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川並沒有多麽猶豫,就接通了賀天涯的電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的你肯定是有點迷茫吧。”賀天涯說道,“蘇銳現在真的太強大了,你的絕地反擊,並沒有形成什麽效果。”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著說道:“而且,恕我直言,綁架人質這手段,著實是有點低級了。”


    白秦川笑了笑:“蘇銳確實是很強大,但是,當他揮師向你的時候,希望你能扛得住。”


    “你還有什麽底牌,我很想知道。”賀天涯說道,“其實,如果你就這麽敗了,才讓我意外呢。”


    白秦川搖了搖頭:“我這麽年輕,在家族裏又算不上是大權在握,能堅持到現在這一步,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是嗎?你還指望我能做出什麽犀利的反擊來嗎?”


    “年輕不是借口,蘇銳的年紀可和你差不多。”賀天涯說道。


    “這個時候,再做這樣的比較,並沒有任何意義。”白秦川說道,“我現在已經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


    “我不信。”賀天涯笑了起來:“我想,你一定是要去見蘇銳,去看看自己能否用最後的手段把他從地球上抹殺掉,對嗎?”


    “你猜錯了。”被猜中了心事,白秦川麵不改色地否定道,“我現在根本沒有抹殺他的能力。”


    賀天涯“嗬嗬”兩聲,隨後說道:“希望你能給我帶來驚喜,我接下來要搬好板凳準備看戲了。”


    白秦川笑了一下:“隻是看戲嗎?不參與進來?”


    “我可沒活膩歪。”賀天涯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白秦川搖頭笑了笑,轉頭看向了路寬:“你覺得,賀天涯這次會參與進來嗎?”


    “不會。”路寬直截了當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麽肯定?你的依據是什麽?”白秦川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畢竟,我都不確定,你又是哪來的自信?”


    路寬沒說什麽,看向了窗外,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秦川也看向了外麵。


    遠處的硝煙,已然映入了眼簾。


    他所在的這一架直升機,距離蘇銳,越來越近了。


    “這裏的鬼天氣,真是讓人有些難受。”白秦川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他的眼睛裏麵並沒有多少自信。


    現在蘇銳的身後,站著整個黑暗世界,即便自己真的把他給殺了,那麽,又如何?


    自己事後能逃得過黑暗世界的追殺嗎?


    到那個時候,恐怕上天入地都無處遁形!


    路寬把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再度開口,說道:“我想,如果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來得及又怎樣?


    白秦川再度歎息了一聲,說道:“先盤旋一會兒吧,我有點不敢麵對他。”


    隻是,不知道白秦川所說的這種“不敢麵對”,究竟是因為畏懼,還是由於某些別的原因。


    事到如今,哪怕白秦川贏了今天這一局,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也不是一件很確定的事情。


    “自我放棄,是失敗的直接原因。”路寬說道。


    白秦川沒和路寬有任何的爭辯,他反問道:“如果是賀天涯處在我的位置上,那麽……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呢?”


    聽了這句話,路寬搖了搖頭:“他不會讓自己處於你的位置上的。”


    聽了這句話,白秦川不禁有些惱火。


    很明顯,在路寬的心裏麵,賀天涯和他壓根就不是同一個段位的。


    自己的檔次似乎明顯要低出很多去。


    白秦川看著路寬:“如果我有我爺爺相助呢?”


    路寬看了他一眼:“如果老爺子參與進來,那麽,這和我們剛剛所討論的話題,壓根就是兩碼事了。”


    白秦川有白天柱相助?


    “先不提老爺子,你可能並不知道,歐陽中石曾經給我發過一條消息……在他離開華夏之後。”白秦川說道。


    “哦,他說了什麽?”路寬問道。


    “我不告訴你,憋死你。”白秦川咧嘴,自嘲地一笑,“不過,我也可以適當透露一點……無非是用他的行動來給予我一點信心而已,其實,歐陽中石在臨死之前,還有一些牌沒能打出來。”


    “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那些牌在你的手裏麵。”路寬說道。


    “在我手裏又如何?”白秦川搖了搖頭,“這些牌,並沒有給我必勝的信心。”


    …………


    而這個時候,蘇銳的視野之中已經出現了三架直升機。


    他們都是從叛軍大本營的方向飛來的。


    在朝著這邊接近之後,其中一架直升機拉升了高度,開始在空中盤旋,而另外兩架直升機,則是開始緩緩降落了。


    螺旋槳的狂風掀起了無數風沙。


    有些砂礫打在了蘇銳的臉上,有點疼,但是蘇銳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睛也沒眨。


    他整個人似乎進入了一股和風沙融為一體的狀態之中。


    如果許燕清大姐姐在這裏的話,會發現,蘇銳此刻的狀態,比她的那種“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狀態還要更勝一籌。


    宿命之戰,即將要來了。


    這是蘇銳和白秦川的宿命之戰,也是和歐陽中石的宿命之戰。


    後者雖然死掉了,但是,棋盤上的棋子還在發揮著作用。


    也許,歐陽中石早就已經看穿了白秦川的偽裝,早就已經把執棋的權力交給了白家大少了。


    但是,歐陽中石布置在棋盤上的大龍都已經被蘇銳給絞殺了,想要再逆風翻盤幾乎不可能……除非把棋盤給掀了,才能勉強打個平手。


    然而,對於現在處於絕對劣勢的白秦川來說,平手,就已經意味著勝利了。


    那兩架直升機的艙門打開,四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嗯,每一架飛機裏麵,除了飛行員之外,隻裝著兩個人,這看起來是有點奢侈了。


    這四個人的打扮不盡相同。


    兩男兩女。


    其中一個男人穿著黑布長衫和黑麵布鞋,麵白無須,鬢角發白,似乎是染著微霜,氣質極為儒雅,看起來就像是個民國時期的讀書人。


    第二個男人則是穿著白色勁裝,蒙著麵,看不清楚具體長相如何,他的後背上插著一把劍,整個人都流露出了濃濃的淩厲味道。


    至於另外兩個女人,其中一人穿著尼姑的衣服,頭發也是全部剃掉的,麵容冷峻,整個人顯得很瘦削,但是,這瘦削的身體裏麵,必然蘊含著極為強大的爆發力。


    這三個都是華夏人。


    最後一個女人,則是穿著黑色忍者服,背後插著雙刀,單透的黑布遮麵,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嗯,至於蘇銳為什麽能在不露臉的狀態下判斷出對方是女人——完全是從體型曲線上看出來的。


    隨著這四人出現,風沙漸止。


    似乎,他們有一種無形的氣場,讓這一片天地都開始變得壓抑了起來。


    蘇銳見狀,彎下腰,從沙丘之中抽出了兩把刀。


    數不清的沙粒從刀鞘之上撲簌撲簌地落下來。


    這兩把刀,還是之前第一刺客赫塔費放在這裏的。


    其實,軍師和洛麗塔早就做好了一連串的計劃,無論是接應人質,抄白秦川後路,甚至和包括最終決戰,都細化到了每一步。


    現在的蘇銳是絕對不缺戰力支持的,畢竟,黑暗世界的天神們都站在他的身後,而且,羅莎琳德這種超一線戰力,在蘇銳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是不可能不出手的。


    但是,他拒絕了軍師的提議。


    這一場和白秦川之間的宿命之戰,蘇銳決定全靠自己。


    當然,這也是為了一年之後和路易十四的約戰而做著準備。


    不,確切來說,時間已經不到一年了。


    蘇銳看著眼前的幾人,笑了笑:“既然來都來了,不自我介紹一下嗎?”


    他的笑容很淡定,並沒有任何慌張和懼怕之意。


    那個身穿黑色緊身忍者裝的女人看了蘇銳一眼,犀利的目光穿透那單透的黑布,似乎猶如兩柄利劍:“我叫久洋由美。”


    蘇銳皺了皺眉頭,說道:“有點耳熟……我和久洋純子的關係不錯,你和她又是什麽關係?”


    這個名叫久洋由美的女忍者說道:“若是有機會見到久洋純子這種叛徒敗類,我必殺她。”


    “那你到底是誰?”蘇銳的眉頭皺了皺。


    這皺眉並不是因為蘇銳忌憚對方,而是因為這個女忍者辱罵了純子。


    於是乎,蘇銳決定待會兒要重點“照顧”這個女人一下。


    “久洋天駿是我哥哥。”這久洋由美說道。


    “哦,原來如此。”蘇銳搖了搖頭,掃了對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過,哪怕久洋天駿活著,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你行嗎?”


    的確,對於現在的蘇銳來說,所謂的神忍壓根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了。


    “我閉關多年,哥哥早已不是我的對手。被迫出關之後,東洋武者近乎完全凋零,從那時候起,我就下了決心,要殺了那個毀掉東洋武術界的人,把他千刀萬剮。”久洋由美冷冷說道,她話語裏的每一個字,都是殺氣四溢!


    蘇銳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關鍵點,他說道:“什麽叫被迫出關?有人喊你出關嗎?”


    久洋由美說道:“我也不知道喊我出關的人是誰,但是,他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今天就會死。”


    說完之後,她已經飛身而起,雙刀從背後拔出,直接朝著蘇銳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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