏普在心中罵了一句,隨後開口說道:“裏克斯拉叔叔,如果您真的要不顧身份強行出手的話,那麽我相信,我的父親宙斯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誰還不是被嚇大的?


    “親愛的丹妮爾,你知不知道乞力馬紮羅山脈的外號是什麽?”話鋒再度一轉,裏克斯拉問道。


    “乞力馬紮羅山脈?”丹妮爾夏普聞言,輕輕說道:“我知道,非洲屋脊。”


    學過地理的人都知道,乞力馬紮羅山,號稱——非洲屋脊,但是,這時候的裏克斯拉明顯是有著別的意思。


    “這一次,這非洲屋脊,就是我。”裏克斯拉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說自己是非洲屋脊?他都多少歲了,還這麽認不清自己?”丹妮爾夏普本來已經準備讓神王宮殿把弗朗基家族給滅掉了,結果,這凶猛的報複勢頭才剛剛展現出冰山一角,就被這裏克斯拉潑了一盆冷水。


    不,確切的說,這並不算得上是潑冷水,隻是讓丹妮爾夏普的心裏麵覺得很不爽,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這是後一代人之間的爭鬥,你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的老家夥為什麽要不由分說的跳出來?


    “裏克斯拉,真的是老糊塗了。”丹妮爾夏普眯了眯眼睛。


    “大小姐,這件事情……要不要再思考一下?”一旁的下屬問道。


    “沒必要。”丹妮爾夏普搖了搖頭:“如果神王宮殿因為一個老家夥的威脅就停下腳步,那麽,神王宮殿就是笑話了,我的父親若是知道,也同樣會怪我的。”


    說著,丹妮爾夏普的眼睛裏麵釋放出了昂揚的戰意來:“裏克斯拉說了,神王宮殿若是下場,那麽他也會出手,這樣其實挺好的。”


    “他不是自封為非洲屋脊嗎?那麽好,我就要好好的看一看,這一次,非洲屋脊是怎麽轟然倒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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