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沈佳柔在薑櫻麵前擺出一副,根本未把薑櫻那些小孩子話放在心上的樣子。


    晚上,沈佳柔就與薑兆烈把這事說了。


    “多虧了二爺提前知會我,今日不必帶著檀姐兒過去,妾身瞧著蕭家二公子著實與檀姐兒不是一樣的人。”


    這話聽著委婉,實則就差直接說,蕭慕不是良配了。


    薑兆烈雙眉一軒,目帶疑問看著沈佳柔。


    沈佳柔把今日薑櫻幾番對蕭慕避而遠之的事情說了,又把下晌兒薑櫻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


    歎氣道:


    “瑩瑩雖然年齡尚小,可瑩瑩向來不說謊話的。


    她說看見那蕭家的二公子,抱過咱們家菀姐兒。


    雖說是怕菀姐兒摔倒,但瑩瑩為何獨獨對他不喜?


    二爺也知道,那丫頭自來是個愛玩愛鬧的,又及疼愛棟哥兒。


    先不說蕭家二公子今日特意來迎我們上山,就是他肯和柏哥兒一起帶著棟哥兒,還抓了隻鬆鼠。


    瑩瑩就應當歡喜才是。


    偏偏那孩子今日處處拒人於千裏之外是的。


    依著我看,那蕭家二公子定有不妥之處。


    隻是瑩瑩太小了,還說不清楚。”


    薑兆烈耐心聽沈佳柔說完,思量片刻。


    這才道:“我原隻是不想叫檀姐兒嫁道廣平侯府去,倒未曾考慮蕭家二公子自身的情況。


    既是他也與我們家不合適,那你也就不必可惜了。”


    說著又笑起來,


    “沒成想,我們瑩瑩這麽小就有些識人的本領了。


    真是像我們薑家人,父親也是如此。


    看人識人上的本領比一般人強出一大截兒去。。。”


    原本薑兆烈說這話有些促狹之心,可想到自己已故的父親,承恩公老人家,話到後來難免帶出些許惆悵緬懷來。


    沈佳柔見他如此,少不得把這話岔開的。


    “是,女兒聰慧自是因為父族的血脈。


    要我說,瑩瑩那淘氣的性子,更是跟她爹像了個十成十。”


    說著謝謝睇了薑兆烈一眼,眼波若秋水般,帶著三分清澈,三分瀲灩。


    薑兆烈就有些失神在那眼波中,輕聲道:“你我的孩兒,自然像我。。。”


    沈佳柔佯做不依,


    “我倒是希望棟哥兒那孩子,像他舅舅些才好。


    柏哥兒眼瞧著跟你一樣,更喜武。


    棟哥兒這兒,就從文好了。”


    薑兆烈也斜睨著沈佳柔,


    “俗語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棟哥兒若是在武學上有天賦,他兄弟二人正好互為臂膀。


    怎麽,夫人這是嫌棄為夫不若舅兄風雅了?”


    “我可不敢,將軍可是統領千軍萬馬的人物兒!”


    “我瞧著沒什麽是你不敢的,我這就叫你瞧瞧我是怎麽統領千軍萬馬的。。。”


    說著抱了沈佳柔進內室。


    屋裏服侍的丫鬟婆子,全都垂頭屏息,魚貫而出。


    *


    月桂院正屋裏這夫妻二人耍花腔,可謂是春色無邊,清平院裏,這會兒子,卻是淒風苦雨。


    小丫鬟傳話到正屋,“侯爺今晚就歇在柳氏屋裏,請夫人早點歇了。”


    黃氏坐在妝台前,兩眼泛紅,手指頭緊緊絞著手帕。


    薑兆暉這些日子越發喜歡到柳氏屋裏去。


    明明前些日子,他自己說的,若是她不喜歡,他不往跨院兒去就是。


    可自那以後,他倒是去的越發頻了。


    不,不是自那以後。


    細細算來,自從薑櫻那丫頭從大長公主的壽宴受了驚嚇回來,身子大好之後。


    她先是攛掇著家裏的幾個姐兒給老夫人繡這繡那的獻殷勤。


    接著又不知道打哪兒學來做那糕點,送到安怡堂去獻媚。


    倒把她的桓哥兒和楓哥兒襯的好似不知孝順祖母一般。


    侯爺就是從這事上,幾次三番的尋她的不是。


    現如今,薑櫻那丫頭又跑到大殿下麵前去獻媚。


    她早倒沒瞧出來,這三丫頭別的不成。


    獨獨那張臉和這一身獻媚邀寵的心機手段,跟她那個娘一個樣兒。


    府裏三位爺,獨獨薑兆烈屋裏幹淨的連個鳥毛都沒有。


    若不是早年有個王氏,沈佳柔簡直是獨房專寵的正室。


    好在王氏是個爭氣的,偏偏給二房留下了庶子庶女。


    而且庶子還是庶長子!


    她倒要等著瞧瞧,待薑良柏承襲了薑兆烈的一切。


    沈佳柔是不是還能擺出這副柔弱賢惠的狐媚樣兒!


    秋嬤嬤在旁眼見黃氏原本氣怒的臉上,現出幾分咬牙切齒來,提著小心勸道:


    “夫人,那柳氏不過是個通房。


    連個正經姨娘都不算,侯爺這陣子許是在興頭上。


    過幾日這興頭過去,侯爺自然回轉。


    夫人隻管放寬心。。。”


    黃氏將手一抬,打斷了秋嬤嬤這反複說了好幾遍的話兒。


    “行了,我難道還去跟個玩意兒置氣不成?


    你記得務必親眼看著柳氏把藥喝了!”


    秋嬤嬤知道黃氏這些日子心氣兒不順,不敢再勸,隻連聲兒應下不提。


    *


    自打從棲霞山回來,薑櫻一掃之前的心浮氣躁,成日裏都笑嘻嘻的。


    實在是因為,事情比她想象的順利許多。


    首先,沈佳柔壓根兒就沒帶上薑檀同去。


    這就避免了薑檀跟廣平侯府的人接觸。


    其次,她順利地跟沈佳柔說了蕭慕的小話兒。


    薑櫻實在覺得她來這裏後的頭等大事,眼看就要解決。


    *


    這幾日,薑櫻就兩件事。


    一是等著外頭傳出,廣平侯府欲向承恩侯府求娶自己的閑言碎語。


    隻要一聞到風聲,那薑檀這件事就算徹底了局。


    再則,上次在馬場,她因一時不慎,被蕭鴻彥諷刺她是晉惠帝。


    後來她問了薑良柏才知曉:


    雖然她知道這會兒肯定還沒有棒針織法的手套。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


    這會兒的手套多不是分指的。


    而是那種隻把大拇指與其他四指分開即可的。


    並且這種手套造價不低,不是普通平民能夠買的起的。


    再者,將士們禦敵作戰的時候,多要用弓箭長槍等兵器。


    戴著手套不便動作,反而耽誤效率。


    試想,我軍與敵軍對壘。


    我方將士幾次拔箭都未拔出,或者因為戴著手套,觸感不靈。


    拉弓搭箭慢於對方,那豈不是天大笑話?


    為著在蕭鴻彥幾人麵前扳回顏麵,薑櫻這幾日就在想著法子,弄出自己在上大學的時候,戴過的那種半指翻蓋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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