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恒臉色冷了一瞬又恢複了正常,對著眾人道:“眾位算是百姓出身,如今想要推翻朝廷,最重要的就是百姓,但眾位卻沒有想去得到百姓的支持,而是到處禍害同胞,讓處在你們治下的百姓過的淒苦難言,更甚者家破人亡!這些可以暫且不談。隻說朝廷,西邊澎關駐軍就有兩萬之多,並且個個是精銳,最重要的是此地駐兵鐵騎就占有將近一半的兵力,調出幾千趕來這裏也用不了多少時日。這也且不說。”


    說起彭關,林月姚不想起,這個世界的輿圖一般人是見不到的,隻有皇帝和軍隊才有資格擁有,除此之外如果家中被發現有輿圖存在,是要以造反罪處置,輕的一人被砍頭,重的一家被砍頭。


    所以想要知道某個地方的位置,隻能在四方誌中推算,麻煩的很。


    這就造成了除了自己家鄉,遠行到了外地隻能兩眼一抹黑,邊走邊問路,有的人甚至走了好多天才發現自己走錯了路。


    林月姚曾看過四方誌,還嚐試性的畫出一張簡易的地圖,現在此圖還在空間中放著,隻是四方誌中也寫的很籠統,隻能根據多少個村縣來推測占地麵積,什麽形狀,山體多大,河在具體哪個位置,完全無法準確畫出來。


    說起這個彭關,四方誌中也有簡單的介紹,算是一個重要的兵家必爭之地,是防禦西禹國的第二個防衛關卡,前麵還有一處駐軍是抵禦西禹兵馬的第一線。


    彭關曆史上曾經被隔壁的西禹攻破過兩次,有一次甚至直逼到京都城外,如果不是援軍及時趕到,當時的朝廷就被西禹攻占了,所以此處有三萬駐軍也不算多。


    此時就顯現出了無輿圖的好處,孫大王這寨子中,大多都是底層之人,識字的也沒幾個,知道彭關的怕是更不多。


    有人一頭霧水的問旁邊之人道:“彭關是哪兒?”


    被他問的人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才無奈的道:“不知道,問先生。”


    那邊齊玄恒淡淡的聲音也隻是停頓了一瞬,而後伸手輕輕一抬,指著左邊繼續道:“就說離這兒最近的山東魯王,手中府兵就有一萬左右,還都是日日訓練的精兵,小兵個個抵上一名小將的實力。你們對於魯王可就是一大功勞,就你們這一盤散沙,揮揮手就能滅,他何樂而不為?滅你們,完全不需要大榮皇帝出手。”


    林月姚在齊玄恒說話之時就打量著屋內的幾人,隻見原本個個麵露激憤,隨著齊玄恒說起彭關駐軍,開始有些茫然,之後慢慢都變得忐忑起來。


    但卻有一人例外,雖然他眯著眼睛有所掩飾,卻還是在聽到魯王之時猛地睜開了眼,看著齊玄恒的眼睛中沒有不安,反而帶著強烈的審視意味。此人就是那奇奇怪怪的文士。


    孫大王也在掩飾,且掩飾的還不錯,隻是似乎是凳子上有釘子了一樣,在椅子上來回換了幾個姿勢。


    “大刀懸頭,而在坐的幾位卻毫無所覺,依舊坐著稱霸天下的美夢,這讓梁某很是失望,本是抱著希望來看看眾位好漢有什麽本事,是否有合作性,如今,還是罷了。幾位要的一百萬銀子,我們梁家出了,至於合作……”齊玄恒搖頭表示遺憾道:“就不湊合了,我梁家還想多活些日子。”


    林月姚對安王的印象就是話少,臉癱,此刻看著他頂著一臉的絡腮胡,神色自若的站在一群叛民之中侃侃而談,幾句話就把這些叛亂之人說成了一群離死不遠的蠢貨,全不像他平時的性質。


    齊玄恒話落,眾人腦中還是亂亂的,想的都是駐軍的鐵騎和魯王的精兵,舉著大刀騎著大馬,衝著自己呼嘯而來,頓時覺得脖子冷颼颼的,一時間也沒人說話。


    且這還不算朝廷別處的兵馬,這樣一想,他們這些人隻覺得未來無望,似乎分分鍾就會被朝廷給滅了。


    孫大王不虧是做老大的,很快就反應過來,“哈哈哈哈”笑了幾聲打破了此時底下的士氣,有深意的說道:“看來,梁老板懂得不少啊?”


    齊玄恒看了一眼邊上的廖老板:“孫大王身邊有走南闖北的廖老板,如果有心,必定不會不懂。”


    廖老板笑嗬嗬道:“大王已知曉,心中早已自有計較。”一句話幫孫大王解了圍。


    周圍眾人這才從不安的情緒中安心了不少,孫大王把這些看在眼中,不免心中想著齊玄恒剛才說過的話,忍不住看了左邊的文士一眼,卻見這人並沒有看自己,正在麵色凝重的垂眼沉思。


    這時齊玄恒又開口了:“還請孫大王給另外安排個幹淨的住處,我的人後日會準備五十萬兩銀子先送到,至於剩下的五十萬,就需要我安然無恙離開再交出。”


    聽了齊玄恒的話,屋內的人才把心思又轉到銀子上,聽到五十萬兩頓時雙眼亮了起來,也暫時忘記了鐵騎精兵,這可是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銀子。


    有人笑道:“我可聽人說梁家曾經可做幾年黃商,有的是錢,前兩年梁二公子還娶了鳳嶺餘家的小姐,聽人說,那餘家可是幾百年的大家族,以前可是出過皇後娘娘的,那餘家小姐光嫁妝隊伍就繞城三圈,嘖嘖,那是真有錢啊!我看不如帶人去把梁家搶了,說不定夠兄弟們花用一年半載了。”這人眼中已滿是貪婪。


    屋內其他人也沒出聲反對,都看著齊玄恒,以為他會求饒,或者拿錢消災。


    可惜齊玄恒並無慌亂之色,依舊穩穩的直身站著,眼睛看著剛才說話之人,破天荒的輕笑了一聲:“你可以去試試,梁某保證各位連一兩銀子也拿不到。我們梁家的銀子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多,並且糧草、馬匹,甚至鐵器都有門路,你們如果想來硬的,那隻能與各位來個魚死網破。”


    林月姚再次瞧著背著手,傲立在麵前的齊玄恒,不知道他麵癱少語時是偽裝,還是如今多言淺笑是偽裝了,或者都是偽裝?


    眾人看齊玄恒如此的鎮定自若,有些拿不準了,梁家作為生意人能屹立不倒三代人,必定是有所倚仗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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