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向來是叢林中最恐怖的存在。首先為了不沉下去,需要一直運轉輕功,這對內力和輕功水平是極大的考驗。


    最重要的是,沼澤中毒蟲毒蛇成群,撒著歡地比著誰更毒,行蹤神出鬼沒,簡直令人頭痛。


    可田田還是義無反顧地走進了沼澤。


    田田小心地運起輕功,精準控製力量,不至於沉下也不至於內力消耗過快,一縷輕煙般在沼澤上方飄過。


    但是沼澤中的毒物還是被驚動了,成群結隊地緊追在田田後麵,還不時噴出毒液。田田稍稍加快速度,見都是些小蟲小蛇,危險不大,也就作罷,未將它們甩開。


    如此行進一段路,空氣中有毒的沼氣愈加濃厚。田田不得不運功閉氣,修武之人呼吸綿長善於閉氣,但也隻能維持半個時辰,至多超不過一個時辰。田田暗暗焦急,必須快速通過沼澤區域。


    突然,腳下地麵猛然拱起。田田大驚,迅速爆出內力跳開。隻見剛才落腳之處負起一條巨蛇,柱子樣粗細,足足有五丈長。今天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差!


    田田心有餘悸,一把抽出軟劍,挽出滿天劍花。這一停頓,剛才尾隨在後的毒蟲得到機會,也撲上來。田田內力爆開,殺死大量毒蟲,可身上還是被咬傷幾處。


    巨蛇攻擊不成反而被軟劍割傷,不由勃然大怒,昂首噴出大量毒液。田田再次揮動軟劍成光幕,同時拿出玉簫放在唇邊單手吹奏起來。曲調平和中正,卻暗含內力波動,巨蛇聽聞痛苦地扭動起來。


    田田趁機軟劍割入巨蛇七寸,可巨蛇鱗片堅厚,鋒利可斷金石的劍竟然隻是淺淺割破皮肉。但巨蛇仍受重創,巨大的身軀蜷縮,想要纏死田田。田田一躍而起,軟劍像鞭子一樣狠狠抽下。巨蛇終於知道田田不是易得到的美味,複又潛入沼澤。


    這又耽擱了許久,田田並不停留,急速前進。


    田田發現,沼澤地中水越來越多,走著走著突然險些跌下。田田幾次嚐試,極其驚訝地發現,在這片區域中內力幾乎無法施展!這是什麽鬼地方!


    之前先見毒蟲鋪天蓋地,後遇猛虎巨蛇的時候,就心生懷疑,現在終於確定,這些都是烈焰堂設下的障礙。可田田已經無力憤怒,烈焰堂本就蔑視人命,現在如此布置也符合其風格。甚至還有些釋然,這說明不是隻有自己這麽倒黴。


    再向前走了幾步,這時內力已經完全無法施展,雙腳向下陷去。田田毫不猶豫地趴下,手腳並用地匍匐前進。


    前麵飄散而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田田皺了皺眉,難不成前麵有人廝殺?這時候要是再遇上一條巨蛇可真是大大不妙。


    終於田田看到了血腥味的來源:前麵一大片沼澤中,有十一人在亂戰成一團,鮮血染紅了沼澤地!


    此地內力失效,玉簫已不能吹動,輕功也無法施展。這九人本是內力修煉的佼佼者,才能這麽早到達這裏,卻隻能以最原始的方法生死肉搏,還要隨時提防沉入沼澤。


    此時便有兩人已經小腿深深陷入地麵,但他們仍在拚命戰鬥。


    這是真正的修羅場。


    雖然沒有了內力的輔助,但修武人耳目之聰仍遠勝常人。這十一人已發現田田的到來,瞬間便有幾人向她包圍而來。


    田田不閃不避,軟劍龍蛇飛舞,逼得幾人皆後退一步。田田並不想陷入沼澤在極危險境地中苦戰,仍在沼澤中小心移動著。


    田田突然從發髻上拔出一把銀針擲出,那幾人沒想到田田這般困境中還有能力分心擲暗器,銀針無聲無息,頃刻之間便有兩人中招,捂住咽喉狼狽退去。


    這等功夫間,又有三人進入此地加入戰圈,戰局愈發混亂。


    田田已經不知自己殺了多少人,隻是機械地不停揮舞軟劍、刺出玉簫,撒出一把把銀針、擲出一支支飛鏢。


    終於離開此地時,田田恍惚回望一眼,隻見那一片鮮紅如從天而降的烈火,自己全身沾滿血腥,這鮮紅血腥成為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離開沼澤,內力恢複如常,田田心中稍定。


    一條湍急大河隔斷眼前路,按地圖上來看,過了河應該就快到終點了。


    田田情不自禁地取水清洗,手恢複白皙,可血腥味仍縈繞在鼻尖。


    田田閉上眼,驅除心中那些翻滾的雜念。再睜開眼睛時,已是麵色平靜,邁步踏在河上。


    河麵看似平靜,實際上卻是危機四伏。水蛇雖然攻擊力不強,但是神出鬼沒並且悄然無聲。而鱷魚則是河中最大的威脅,它安靜地潛在水中等待,時機一到就張開血盆大口。


    田田提高警惕,一邊輕盈地在水麵上行進,一邊凝神注意周圍的情況。


    行進中田田看到前方有一塊“石頭”露出水麵。等等,河中央怎麽會有石頭?田田迅速閃開,那“石頭”見她即將溜走,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撲了出來。原來那“石頭”是鱷魚的鼻子!


    田田猛地提速,想要甩開鱷魚,可是卻發現前麵又冒出了兩塊“石頭”。田田當機立斷,轉身一戰。


    後麵那頭鱷魚兀自猛衝,田田突然轉身,它還沒有反應過來,田田就已借勢跳到它背上,狠狠地將最後兩根銀針擲入它的雙眼。


    最脆弱的地方被刺入銀針,鱷魚痛極怒極,劇烈翻滾起來,同時不住轉頭試圖咬住田田。田田輕輕躍起,同時用玉簫格擋,在內力加持下玉簫仍出現一絲裂縫,可見其力道之大。


    田田來不及心疼玉簫,鱷魚一翻滾露出柔軟的肚皮,立刻手疾眼快地將玉簫刀尖刺下。刀尖穿透身體,那鱷魚掙紮幾下就沒了命。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幾乎就在田田刺下玉簫的同時,另兩隻鱷魚一前一後到達了。前麵那隻張開血盆大口向田田咬去,田田有所感覺,輕功爆發高高躍起,拔出玉簫向其眼睛刺去。可這隻鱷魚早有準備,靈敏躲開,立刻再次發起攻擊。


    田田正麵鱷魚最強攻擊,又在水上地勢不便,情形極為不利。


    在這千鈞一發之刻,轉機陡升:後麵那隻鱷魚不滿另一隻先它一步搶奪獵物,凶狠地咬了其一口。鱷魚的咬合力極大,前麵那隻饒是皮堅肉厚,也被咬得鮮血淋漓。如果是兩個人一起攻擊配合默契會戰鬥力猛增,可兩頭鱷魚隻會互相妨礙。


    田田感謝此等天賜良機,再次持玉簫刺中鱷魚眼睛。兩頭鱷魚猶自打鬥,一頭毫無防備地被刺瞎雙研,田田又一氣嗬成地刺瞎另一頭的眼睛。


    於是兩頭被刺瞎的鱷魚暴躁地互相撕咬,田田愉快地飄然離去。


    大概是接連製服三頭鱷魚產生了威懾作用,田田這一路再未遇什麽障礙,順利過河。


    到達對岸,田田遠遠望見道路盡頭有個架子,上麵二十個牌子似仍齊全,自己竟是第一個到達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田田覺得,殺手第一必然沒有什麽好下場。


    思緒百轉千回,田田悄悄到周圍的樹林裏躲藏起來。正好可以借機找找藥草,簡單處理一下被毒蟲咬傷之處。


    約半個時辰後,田田聽到人聲。一眼望去,一個男孩昂首闊步而來,而跟在他身後的,


    竟然是阿蘭!


    那男孩衣衫多處破損,沾了泥和血,連臉上也有劃痕,不過一雙眼睛仍是光彩熠熠。阿蘭倒是身上仍頗幹淨,也沒有什麽傷。阿蘭比起初見時長開許多,算不上非常好看,但是那一雙撲閃的大眼睛看起來很無辜,讓男人心生憐惜。


    男孩走到田田附近時,訝異道:“我怎麽感覺這裏有人來過?”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入田田耳中,田田嘴角微抽聽得阿蘭繼續說道:“斌,你這個小傻瓜,都有人放牌子了,肯定有人來過啊。”


    兩人說笑著行遠,接著又有兩人一前一後形色匆匆地跑過。田田終於從樹林中走出。


    走到架子前,阿蘭拿起屬於自己的鐵牌,隻見上麵繪有一朵紅色火焰,上書“貓五”兩字。


    自今日起,吾為殺手,吾名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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