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回我們縣城,我奶奶沒有回來,她跟著我爸爸在京都,我和媽媽、弟弟三個人回家了。


    才進家門就看見譚玉華,似乎專門等我一樣:“小惠,你到哪裏去了,怎麽這麽晚回來?”


    明天都要開學了。


    我說:“我去爸爸那裏了,你在這裏等我有事嗎?”


    她似乎有點害羞,悄悄地附耳過來說:“小惠,衛其野來找我玩了……”


    什麽,衛其野來了?我瞪大眼睛:“他人呢?”


    譚玉華羞答答地說:“他回去了,他也要讀書的啊!”


    我看著她那個羞澀的樣子,心裏忽然難受的很,難不成,衛其野專門來看她的?


    她眼神飄忽地說:“他在這裏陪我玩了一個寒假……昨天才走。”


    他竟然陪了她一個寒假?這麽說,我前腳離開縣城,後腳他就來了?我現在回來了,他便又回京都了?


    譚玉華又說:“他要去國外念書了,叫我也考出去,和他同一個學校。”


    忽然對京都玩的滿腔興致一下子降到了零,我說:“譚玉華,我得回去做作業了,我寒假作業還沒有做完。”


    回到家裏,我呆了一會子,忽然拉開抽屜,那裏工工整整地躺著十多封信,都是衛其野寫來的,我抓住最新的一封,扯開,隻見上麵寫著:“小惠,我寒假來找你們玩,歡迎嗎?”


    你“們”,指的是我和譚玉華嗎?


    我哪裏知道你會來?如果知道,我就不去京都了!


    我把所有的信都打開看了,好多封信我都打開看了兩遍。看完了,我說不出的難受,他的信裏基本是生活日常,吃的,玩的,學習的,還有,想著我們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好幾封信,他說:“小惠,求求你,給我回一封信吧,幾個字也行!實在不行,你罵我幾句也行……”


    我隻覺得心裏很難受,想哭,很想哭!


    衛其野你怎麽能這樣?給我淨說雜七雜八的小事,竟然和譚玉華玩了一個寒假?還和她約好一起考到國外去?你是覺得我腦子笨考不出去對嗎?


    我回來了,你竟然走了!衛其野,我討厭你,非常非常討厭!


    信沒有燒,因為我媽說大過年的,燒紙不好,不吉利,表示會有人死去。


    我把信揉成一團,繼續塞在抽屜肚裏,這一次,塞的很徹底,是抽屜下麵的箱子肚,即便拉開抽屜也看不見的。


    拚命地把作業做完,然後,新的學期就開始了。


    牛二看見我,特別高興,他以為,我們一起玩了京都,有了那麽一個寒假的經曆,應該比以前關係更好了。但是他看見我拉黑著臉,就把興奮咽下去,和平時一樣,學習時跟我一起討論題目,下課時一起組織我們的飯團。


    他現在承擔了衛其野當初的工作,每天負責買菜。這人真的是個人精,竟然每天買的菜全部是我喜歡的,吃飯時他總是把米飯給我,他吃饅頭,不是他不吃米飯,而是學校的米飯不足,經常搶不到。


    譚玉華仍然和我們一起吃飯,許慕卿也在,我們的飯團已經突破原來的聚餐,而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學校團體,因為我們這個飯團,不知道怎麽回事,幾乎全校學習好的都在我們飯團,似乎擠到我們飯團裏,學習成績也會無形中提升上去。


    事實上好像也真的如此。


    許慕卿看著牛二習慣自然地把米飯給我,忽然問了一句:“曼小惠,你寒假見到我妹了?”


    我一愣,忽然想到了那個吃飯的梗,馬上搖頭說:“你那個妹真差勁,竟然嘲笑我!”


    許慕卿哈哈大笑:“她就那樣,除了喜歡我表哥,別的人都入不了她眼。”


    牛二哼了一聲:“辱人者必自辱!”


    許慕卿笑了,然後忽然看著三班的黃晶晶說:“聽說寒假你們老班回來了,你們聚會了沒有?”


    黃晶晶詫異地說:“沒有啊?他竟然回來了?——哎,曼小惠,他沒有找你嗎?”


    我笑嘻嘻地指指牛二:“你問他。”


    牛二說:“我們整個寒假都在京都玩呢!”


    許慕卿唯恐事情不大:“哎,譚玉華,你不是說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黃晶晶立即很不善地看著譚玉華:“譚玉華,老班回來你怎麽都不告訴我們大家一聲?你怎麽這樣啊?”


    譚玉華臉都漲紅了:“我,我也沒有阻止他去找你們玩啊!”她扭臉看看我,“他本來是找小惠的,小惠不在家,他在她家門口等了好多天,後來被他家裏人催著回去了,他,他要出國了!”


    譚玉華這些話原先沒有告訴我。


    這是被黃晶晶逼出來的對吧,這是想把黃晶晶的視線轉移到我身上是吧?


    但是,我還是覺得心底漏了一個大洞,痛的我生死難撐!


    牛二看看譚玉華:“你不是和衛其野一直很好嗎?他地址給你了沒有?你把地址給大家,大家給他寫信好了。”


    譚玉華指著我說:“地址,小惠不是有的嗎?”


    我大大咧咧地說:“有呀,不過,他的信我都沒有看,扔了!”


    黃晶晶嗷一聲就站起來,臉紅脖子粗地怒道:“你怎麽能扔老班的信?”


    我眨眨眼:“為啥不能扔?我應該像寶貝一樣保存著嗎?再說了,譚玉華不是說了,他要去國外了嗎?原來地址還有用嗎?”


    好吧,大家都沒有國外的地址,別扯了。


    飯後,我懨懨地回到位子上,牛二和我商量演講的稿子,因為要一輪輪地淘汰,所以要準備好幾份稿子,還有日常用語要說的滾瓜爛熟,因為評委可能要現場提問。


    對呀,我的演講馬上要開始了,我得打起精神來。牛二真的太好了,竟然根據我的特長把我的那份給我準備的很精致,我笑嘻嘻地問他:“牛二,你不擔心我把你給比下來嗎?”


    他手指在鼻子下一劃:“哼,想超過我?加油吧!”


    切,牛你個二!


    看我高興了,他似乎無意地說:“你沒有見到衛其野是不是心裏很難受?”


    我扭臉看看他,一臉的風輕雲淡,也是啊,衛其野和他又不是發小,他才不在乎他哩!


    我想了想,點點頭,很老實地說:“其實,半年前他走的時候我是很難受的,他的信我都不敢看。可是,這個寒假他來了,竟然隻找了譚玉華玩,譚玉華給我說衛其野喜歡她。”


    真的好鬱悶!


    牛二眼皮也不抬地說:“他們倆在一起也挺好!譚玉華從初中就一直喜歡衛其野。”


    我心裏更難受了:“你們都知道的對嗎?”


    牛二看看我:“很多事要用眼睛看,用耳朵聽,用心去感受!”


    我看個屁,聽個屁,感受個屁!


    牛二說:“他們都是你發小,他們好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我們都會長大,馬上都會成年,很多事,學會成全,是必修課。”


    成全他們?我沒有阻攔啊。


    可他麽我心裏怎麽像被刀挖了一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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