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啾啾,說句別的……嗯,說,吉祥如意!跟我念,吉,祥,如意!。”


    “嗚嗚嗚。。嗚嗚。!”


    “……笨鳥……”


    嬴夫人看著嬴難站在棲杆前頭,瑩白纖細的手指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一隻小鸚鵡的頭,頭上的穿花鳳蝶步搖也隨著動作輕輕的晃著,真真是人比花嬌,看了不僅欣慰之心頓起,優雅的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可小鸚鵡以為主人碰自己的小腦袋是和自己親昵,於是自己又嬌嬌軟軟上趕著的蹭過來,企圖再被摸一下。嬴難看著這兩隻傻乎乎的鸚鵡,也沒什麽氣了,從旁邊的小碗裏抓了一把榛子一邊逗著一邊喂它們。說是借著投喂教它說簡單的話,不如說是單純的玩它們罷了。


    那對小鸚鵡是這兩天嬴夫人派人找來的。那是一對玄鳳鸚鵡,腦袋上頂著幾撮像鳳冠一樣的羽毛,嫩黃嫩黃的顏色,臉頰上卻是粉嫩粉嫩的,像是塗了胭脂的小女孩一般,又打眼又漂亮。因為年紀太小,身子白乎乎圓滾滾的,再配上一雙滴流滴流水汪汪的眼睛,顯得既機靈又可愛。


    嬴難自陵城回來的這些日子其實是有點無聊的。尤其是堂兄的過世讓母親更加的管束自己,別說在家裏舞刀弄棒,就算是女扮男裝往出門一趟,從丫頭到管家也會仔細的盤問個遍。


    所以說實話,嬴難的日子過得遠不如那個在遠方惦記著自己的人瀟灑。


    “娘,南安石亭綠?”


    聞到茶香的嬴難放下手裏的吃食,逛回了母親身邊。


    “是敬亭綠雪。”


    “又猜錯了。”猜錯的嬴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毫無剛才大家閨秀的穩重。好像剛才的美人不是她一樣。


    “好了好了,猜錯就猜錯了嘛。好好坐好,女孩子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還有,你屋裏我給你放了你愛喝的祁門紅茶。天冷了,喝點紅茶更好。”


    “娘,你果真是最好了”嬌嬌俏俏的女孩子雙手托腮,笑的眉眼彎彎,討好又依賴的笑容頗有點嬌憨的意思,讓人的心也跟著平白軟了三分。


    “給點茶喝就最好了,你怎麽這麽好哄?啊?傻丫頭。”


    “嘿嘿……”


    從娘親那裏抱著這兩個小東西出來回了自己房裏,逗弄了半天看它們也學不會什麽東西於是慢慢的也沒了興致,嬴難想了想還是決定出門去翠墨軒走走。


    雖說賣藝不賣身,但是翠墨軒最忙的還是海棠和文蘭。


    海棠算是嬴難的紅粉知己,有好多事情都可以談上兩句。海棠姑娘既然能在京城這地界擁有這麽一大票擁護者,才貌雙全這樣的形容也是低了的。早些年看曹植的《洛神賦》裏麵說道,“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那時讀來隻覺得就算是形容洛神這曹植也未免太過誇張,可第一次見到海棠姑娘時,心中卻覺得這樣華麗的堆砌還是不夠。


    燦若星辰,皎若明月,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隻知道當真是天人之姿。日子久了,雖說不再那樣被美人美的瞠目結舌,但是還是會時不時的走神,幻想若我自己是個男兒郎,定要做個英雄,然後娶她為妻。


    翠墨軒這幾年因為海棠和文蘭等人的存在,收益和名聲都是極為不錯的。尤其是當年嬴難為救美人出盡了風頭,還和海棠文蘭以姐妹互稱,搞得人盡皆知。當然這些事情也在無形中將海棠文蘭等人的身份提了不少。至少,不是什麽隻有兩個臭錢的人就敢貪圖她們的美貌了,做什麽事情之前更要掂量掂量。


    “姑姑,姐姐在嗎?”一進了翠墨軒,嬴難就繞過一樓的混亂直接上了二樓。卻在樓梯口碰到了翠墨軒的老板,清城。於是便開口問了一句。


    “嬴難來了啊,你姐姐在房裏呢,這幾日還蠻清閑的。”


    “多謝清城姑姑”


    “哎呦,這可折煞我了,喊我清城就好。”說著搖搖扇子提著裙擺走下了樓梯。嬴難也就向上走到了海棠的屋門外,站定,敲了敲門。


    “誰?”溫軟卻帶著涼意的聲音讓人想到初春融化的第一片冰,開的第一朵花。


    “姐姐,是我。”


    “既然知道我在屋裏你站在外頭幹嘛?不知道自己進來嗎?你這丫頭”聽出聲音的海棠趕緊打開門將那人迎了進來。


    “我不是怕姐姐在忙。”


    “忙什麽能有你重要?”海棠對著機靈鬼怪的嬴難還是寵愛贏了一大半。


    “對了,雖未明說,可我剛看清城姑姑臉色不太好,看樣子是這幾日生意不太好做。是怎麽了嘛?”


    嬴難一進門坐下就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吃了一塊紅豆酥又拈了一塊桂花糕才開口說道。海棠聽了這話,似乎不知道怎麽說,猶豫措辭再三,還是一邊理了理袖口給嬴難添了一杯茶,一邊說,


    “這事吧,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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