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恒把放在木凳上的腿放在了地上,坐在桌子上似乎冷的縮了縮肩膀,又掩嘴打個哈欠道:“我輕敲了兩下門,沒有人應,我就自己挑門進來了。”


    林月姚聽了之後更疑惑了,深深皺起了眉,她睡覺有這麽沉嗎?怎的安王敲門、挑門卻沒有聽到一點兒動靜。


    雖有疑惑,想不出結果,就先不想了。想起這人說他也是來找欽差的,她直接問道:“昨晚探的如何?可有欽差的消息?”


    齊玄恒抹了一把臉,小聲答道:“沒有。”又語氣低沉道:“雖然沒得到欽差的消息,卻得知了一件更麻煩的事。”


    林月姚道:“什麽?”


    “這裏大概起了瘟疫。”齊玄恒語氣沉重道。


    這話一出,林月姚就是一驚,忙問道:“你確定?”


    齊玄恒沒辦法確定,隻解釋道:“在孫大王那裏偷聽來的,他手下剛報給他的消息,城內發熱腹瀉無故暈倒的病患突然大增,有幾個大夫都覺得是瘟疫。”


    這個世界雖然不同,但是麵對瘟疫,也是束手無策。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安王就危險了,不止他,還有這附近的百姓。


    林月姚不由想起了李三兒他娘,難道那婦人的高燒也是瘟疫所致?如果真是瘟疫,那自己給她留的兩顆藥,怕是也無濟於事,隻會讓她清醒半日,在得知家中噩耗之後再倒下。


    林月姚扶額,太殘忍了,還不如直接讓那婦人病死來的痛快。


    如今真是後悔當初沒有跟著爺爺好好學習醫術,真是半吊子害死人,不對,她連半吊子也不是。


    此時,對麵樓中又響起了咳嗽和劇烈的嘔吐聲,她不由得一驚,難道這姑娘也是得了瘟疫?


    “那孫大王麵對瘟疫有什麽舉措?”林月姚忙問。


    “我們走後,他大概又喝了酒,醉了。”安王聲音中也帶著憂慮。


    瘟疫傳播的速度非常快,如果不趕快排查隔離,隻怕要不了幾日,這滿城的人都將被感染。


    林月姚突然正色道:“我們必須快速離開這裏,如果真是瘟疫,這些姑娘是與人親密接觸最頻繁之人,也最容易感染疫病,這山上怕是已經有人被感染了。你既然是朝廷的人,在外麵,比在這裏有用。”這也是在知道安王身份下,最好的決定。


    如果瘟疫是真的,安王最好的決定是離開這裏,趕快調動兵馬來控製局麵,以防此地瘟疫爆發後,孫大王帶著人轉移,這樣就會導致瘟疫大麵積擴散,到時受瘟疫感染之人隻會增加。


    還要速度向朝廷上報,大批的大夫和草藥,這些都需要快速準備。至於林大哥的消息,隻有指望陳大力了。


    安王也聽到了那邊姑娘邊咳嗽邊嘔吐不止的聲音,不由麵色一凝,之前他想等確定了是不是真的瘟疫再行動,如今卻等不得了,必須早做防範。雖然如此想,但就憑兩人,想走卻不是那麽容易,對林月姚搖頭道:“來不及了。”


    林月姚想想也明白,她上山時被蒙著眼睛的帶上來,就是怕被他們看出這裏的人手布置,這山上一定做了很嚴密的防守,就算這些人實力不怎麽樣,但勝在人多,兩人要想出寨子,也不是簡單的事。


    何況就算出得此處,安王也不能私自調兵,還需要上報朝廷,一來一回就要耽擱將近十天的時間,再加上朝廷官員還要商議,畢竟目前不知道別處有沒有疫情,而此地隻有造反的百姓,說不定朝廷還希望瘟疫能把這些造反的百姓全滅了,等得朝廷命令下來,最少則半月,到時隻怕什麽都來不及了。


    她隻能無奈道:“那便隻能指望孫大王了。”


    齊選恒眼神閃爍一下,說道:“我雖然出不去,但我可以把消息送出去。不過,要想能讓孫大王配合我們抵抗瘟疫,必須還得解決一個人。”


    雖然沒說是誰,但她也猜得出來。


    “薑先生?”林月姚問。


    齊玄恒讚賞的看了林月姚一眼,道:“不錯。你是如何知道?”


    林月姚道:“我昨夜觀察那薑先生,雖然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孫大王卻頻頻向薑先生看去,似乎很在意他的意見。最後我們離開之時,也因薑先生一句話,令孫大王放棄了對你的問話。足以證明,孫大王很信任這個薑先生。”


    其實在看到山寨中為孫大王蓋房子之時,林月姚就確定這孫大王並不是什麽聰明之輩,他或許有勇,但絕對沒有多少謀算。


    殺害幾個縣令,逼迫眾多災民跟著他謀反,這一係列事,就不會是此人的注意,但如果不是孫大王,他身邊必定有一個謀士,所以林月姚最後定在了薑先生的身上。


    但是這個薑先生卻很奇怪,既然他是孫大王的謀士,為何不讓孫大王趕快練兵,趁熱朝廷沒有把他們看在眼中,趕快占領一個易守難攻對自己有利的城作為根據地,再安撫百姓把田地種起來,到時附近城鎮地裏的糧食,就是他們以後生存的根本了,一味的搶奪隻會讓他們自絕後路罷了。


    是個聰明人都知道怎麽做,這人不會不知道。何況此地的城鎮早已經年久失修,到時朝廷兵一到,如何防守?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駐軍之地。


    齊玄恒聽了林月姚的解釋,笑了一下,接下來的話解開了林月姚之前的疑惑:“不錯,這人就是孫大王身邊最信任的謀士,不過此人卻不是孫大王的人。”


    一句話就讓她全想通了,不管這人是誰的人,必定是想利用這幫流民達成自己的謀算。


    林月姚有些驚訝對麵安王的毫不藏私,按說她與他也隻是個湊巧遇到的陌生人罷了,就算他看出來自己是女扮男裝,也應該不會因為性別就變得如此信任。


    難道他真的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林月姚不由出神的想著,但是她樣貌自認為變動還是不小的,還有聲音也做了變動,她這聲音的變動不是一般的變動,早先她是專門請教過一個玩變音雜耍的藝人,跟人學了半個月,雖然隻是皮毛,不能學什麽像什麽,但隻是把自己聲音偽裝一下還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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