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覺睡得昏沉,醒來,睜開眼看了一下,我竟然看見我房間雪白一片,我立即把眼睛又閉上,告訴自己我在做夢。


    我媽沒好氣地說:“醒了就起來說話,不要再挺屍了。”


    我媽?


    我一骨碌爬起來,欸,我這是在哪裏呀?


    “媽,你怎麽回來了?”我奇怪地問,腦子現在慢慢回轉,昨天晚上的事瞬間就跳出來了,我這是生病了?住院了?


    我馬上從床上跳下去:“我要去找陳靜。”


    我媽氣得拿著掃帚劈頭蓋臉地打下來:“從七中,我就整天給你說,陳靜不是個好孩子,叫你離她遠一點,你就是不聽。你咋這麽不省心?你為啥非要和這些人混在一起?”


    我媽說著氣得嘴唇都打哆嗦了,她是真的氣著了。


    我媽指著病號床給我說:“你給我老實地躺著,誰來問,你都給我說頭疼,就說腦子疼,記住了沒有?”


    我說:“我現在頭不疼,腦子也不疼啊。”


    我媽吼了一聲:“不疼也必須說疼,不疼裝也要給我裝出來。你惹出來的事,害得你同學被人紮了一刀。要是命不在了,你拿什麽賠?你不是一輩子的心病嗎?”


    我剛坐被窩裏,聽到“同學被紮了一刀”,立即就跳起來了:“誰?誰被誰tong了一刀?是衛其野嗎?”


    我媽抹抹淚:“你這狗腦子,發生什麽事都不知道。你同學牛二被酒店的把頭打破了,還被紮了一刀。”


    我馬上急了:“我得看看他去。”


    我媽再次拿了掃帚打過來:“你看什麽看?他家裏人都在,你去了不被他們罵死打死?”


    我媽阻攔著我,我隻好乖乖地躺在被窩裏發狠,好你個李錦輝,好你個陳靜,你不僅想害我同學,還想把我同桌tong死,我要不把你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我不叫曼小惠。


    我媽後來出去了,我立即偷偷地爬起來,我得去看我同桌,就是被他家人打死罵死,也得去看他。他是因為我受傷的,我躲在這裏裝病算什麽。


    牛二的病房和我不在一層,說實話我沒啥病,就是受傷玻璃碴劃破,睡了一覺啥事沒有了,牛二被tong了一刀,那可是要命的啊。


    我找到牛二的病房,還沒有進門,就聽見一個女的哭著說:“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麽給死去的媽交代?”


    我站在門口,敲敲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出來,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是曼小惠?”


    我說:“是的,我想……”


    還沒有說出來想看看牛二,那個女的就推了我一個跟鬥,吼道:“滾出去,我弟因為你差點沒命了,你來幹什麽?”


    她用力很大,我沒有防備,摔的不輕,半天都有點爬不起來的感覺,這時候,病房裏走出來四五個人,我看見了許慕卿也在,還有幾個女人,都用憤恨的眼光看著我。


    許慕卿哭得抽噎著說:“表姐,就她,和我表哥一個位子,整天嫌棄我表哥,看不起我表哥,說我表哥名字是殺豬的人才有的名字。在桌子中間劃三八線,不叫我表哥過線……表哥聽說她吃饅頭拉肚子,單獨拿錢給食堂每天給她蒸一盒米飯,還把她的饅頭都吃了……把自己的筆記都給她,她還說不稀罕,扔回來,去找別的男同學……”


    這些話,我首先是很震驚,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許慕卿,你說,那些米飯都是牛二買給我的?饅頭是牛二吃的?筆記是牛二的?”


    剛才推過我的我已經知道了,那是牛二的二姐,她現在又吼起來:“你不配叫我弟的名字,你以後離我弟遠遠的。”說著又哭起來,“我弟要是沒命了,你也別想幹地裏呆著。”


    許慕卿的話叫我震驚,更叫整個病房裏外看熱鬧的人氣憤,都對我指指點點。想想吧,一個女孩子,無端地嫌棄人家的名字不好,還劃三八線,還害得人家被刀tong。


    家裏凡是有男孩子的,家長都會想,以後絕對不能給自己兒子找個這樣的同桌,太糟心了。


    我站著一直哭:“你們叫我看看他吧,以後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叫我離他遠一點我就遠一點。”


    許慕卿馬上說:“開學了你自己搬桌子走開,不準和我表哥同桌了。”


    “好的”我哭著答應了,以後我再也不欺負牛二了,我再也不劃……沒有機會劃三八線了。


    這時候,隻聽見一聲低吼:“好了,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叫她進來吧,小二叫她進來。”


    牛二醒了?


    那幾個女的一陣驚喜,立即竄房間去了,我也跟著進去。


    牛二頭上包著紗布,胳膊在被子外麵,一瓶吊針正滴答著。


    他的臉色很蒼白,好看的眼,似乎眼窩下陷了一些,看見我哭的要命,他很想坐起來,他姐立即不客氣地說:“躺著,你起來幹什麽?。”


    牛二直直地看著我,我早就哭的不行了,這怎麽會打的這麽嚴重啊。


    我哭的眼淚像下雨一樣:“牛二,我一定會打死陳靜的,我天天去酒店砸他們玻璃……開學了,我不跟你同桌了……你給我的米飯很好吃,我以後再也不叫你替我吃饅頭了……”


    這樣的腦回路,大概隻有他能懂。


    他等我哇啦哇啦說一通,伸出另一隻手,指指餐巾紙盒,微微地笑:“傻。”


    “我是傻,傻死了,我怎麽能欺負你,我怎麽能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我哭的要死,眼淚根本擦不及,我什麽時候積蓄這麽多眼淚啊?


    老頭兒半天說了一句話:“曼小惠同學,你不要難過,你們以後仍然要做最好的同學。牛二這麽做是應該的,男子漢大丈夫,如果遇見問題畏縮不前,也不配做我老牛的兒子。”


    我這才知道,老頭是牛二的爸爸。老頭穿著樸素,話說的豪邁,看上去帶點凶相,脾氣不像是好的,奇怪了,怎麽養出來這麽個帶仙氣的兒子啊?偏偏他還叫牛二。


    這世上有多少名不副實的名字啊,牛二,從今天開始,在我這裏也是一個很好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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