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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最親的人也不值得信任?


    這話什麽意思?


    冷傲然正暗自思索著。


    隻見方姨的眼神閃過一絲陰冷,在夜色的襯托下看起來竟然淒厲得如鬼魅。


    緊接著她的手起刀落,跟在她身後的那個貼身小宮女,就瞪大眼睛摸著自己的脖子,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倒下了。


    “姨母,你……你幹什麽?”


    這一突然的變故,讓目讀了整個過程的冷傲然吃驚的問了出來。


    這個小宮女跟在方姨身邊多年了,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著他,並沒有什麽過錯。


    為什麽翻譯說殺就把她給滅了呢?


    “她的死不足為懼,姨母隻隻是想借她的事告訴你。就連最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值得信任,因為她剛才聽見了,你私底下叫我姨母,隻能怪她命不好。”


    方姨的臉上,閃出一絲冷傲然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冷冽。


    甚至都沒有丁點感情和不舍。


    這樣冷情冷肺的方姨是他不曾見過的。


    她在冷傲然的心裏的形象一直是高大的溫婉的,甚至是善良的。


    善良到看見街邊的乞丐都會讓人停下轎子給一個饅頭。


    這樣的一畝,怎麽會痛下心來?


    把一個伺候他多年的小宮女殺了呢?


    冷傲然的心裏有些愕然。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姨母有如此狠辣的一麵。


    “可是她伺候了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冷傲然喃喃地說著。說這話的時候,他竟然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在他手下死去的親人,曾經的攝政王冷弈。


    他的心裏不由得閃過一個男人剛毅的麵孔。


    那個男人,養育了他多年,最終也死在他的亂箭之下。


    雖然他因此獲得了絕對的皇權,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再也沒有人來幹預他,給他提出各種意見。


    可到底,那份一直割舍不掉的親情,一直徘徊在他的內心深處,讓他有種深深的罪惡感。


    這種罪惡感隻有在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才會靜悄悄的從心底拿出來品鑒。


    暗自神傷。


    為此,他的心裏一直存在這種負罪感。


    他的大義滅親,朝臣甚至天下人都沒有說什麽。


    可心底深處總是存在一絲尚未磨滅的人性。糾結著他,讓他一直活在深度的罪惡之中,假裝快樂著。


    “一個下人能有什麽功勞苦勞之說,傲然你要永遠記住,你是這個天下的主人,其它人的生命在你麵前隻能如草芥般。”


    方姨淡淡地說著,目光嫌棄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小宮女的屍體,仿佛就在像看一隻死去的狗。


    “姨母……”


    冷傲然突然還想說點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卻忍住了。


    他幽深的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姨母,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陌生。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自從他的母妃和父皇死去之後。


    他的生命中的親人,除了有曾經的攝政王冷弈,就隻有善良溫婉的姨母了。


    如今攝政王死了,而姨母好像也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應該說,自從她出去這趟之後,成功的治好自己的臉回來。


    好像就不是曾經的那個姨母了。


    除了有那種貌似蒼生的高高在上的至高感,還有他所不熟悉的殘酷和狠辣。


    “好了,不要再糾結那個小宮女的事了,姨母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方姨終於收回了目光,凝視著男人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著。


    那個賤人陳思思的事情,她沒問個明白呢。


    昨天她倒是閑著沒事,跑去後宮裏為難了那個女人,還罰那個女人抄寫金剛經一百遍。


    結果那個女人倒是個懂得審視度勢的。


    什麽話也沒說,就讓貼身的小宮女拿來金剛經,當既就坐在那裏抄了起來。


    一點都沒有想要違抗她的意思。


    可見這個女人的城府和見度不是一般的深。


    怪不得能在冷弈的身邊呆了那麽久。


    她就不明白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冷傲然貴為一國親子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偏要冊封陳思思為妃。


    這可是冒著大不為的倫理道德。


    陳思思以前可是冷弈的女人。


    奸臣的權貴和大臣們哪個都知道?


    冷弈現在冊封城市是為妃,不是明擺著告訴天下人。


    他要名正言順的睡了自己皇叔的女人。


    至於他睡不睡?那另當別論。


    可事實擺在眼前,讓人不想有話柄都不行。


    “姨母,想要問什麽事情。”


    冷傲然聲音淡淡的說著,不由自主地低頭,目光在那個死去的小宮女身上,打量著。


    那個小宮女致死都圓睜著眼睛,估計是死不瞑目吧。


    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為什麽會在一瞬間就滅了她。


    “陳思思的事?”


    方姨倒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的就問道。


    “那是侄子自己的事情。姨母就不必過問了。”


    沒想到姨母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情。


    以前她可是不管自己,後宮的事。


    誰能想到她突然就對陳思思做了他的妃子,感興趣了呢。


    “傲然呀,要是其他的女人姨母就不問了。可她是陳思思呀。”


    方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知道呀,可她現在是我的妃子,我的女人。”


    冷傲然的態度有點強硬,作為天子,他不喜歡別人幹涉自己的事情。


    況且,他隻是冊封了一個女人為妃而已。


    還用不著別人來教他做事。


    以前是,現在也是。


    就算是冷弈那樣深不可測的男人,觸碰了他的皇威同樣被他給滅了。


    當然,他滅了冷弈,也不全是因為它阻撓了自己實現親政的腳步。


    還有其他的原因,讓他不得不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皇叔下手。


    他對方姨是尊重的,這種尊重隻是建立在她養育了他,給了他那些年所缺失的母愛。


    所以他像尊重母親一樣尊重著姨母。


    要是姨母還想要借著這點尊重,而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


    那他就得想個辦法讓她的養老地點換一個地方。


    他的世界裏還輪不到女人來指手劃腳。


    哪怕對方是他的姨母也不行。


    “你的女人?”


    一聽見這句話方姨就像進了鬼一樣看著冷傲然。


    他還以為冊封陳思思為妃不過是個幌子,如今看來,不全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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