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有備用藥材,很快第一批藥已經煎好,先喂給幾個最先出現症狀的人。幾個侯府的下人也跟著幫忙,夏荷端著藥碗,看著昏迷不醒的病患有些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用湯匙撬開嘴把藥灌入,立刻濃黑的藥汁就又順著嘴角流出。


    貓五看見舉著藥碗愁眉苦臉的夏荷,不由好笑。她上前很自然的接過貓五手中的碗,捏住病患的下頷使他張開嘴,撫著他微仰起頭,就一氣嗬成地把藥灌了進去。夏荷訕訕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看那病患喉頭滾動順利吞咽。


    貓五把一整碗藥盡數灌下,還沒鬆口氣,原本扶著病患的那隻手就被猛地拽起。


    貓五錯愕抬頭,對上蕭洋漆黑如墨的眼,隻是裏麵似乎含著深深的怒氣?


    貓五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是又怎麽招惹了這位爺,手中的碗就被他怒氣衝衝奪去,摔在桌上。蕭洋拉著她的手,就疾步向外走去,猝不及防下貓五有些跌跌撞撞。夏荷早已嚇得瑟縮著跪在一旁,大概是蕭洋進來的時候讓她噤聲,才沒有提醒自己。


    被莫名其妙一路拖拽到外麵,貓五也有些不滿:“妾到底是做了什麽,惹的侯爺如此動火?還望侯爺提點。”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問蕭洋怒氣更是噌噌的向上竄:“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


    聽到這句話,貓五下意識看向自己正和蕭洋十指交握的手,蕭洋頓時臉更黑了。她是想氣死他嗎?他怎麽能和那些大兵一樣呢?


    貓五思緒轉了一圈,才明白他是惱火於自己剛才給病患灌藥,有了肢體接觸,頓時哭笑不得:“那是病患,顧的什麽授受不親呀?”


    蕭洋挑眉:“你完全可以讓那些下人做。”


    貓五無奈攤手:“這不是夏荷不會灌藥嗎,而且夏荷也是女孩。”


    蕭洋被這句話噎了一下,他對待下人雖然不像很多皇宮中人那樣殘暴,但也從來沒有像貓五這樣想過。他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你可以幫忙,但是你不能直接接觸,你是本侯的人。”


    貓五聽到這句霸道宣稱嘴角微抽,但是卻沒有辦法像往常那般滿不在乎。他這樣強烈的占有欲讓貓五有些異樣的感覺,心生逃避,但似乎不很反感……


    這時夏荷驚喜的叫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醒了!醒了!”


    貓五匆忙一福告退,趁機跑回房間。


    被晾在後麵的某王爺暗暗咬牙:這夏荷是故意的吧!


    其實夏荷確實是看侯爺麵色陰沉,擔心貓五,故意提高聲音讓她能脫身。不過真的是有一人已經悠悠轉醒,屋內另外三人也都臉色恢複正常。不過,大呼小叫倒也一直是夏荷的風格。


    貓五看著醒來的那人陷入沉思。自己這次算是鬼使神差的幫了蕭洋一個忙,下次不能再這麽莽撞了。以及,蕭洋應該也快要收網了吧?他對季氏的容忍度估計也差不多耗盡了。


    蕭洋此時也確實在做這件事。負手站在房間裏,他低聲說:“可以收網了,重要的幾個暗樁都已經浮出水麵。”


    如果這時房間裏有其他人,大概會以為他是個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發號施令的瘋子。而房間的角落裏,卻傳來平靜毫無波瀾的聲音:“那季氏怎麽處置?”


    正是最擅長隱匿的夜。敢於在白天“現身”的暗衛,恐怕也隻有他了。


    蕭洋沉吟片刻:“季氏暫時先不動,拔掉牙齒和利爪就可以了。她身份特殊,如果突然消失,就算我們現在身處南荒,動作也未免太大。”


    “是。”


    隻有輕輕拂動幾下的吊蘭葉,宣告著他的離開。


    軍中很快沸沸揚揚,競相傳告著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很快又有更加熱鬧的消息傳開:罪魁禍首被抓住了!


    聽說是幾個士兵不滿蕭洋前來吃喝,在蕭洋的晚宴裏下了毒。雖然這聽起來情有可原,也符合士兵們之前的想法,但他們可不管這麽多——害的這麽多兄弟中毒,還想謀害我們的侯爺,真是不配待在我們軍營裏!


    正在士兵們擼起袖子躍躍欲試,想把那幾個丟了大家臉的家夥痛揍一頓的時候,事情又有了新的轉折:那幾人服毒自盡了!


    所有人聽說的時候都一臉驚愕,竟然服毒自盡了?而且還是殺手經常用的手法,後槽牙中藏著丹頂紅,咬開就立刻斃命。


    熱鬧的軍營又冷靜下來,即使是最愚鈍的人,也隱隱約約感覺到,這起事件沒有這麽簡單……


    至於一波三折,後來某些人因為這件事,莫名其妙地倒了黴,這些是後話。


    是夜,季氏咬唇跪在堂中,徐容麵色冷峻站在她麵前,沒有因為她的楚楚可憐產生任何同情。


    蕭洋則沒有親自露麵,坐在裏屋悠哉悠哉地喝著茶。之所以這麽愜意,不僅僅是因為辦完了一件要事,還因為懷裏有個美人——


    貓五被強行拉過來喝茶,有些無語,但更多的是驚愕。蕭洋竟然在處置季氏的時候允許自己旁觀?他就不擔心泄密嗎?


    貓五把目光從環繞身前的某隻爪子默默移開,仔細打量著季氏:頭發有些散亂,一雙杏眼已經微微紅腫,好一副無辜神情。


    “徐管家,妾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麽。妾一介小女子,怎麽會……”


    一句話還沒說完,裏屋傳來茶盞放下的撞擊聲。徐容意會,明白主子這是已經不耐煩了,走近季氏,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但是聽在季氏耳中卻仿佛魔鬼的桀桀怪笑:“既然這樣,軍中將士久處邊疆,見不到家人,十分寂寞,不如你就犒勞一下他們吧,他們一定十分樂意。”


    季氏之前的可憐模樣一直是在演戲,她自以為身份重要,不會有性命之虞,此時才驚懼至極地尖叫起來:“不,不要!隻要不讓我慰安,什麽都可以!”她當然明白徐容口中的犒勞軍隊指的是什麽,那比淩遲的痛苦還可怕,幾乎是生不如死。她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畫麵,全身都顫抖起來,幾乎是本能地想咬後牙,卻被徐容一把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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