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話我都會好好考慮,在宿舍她們都很忙,我在這裏還拖後腿,所以,我穿好衣服出去散步去了。


    能去哪裏散步,最寬闊,無人打擾的當然是靚湖。大冬天,沒有誰像我一樣,在這個地方轉悠。


    靚湖這裏我轉悠了三年半了,和江淩風一起,和衛其野一起,和牛二,一起。


    我慢慢地走到亭子裏,看著那些石桌石凳,當初,這裏,衛其野和牛二都坐過,衛其野在這裏對我說:“我長大了,能護著你了。”


    我那時候就哭,從小到大,誰說過這一句話呢,我爸爸永遠都在生病,他永遠都在沮喪他的不得誌,我媽媽永遠都在嫌棄我,我弟一直跟著我抱團取暖,但是,他就是個小孩,他沒有護著我,一直是我在用自己的小小臂膀,站在他前麵,努力地護著他。


    衛其野是第一個,第一個說要護著我的,所以我心動了。


    所以我那時候堅定地想他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吧,我傻,我二,但是我也會累。


    可是,他就在這裏,說了護著我的話,連十分鍾都沒有,就再也不見了。


    他說了一句話,我等他兩年半。


    其實我還可以等的,我能等一輩子,真的能等,人生不隻有談朋友一件事,要做的事太多了,我完全可以用做事來度過漫長的等待時光。


    可是我得好好想想,我和衛其野的感情到底是情誼還是情意?


    這件事,我一直都覺得有點模糊,我爸爸也說過我。


    其實兩者我估計都有。


    但是牛二呢?


    我和牛二就完全不同了,他喜歡我,他在我大學第一個學期的寒假就親口說了,隻不過那時我被風豹這條小奶狗吸引了注意力,而忽視了他的表白。


    他那時候說等我十年了,喜歡我十年了,那麽現在就是十三年多了,唉,一個人能有幾個十三年?


    對不起,牛二!


    我坐在亭子裏,一直在想,我的腦瓜不好使,想這些複雜的東西太難了。


    從早晨坐到下午,我一直在那裏坐著,冷風已經把我凍透了,我覺得腦子也結冰了,隻是茫然地在那裏坐著。


    後來就看見牛二過來了,他走的很急,很大的步子,過來,心疼地說:“小惠,你怎麽在這裏坐著?傻不傻啊,這麽冷!”


    我真的是凍僵了,手指都不會動了。


    他伸手把我手使勁地搓搓,在手心裏又哈氣,然後直接把我兩隻冰塊手放在他的脖子裏:“傻!”


    我眼珠子不錯地看看他,凍得嘴巴都不會張開了,他蹲下,拉我趴他背上,背著走了。


    直接去了他的住處,把我放下,他就去淋浴間放熱水,然後喊我:“小惠,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你這樣子不行。”


    我木然地隨著他進了淋浴間,他拿了個小木凳放在花蓬下,熱水把玻璃上映出一層水汽,他對我說:“小惠,你自己洗,有問題你喊我。”


    他關了門,我看著“嘩嘩”響的水,落在地上炸開一團團的水花,水滴煩亂而無措。它們擠擠挨挨地到處尋找出路,最後,都歸於一處,那是它們唯一的歸宿,是命運早就定好的。


    我傻乎乎地看著,思緒飛了很遠。


    牛二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試探地問我:“小惠,你有沒有在洗?”


    我似無所覺,我想著我該怎麽樣。我答應了衛其野等他,不管他說什麽不叫我等,不行,我沒有當麵聽到他說不叫我等了,別人轉告的,我都不信。


    其實,我能這麽想,很正常,我一直就是一個一根筋的二貨。


    我腦子會轉了,趕緊開始洗,坐在蓮蓬下熱水一直淋下來,淋下來,僵硬的四肢和麻木的皮膚開始蘇醒,暖起來了。


    等我出來,牛二叫我趕緊吹幹頭發,然後,他拿了兩片感冒藥給我:“趕緊服下。”


    我此時已經活過來了:“牛二,我不用吃藥,我身體很好,從小我就不生病。”


    他不肯讓步:“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以前你自己熬著,現在你總不能叫我看著你熬著吧?吃下去。”


    好好好,不就兩片藥嗎,我吃。


    吃了藥,他說:“你在這裏睡一覺吧,我去外麵把我們的簡曆整理出來。”


    出門前,他吩咐我:“你趕緊睡,不要說話了。”


    昨天並沒有睡好,我又累又難受,吃的感冒藥裏估計有嗜睡成分,我很快犯困竟然就睡著了,我也不知道我對牛二竟然如此地放心。要是我媽在,必定要錘我了,啊,那麽大姑娘,一個男孩子在房間裏怎麽就睡著了?太不自重了……


    我睡到半夜,出了一身大汗,覺得舒服了好多,房間裏燈都關了,但是電視是開著的,牛二在電視機前的凳子上,看著無聲的電視。


    我翻身坐起來,他立即過來,問我:“怎麽樣,舒服一些了嗎?”


    我嗯了一下,看了看手表,那還是牛二給我買的電子表,天呀,淩晨兩點半:“牛二,你一直,在這裏?”


    他說:“我不放心你。”


    伸手摸摸我腦門,點點頭:“出汗了,沒事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手伸過來在我腦門摸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心動極了,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開始蔓延。


    他的手很幹燥有一點點的暖涼,本能地我把臉往他手心裏蹭了一下,他愣了一下,手開始顫抖,蹲在我床前,眼睛與我平視,隻輕輕地喊了一聲:“小惠?”


    我已經什麽都不會說了。


    他忽然伸手整個地把我抱住,把我頭按在他胸前,我們倆都沒有說話,我腦子裏嗡嗡直響,全身抖得如秋天的葉子。


    他的話不斷地在我頭頂上模模糊糊地響:“小惠,別怕,小惠別怕……”


    我沒有怕,我隻是失去了五感,整個天地都不存在了,包括我自己都不在了,大腦完全地空白的感覺。


    他曾經抱住我兩次,但是,那時候我像個調皮的孩子,被人家抱抱隻是覺得好奇甚至還有點卡看人家什麽反應的惡作劇,可是如今我心動了!思想不由自主,身體也不由自主。


    小說裏說,和心愛的男子抱在一起,會聽見他如雷的心跳。不是的!當帶著愛意,第一次,被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抱,聽力是喪失的,視力是喪失的,感官都是喪失的,什麽也聽不見,看不見,天崩地裂,是真的!


    很久很久,我不知道多久,反正我一直一個姿勢,像那隻嚇呆了的母雞。唉,我這啥腦子啊,怎麽就想到呆若木雞去了?


    這個擁抱很美,我記憶一生!


    我第一次明白了,我看到了自己的內心,我真正喜歡的是牛二,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的,為了他去生,為了他去死,為了他拋卻天地一切,我願意,牛二,我願意做到什麽都拋卻。


    這是愛,不是情誼,不是感動,不是責任,不是其他任何的,隻是單純地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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