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賈璉帶著幾個小廝,騎著快馬沿著官道,連夜朝平安州去了,途經大同的時候,他要與孫紹祖匯合,兩個人一起去拜訪平安州的知州。


    京營,奮武營。


    十二個京營並不像禦林軍那樣,駐守在京城內各處,他們駐守在神京城的四周,類似於神京城的甕城,眾星拱月般把神京城環繞在其中。


    奮武營距離神京城的直線距離不足五裏地,偌大一個營地裏駐守著一萬名軍士,京營主要以步兵為主,配有重甲,長槍,長弓和床弩,是神京城的第二道防線。


    奮武營內,來來往往一隊隊的軍士披甲持槍,往來巡視,馬上鞍,箭上弦,戒備森嚴。


    中軍大帳內,一群身穿鎧甲的將軍正在議事,賈赦也在其中,一身黑甲,腰懸寶劍,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將軍的威嚴。


    淮陰侯左重坐在主位上,環視了一圈,道:“大比試將至,諸位還需抓緊時間操練兵馬,誰若是拖了後腿,別怪我不念舊情。”


    數名將軍齊聲道:“得令!”


    每三年,京營裏都會舉辦一次大比試,屆時十二個京營都要參加,排兵布陣,互相攻克,按照順序排列名次,位列京營十二營第一的營,上至大將軍,下至小卒,都會得到皇帝的嘉獎,以此來鼓勵全軍將士。


    奮武營名列京營十二營第三,這個位置左重已經坐了十幾年了,早就坐夠了,下定了決心,要在下個月的大比試中擊潰位列第一的耀武營和第二的顯武營。


    十二京營各由一名武侯統領,這十二名武侯都是當年在西域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不同於天策軍,神策軍和各地總兵府中的那些將領,他們都是軍機閣的一員,有資格參與到軍事中去。


    雖然手低下隻有一萬兵士,這麽多年下來,基本上都發展成了親信,換句話說就是私兵,這倒不是說他們在架空皇帝,而是這些士兵比起什麽聖旨聖諭,他們更願意聽他們大將軍的話。


    加上軍機閣參議的名頭,真是給個鎮國將軍都不換,這年頭,誰手裏有兵,誰說話就硬氣,在神元帝劉武這麽多年持續的打壓下,那些宗室裏的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們對他們都畢恭畢敬的,無他,因為他們能在皇帝麵前說得上話。


    重將散去後,賈赦卻被左重留了下來,左重和賈赦他們雖是上下級,可賈赦是左重恩公之子,而且年紀比自己大,所以私下裏左重會稱賈赦為赦公。


    這個稱呼讓賈赦極其滿意,這幾個月來見左重對自己很是恭敬,所以愈發的放肆起來,雖和另一名參將是平等之職,賈赦卻仗著榮國府的名頭和左重的腰子對那名參將指手畫腳,在奮武營裏搞自己的圈子,眾人是敢怒不敢言,幸好賈赦沒有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眾人見左重都沒說什麽,也隻好選擇隱忍退讓。


    “赦公,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左重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自己雖然欠著榮國府的恩情,可並不是欠他賈赦的恩情,那些恩情都是代善公和太夫人給予分,和他賈赦無關。


    自己營短了一員參將的時候,左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榮國府,放眼望去,有資格坐這個參將位置的隻有賈赦,賈赦在,沒有賈璉坐的道理。


    賈赦的秉性他再了解不過,可政公乃是一介文人,要是做了奮武營的參將,傳出去絕對要淪為笑柄,剩下的幾個太年幼,東府的賈珍他到也不是沒想過,可到底隔了一層,而且那個威烈將軍的秉性好像並不比賈赦好多少。


    所以隻有賈赦一個選擇,賈赦也算是武勳一脈,於情於理倒也過得去,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左重是在報恩,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笑話誰。


    別的不說,就說其他那十一個營,哪個不在搞家族製?把自家的子弟拚了命的往自己營裏塞,很多營裏的重要職位都被自家人占去了。


    “子武,有事便說,都是一家人。”賈赦笑嗬嗬道。


    子武是左重的字。


    “赦公,近來我在營裏聽到一些話,大家對赦公的一些做法好像心懷不滿,赦公還是收斂些吧!”


    這段話就像一個後輩在指責一個長輩的不是,盡管左重和賈赦是平輩,可這段話說出來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賈赦聞言,一張老臉黑紅不定,心中憤恨,大罵左重忘恩負義,嘴上卻狡辯道:“子武不要聽那些人胡說,我怎麽會做出那些不齒的事情來,即便是有,也是他們小事化大,顛倒黑白罷了。”


    左重看著賈赦,心中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沒有最好,赦公若是無事,就請回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把賈赦一個人留在了中軍大帳,賈赦看著左重離開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才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好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


    榮國府,王夫人院。


    “那宮裏可不是好去處啊!”王夫人淡淡道。


    薛姨媽心道既然不是什麽好地方,為何你還把自己的大姑娘送進去?


    “別的不說,幾年十幾年見不到,就熬煎的很。”王夫人又道,這句話倒是真話,她一生育有二子一女,長子早喪,女兒自打十一歲進了宮,至今也快有十年沒見了,要說不想,那是假的。


    當初送賈元春入宮是賈母的主意,當時賈代善病逝沒多久,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正壯年的賈代善病逝,是最大的損失。


    官員家的女兒送到宮裏這個“習俗”,自古有之,賈家男丁不旺,女眷卻是一大堆,賈母思來想去,年僅十一歲的賈元春便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在賈赦封授一等將軍的同時,榮國府的二房把一個女孩兒托關係送進了宮裏去。


    闔府上下無不盼望著賈元春將來能封妃封後,這樣,賈家的富貴在他們手裏就可以再綿延百年。


    “對了,大姑娘的事怎麽樣了?”薛姨媽問道。


    “正在等消息。”王夫人道。


    其實送薛寶釵入宮,隻是薛家來京城的一個來由,薛姨媽不是傻人,自古以來沒有皇商出身的皇後,妃子也很少見。


    雖然她對自己女兒的姿色有很大的信心,可那裏是皇宮,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


    雖然也有機會,可機會太過渺小,微乎其微,不值一提,與其把女兒送到那毫無希望之地,倒不如抓住眼前的富貴。


    薛姨媽真正的用意還是想讓薛寶釵和自己姐姐家的二子,最受榮國府太夫人寵愛的賈寶玉結親,至於那什麽選秀,屆時花點銀錢,找點關係,隨便拿個理由就可以搪塞過去了,例如說薛寶釵有頭疾。


    可這來由不能上來就說清楚,她知道老太太眼光太高,雖然自己家是皇商,可自古以來商賈卑賤,老太太心裏不一定能看上自己家。


    這件事還需時間來籌劃,在宅鬥這一塊兒,薛姨媽自詡是高手,金陵薛家也是大戶人家,薛姨媽在那地方待了一二十年,什麽事沒見過,要說沒些手段,也是不可能的。


    她早就想好了一個結親的辦法,她知道老太太極其迷信,而她這個辦法,保證能讓老太太沒有拒絕的理由。


    賈寶玉院。


    眾人說笑著,探春道:“我們去看看林姐姐吧?”她和林黛玉的關係比較好。


    “林姐姐?”薛寶釵疑惑道。


    “林妹妹是我姑表妹,來這兒也有一年了。”賈寶玉笑著解釋道。


    探春見眾人都沒有意見,便帶頭朝林黛玉院去了。


    林黛玉喝了藥又睡了一會兒,現在正由紫鵑和靈兒伺候自己更衣,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笑聲,就聽見賈寶玉高聲道:“林妹妹,我們來看你了。”


    林黛玉連忙穿好衣服,側臉看去,隻見賈寶玉幾個人進來了,其中還有一個自己未見過的女孩兒,心裏暗道這應該便是那薛家之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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