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呈涉就算是個閑散人,倒也真的如李珩說的沒有那麽不堪。到底是跟過嬴肅的人,腦子還是有的,卻中了這樣拙劣的計謀。隻是不知道這一夥流寇到底是誰的人?


    據探子來報,這幫流寇出沒也是在近幾天,更沒有做過什麽燒殺劣奪的事情,可見真的隻是為嬴呈涉準備的。


    萃華山地勢險峻,溝壑崎嶇,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形,說是有流寇也說得過去。而且這兒既然叫萃華山說明也不隻是一堆亂石。這座山算不得大,但適逢深秋,整座山都好像被青黃的樹木籠罩著,偶爾驚起一群飛鳥惹得落葉紛飛,蹁躚似蝶。動靜相宜,是副好畫卷,不算辱沒了它的名字。


    距離營地不過五十裏,一行人到萃華山的一路上既沒有伏擊也沒有陷阱,平平穩穩的好像真的隻是來賞景。李珩一路無話,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生的那場氣裏緩過來。嬴難也一路除了問路也沒有說過幾句話,眾人隻當她是擔心堂兄,卻不知道她是擔心父親臨行時給的那隊私軍。當今皇上的疑心重,所以在本朝,就算上戰場的是皇子王爺也是不準帶自己的私兵的。如果真的是必須的也需要先稟明主帥,然後將隨行的眾人重新編製、供之驅使。但是她帶來的這些人,不光沒有進入這裏的編製,而且身上還配著贏家的私徽,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誰的人。本來她和堂兄也隻在這裏待幾天就需要返程,本不想惹麻煩,可麻煩還是避無可避的找上門來。


    “李珩,我們得再快點!”


    “好”


    李珩看著身邊神情嚴肅的人知道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也立即一邊回應一邊加緊策馬。


    等他們到了山腳下,才發現事情已經朝著最糟糕的方向在發展著。


    他們一進山就在山腳的吊橋那找到了互相對峙的兩幫人,一幫人是那夥所謂的“流寇”,另一群人是嬴府派給嬴難被嬴呈涉帶出來的侍衛,而嬴呈涉的屍體就在吊橋的鎖鏈上掛著。李珩看了嬴難一眼,發現那人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還是暗暗的向著嬴難挪動了幾步,側著身子形成一個保衛的姿態。


    嬴難不是沒有想過可能遇到的最糟糕的情況,無非是有人借題發揮,實在大不了,還有安國公和爹爹給自己善後。可她沒想到竟然會看到自己的堂兄死在自己的麵前。說實話,這個堂兄自小不在本家,加上自己的性格所以也和自己不是很親近,但是情分還是在的,更何況他們是一家人。他該怎麽和爹爹姑姑他們交代呢?就算是嬴呈涉的錯,可怎麽就死在自己的的麵前了呢?


    李珩他們帶著的人也加入了戰鬥,李珩看著眼前的少女好像還想說什麽,可嬴難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抽出劍就衝了出去,劍勢招招淩厲,連整個人都帶上了三分戾氣。李珩楞了一下,也抽出劍跟了上去。


    實力的懸殊讓戰鬥結束的意外的迅速。


    除了跑了的十幾個人,大多數都被滅了口。嬴難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的血跡,頭發也不似剛才的整齊,幾縷淩亂的搭在額前粗喘著氣看著李珩。


    “把活著的人帶回去,嚴加審問。還有嬴公子的屍體也找人好生運回營地。”


    “是!”


    嬴難將手中的劍丟給離自己最近的士兵,然後向著嬴呈涉走了過去。李珩見狀也跟了上去。


    “李珩,他是我三姑母最寵愛的兒子。誰能想到隻是來送個糧草,怎麽就把命搭在這裏了呢?”


    嬴難將自己的中衣下擺撕了下來,沾了水,仔細的將堂兄臉上的血汙擦了去,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回去吧!”


    夕陽西下,一行人的身影映在路上,襯著晚秋的涼意,倒是多了幾分蕭瑟之感。


    軍營,牢房。


    “說,是誰?是誰派人來殺嬴督軍的?”


    沾了鹽水鞭子重重的落在身上,引起男人的哀嚎和求饒,但他還是倔強的不願開口。


    “怎麽?真的不說?”嬴難的手裏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匕首,慢慢的踱到那人身邊,漫不經心的開口。


    “……我……”那人臉上有了幾絲的慌亂但還是偏過了頭,意思不言而喻。


    “……真不說啊?那好吧”少女反手將匕首插進了那人的喉嚨裏,然後很嫌棄似的將匕首的鞘也丟在了他的腳邊。


    “反正我也不想聽你說了。那,你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少女依舊笑盈盈的說話,好像剛才殺人不過是個遊戲。被嬴難轉身指著的比較清瘦的男人嚇得一直在哆嗦,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怎麽?你也不說?”少女的語氣帶上了明顯的不悅,讓對麵的人抖得更厲害了。


    “我說……我說,是……是……六皇子。求姑娘饒我一命”


    “六皇子?”


    “千真萬確,是六皇子。小人絕不敢欺瞞姑娘。”


    六皇子,六皇子,真是陰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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