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三夾了一塊紅油豬耳送到嘴裏細細嚼著,隨後又端起杯中的蓮花白“滋兒”的一聲一飲而盡,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這才咧咧嘴笑罵道:


    “你小子懂個屁!娘們兒這玩意兒,就是得有風韻的熟女才有味道,你拍拍屁股她就知道擺什麽姿勢,那細膩光滑,嘖嘖,給個皇帝都不換!”


    聽到這話,周圍的一眾手下不由哄堂大笑。


    “高!高!還是得三哥你!”


    “三哥這口味太雅了,我不行,我就喜歡十七八歲的,水靈。”


    “屁!沒胸沒屁股的,都是柴火妞兒,還是三爺他老人家懂娘們兒!”


    “……”


    房間裏傳來汙言穢語的聲音,和推牌九、喝酒的聲音混在一起,卻迅速讓李炎找到了正主。


    看了看手中的鐵鍬,又思索片刻,李炎將被反捆成粽子的通心魔拎過來,放在了門前。


    隨後幫通心魔把上肢的關節接駁好,敲了敲門,轉身攀上了房頂,伸著頭往下看。


    敲門聲立刻打斷了房間裏的交談聲和牌九聲,一個青皮混混高聲喝道:


    “誰!?”


    隨後是刁三的聲音傳來:


    “出去看看。”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那青皮混混立刻看到了木乃伊一樣被放置在門口的通心魔。


    他不由“咦”的一聲,隨後大喊:


    “三哥,弟兄們,快來看看,這他娘的是什麽玩意兒!?”


    四五個青皮混混立刻從房中跑出來湊熱鬧,看到門口的通心魔之後都是一臉稀奇,一時間有些搞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這是個人?這人還活著?”


    “不知道是男是女?怎麽隻留了倆鼻孔在外麵?”


    “這……這他娘的不會是個邪祟吧?”


    “……”


    幾個人正瞎猜著,刁三已經走了出來,帶著滿身酒氣推開眾人道:


    “都一邊兒去,我看看。”


    看到那手腳被綁在身後,全身捆成怪異姿勢的人形,刁三不由眼睛一亮,隨後臉上現出淫笑,說道:


    “這他娘的,是誰把女人綁成這樣送過來孝敬他三爺的?這不是什麽龜甲縛麽,三爺我年輕的時候去郡府的時候逛窯子,專門見過他們玩兒這種花活兒,把窯姐兒用布條細細綁了,隻留一張嘴在外麵,看上去就是一個口,你隨便……這怎麽留的是鼻孔?”


    此時包括刁三在內,幾人都已經喝得有些高了,聽到刁三的話不由全都來了興致,甚至抬手摸了摸眼前的人形。


    刁三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口中說道:


    “管他娘的是誰送來的,不能讓這小娘們兒和老子的小兄弟受罪,趕緊快活快活。”


    說著就去解眼前的繃帶人形。


    幾個混混立刻都湧過來,七手八腳幫刁三解這人身上纏著的那些布帶,一邊解,一邊連連讚歎還是郡府的人會玩兒,咱們三爺不愧是吃過見過的。


    兩人幫忙解開綁手的布條,看到手上綁著的繩索,直接拿繩子割開。


    其中一人嘻嘻笑道:


    “這小娘們兒的手還挺大哩。”


    刁三自己親自去解捆著頭部的布條,眾人也是滿臉期待地看著,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女子。


    等到一層層的布條揭開,露出一張胡子拉碴麻麻賴賴的中年男人的臉來。


    這人的眼皮還被密密麻麻的針線縫在了一起。


    一名混混不由愕然道:


    “是個男的!?”


    刁三同樣一臉茫然:


    “高捕頭?”


    這人他認識,赫然是清河縣的捕頭高勇。


    隻是這高勇怎麽被綁成這個樣子出現在他的門口?而且他的眼皮都被縫上,耳朵裏也灌了蠟油,這可是隻有死人才會如此。


    刁三心中駭然,酒瞬間醒了大半,轉身就要往屋裏跑。


    剩下的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眼前的高勇猛然用手拽開了封著的眼皮,一雙慘白的眼睛看向周圍幾人。


    緊接著不等他們說話,高勇已經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用指甲撕開了自己的頸動脈!


    鮮血狂噴而出,瞬間噴了周圍幾人滿身滿臉。


    通心魔心中的憤怒此時已經如同一座火山!


    它從未想過,李炎區區一個人類,竟如此侮辱它。


    讓它感覺自己仿佛是一件物品。


    雖然宿主的感官被封閉,無法去聽去看,但自己被放下之後,立刻就有人奔過來,顯然是那少年的同夥。


    對方既然敢如此托大,給它機會,那自然是血流成河!


    高勇的頸動脈血噴了一地,隨後身體“嘭”的一聲倒在地上,作為宿主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幾個混混何曾見過這種場麵?此時紛紛被嚇得呆愣當場。


    “這……這他娘的……這人怎麽自殺了?”一名混混愕然道,“齊大膽,你摸摸他鼻子,看還有沒有氣兒?”


    “你他娘的怎麽不摸?”就見齊大膽嘿嘿一聲,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隨後猛地刺進自己的心口,用力向下一劃。


    又是一片鮮血四濺,將周圍四人都灑了滿臉。


    幾人呆愣當場,不明白齊大膽為什麽突然自殺,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隻是下一個瞬間,立刻又有一個被血濺到的混混哈哈大笑,隨後發一聲喊,猛地撞到旁邊的門柱上。


    力氣之大,當場腦漿迸濺而出,又崩了旁邊一人滿身。


    那人怪笑一聲,突然拔出匕首,活生生將自己的腦袋割了下來,又是血如雨下。


    僅剩的兩人嚇破了膽,轉身衝進屋裏,口中狂呼:


    “三哥,三哥,齊大膽他們撞邪了!”


    “邪祟,絕對是邪祟!”


    哪怕再怎麽遲鈍,他們此時也從幾個人自殺前的恐怖場景看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刁三此時正從裏屋衝出來,手中還拿著一疊符紙,一柄腰刀,看到兩人之後連忙挽了一個刀花,喝道:


    “定住!停下!老子現在誰也不信!”


    就見一名原本滿臉驚恐的混混嘿嘿一笑,突然撲到身邊另一人身旁,一刀將自己捅了個透心涼,口中鮮血狂噴入對方的嘴裏,狂笑道:


    “他不信你,他不信你!”


    仿佛在說什麽最好笑的笑話。


    在刁三驚恐的目光中,最後一名臉上聞著刺青的混混咧嘴一笑,緩緩朝他走過來。


    就在這時,一聲縱躍而下的腳步聲響起,門口突然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用一塊布蒙著臉的少年。


    李炎望向屋裏的通心魔和刁三,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眼神,皺著眉眯著眼怒斥道:


    “你這孽障,竟害死了這許多人!我這人心善,最看不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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